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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依舊潛藏在心中,若不是還有理智在勉強控制,胤礽如今怕不是得大開殺戒。胤礽從經(jīng)歷過廢太子后,對這些兄弟皆起了更加強烈的警惕心,在這些人中,最讓胤礽厭惡憤怒的便是胤禛。胤礽以為胤禛前些年一直是他的跟班,而后才慢慢被康熙帝所重視。期間老四究竟做了什么,太子也許并不清楚,然而溫涼在其中起到的作用,胤礽已然順藤摸瓜查了出來。若非有著溫涼的挑頭,胤禛又如何能脫穎而出!太子爺比誰都清楚胤禛那個冷性子,又倔又冷,哪怕因為德妃和孝懿仁皇后的關(guān)系導(dǎo)致皇阿瑪對胤禛的稍稍關(guān)注,然都抵不過這個臭脾氣。要說他私底下偽裝一二,胤礽尚且能信,這如今和康熙帝的良好關(guān)系,若非沒有人運作,定然不會是如此。溫涼……溫涼!胤礽眼底流露出攝人的光芒。胤禛染上時疫在圓明園昏迷不醒,胤礽關(guān)著門在東宮長笑出聲。若是老四能早點因病逝世,也算是一件功績不是?可又是那溫涼!胤礽怒極擲杯,那破碎的聲響惹來侍從的顫栗。太子爺?shù)钠庠桨l(fā)不定了。胤礽收斂了心緒,勉強壓下怒火,俊秀面容有些扭曲,“派人去路口候著,等溫涼出來,便請他來東宮一聚!”“喳!”乾清宮內(nèi)。溫涼甫一入殿門,身前便呼嘯而來一個杯子,他不過往左避開一步,那杯子便直接砸碎在身后門框上。溫涼抬眸看去,康熙帝冷哼一聲,臉上還殘留著怒火,“知道進宮里見朕了?”溫涼掀開下擺,行了個跪拜之禮,這并非康熙帝要求,只是他看出了康熙帝眉宇間的既驚又怒,那是實在的擔(dān)憂。若是有長輩關(guān)心,許也是這種感覺罷。康熙帝自從認回溫涼后,從來不曾要求溫涼叩拜,如今是第一次見著溫涼行禮,聯(lián)想到背后的含義,康熙帝嘆息,整個人顯得蒼老了幾分,“起來吧,事已至此,跪下又有何用?!?/br>溫涼安然道,“只是歉意?!?/br>康熙帝哼了聲,眼神示意了梁九功去把那個溫涼拉起來,一邊又道,“你若是真感到歉意,至少便不會這般魯莽!”“某曾經(jīng)感染時疫,不會有事的?!睖貨霰犙壅f瞎話,讓康熙帝忍不住磨牙。“哪個家伙跟你說感染時疫后便不會再感染的,這又不是天花!”康熙帝怒意未消,“到底是哪個江湖郎中說了此事,朕不砍了他的腦袋!”“忘了?!睖貨龅ǖ卣驹诘钕拢裆珱]有半點波動。康熙帝久久地看著溫涼那神色,真是無奈極了。這種倔強又不聽話的性格,不知道是打哪里來的,真是讓康熙帝既惱火又無奈,總是喜歡先斬后奏,連命都不放在眼里,又無旁今家人,無事一身輕的模樣煞是逍遙,卻平添了幾分寂然。“坐下吧,還要朕請你不成?”康熙帝沒好氣地掃了眼溫涼,抬手喝了半盞茶咽下更多的怒意。溫涼依言而行,默默不說話。“你半年前不是說你無論如何都不回京,今個兒怎么又回來了?”康熙帝狐疑地看著溫涼,這個問題顯得有些突出,溫涼又非異人,怎么可能在一月前便知道胤禛身患重病特地趕來。溫涼認真地說道,“某當(dāng)時所言,乃是不打算回京?!边€沒有無論如何那么嚴(yán)重。溫涼淡定的模樣讓康熙帝看了有些來氣,“朕讓你說就說,廢話那么多作甚!”從溫涼進來至今,康熙帝的自稱一直是朕,可以看出他的確怒意未消。