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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蓋上睡得軟軟地在打呼嚕嚕,小軟墊抵在溫涼的腹部,無意識地舒展著身體。“先生,您該歇息了。”綠意勸諫道。溫涼頷首,正打算把大貓從膝蓋上抱起來的時候,忽然屋內(nèi)響起了一道暗啞的聲音,“主子?!?/br>綠意頓住,自然而然地退下,那不是她所能夠涉及到的領(lǐng)域。她站在緊閉的門