溫涼默默想到,隨即作答,“某想起當(dāng)初在王府內(nèi)曾為額娘設(shè)立了牌位,自從見了額娘后,此事便記掛在心,得親自來消才是?!?/br>康熙帝一怔,想起和順的模樣,一時之間也有些沉默,若是因為這樣,的確是得親自來才是。溫涼在小院內(nèi)曾有一間小屋是特地留在和順,里面立著和順的排位。當(dāng)初那次火燒事件中,朱寶唯一帶出來的便是這個牌位,后來重建后,這牌位又重新被請了回去。和順既然未死,這牌位也合該撤下,其中的規(guī)矩也很是繁多,一來二去消耗的時間也不少。康熙帝頷首,算是認同了此事,又道,“老四情況如何了?”雖然康熙帝能從侍衛(wèi)與御醫(yī)那處得知胤禛的情況,可那都比不上親自去見。溫涼眼底的青痕很是明顯,想必是時時跟在身側(cè)。康熙帝感嘆,若以為溫涼半點情感皆無,這或許是個謬論??傆腥吮凰洅煸谛模皇悄潜憩F(xiàn)太淺太淺。他知溫涼心有傲骨,剛才的下跪可見一斑,若非溫涼察覺康熙帝的記掛,他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的。溫涼道,“已是大好,然底子空耗,仍需要好生休養(yǎng)?!?/br>康熙帝嘆道,“人還在便好,其他的總能將養(yǎng)回來的。”人命能留下,旁的怎么都能找補回來。溫涼默默點頭,看著康熙帝言道,“萬歲爺這些時日的作息也很是不穩(wěn),聽說前兩日還拒絕了御醫(yī)的平安脈?”康熙帝惱怒地瞪了眼梁九功,那涼涼的寒意讓梁九功裝死地盯著地毯,依著皇上對溫涼的寵愛,溫先生既然問起了,難道他還能不開口不成?要是這么做,轉(zhuǎn)頭皇上還是會撕了他。兩難。康熙帝又扭頭看著溫涼,鎮(zhèn)定地說道,“只不過是一次沒見罷了?!?/br>溫涼淡淡言道,“平安脈是萬歲爺特地制定下來的,三日一次便是為了清查身體的病癥,提前預(yù)警。萬歲爺既然知道這點,為何還要拒絕平安脈的診斷?”康熙帝惱羞成怒,又丟了個小玩意過去,沒好氣地說道,“朕喜歡不成?”“不成?!?/br>溫涼默然地吐出這兩個字,神情如常地看著康熙帝。這隱約有種要逼著康熙帝去看病的錯覺。康熙帝伸手揉揉眉間,他定然是這些時日有些忙過頭了,這種錯覺怎生了得?耳邊傳來溫涼的嗓音,“萬歲爺沒懷疑錯,某的確是在請皇上診脈,隨后好生休息?!?/br>康熙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諷刺地說道,“我總覺得這話不該從你的嘴里說出來?!钡降资钦l剛剛從一個危險的地方走出來?!溫涼道,“某經(jīng)過數(shù)位御醫(yī)診斷,并沒有任何的問題?!?/br>康熙帝心累地擺手,讓梁九功去請?zhí)t(yī),再這么車轱轆下去,等到晚上他們都沒有個能結(jié)論的時候。“潑猴?!?/br>“是的,萬歲爺?!?/br>溫涼直到康熙帝請了平安脈后,得到了結(jié)果后,這才得了報應(yīng)。康熙帝明說了,這棋沒下完,溫涼走不出這宮門。莫名有種老頑童的感覺。當(dāng)溫涼從乾清宮出來時,難得伸手揉太陽xue。好在康熙帝的情況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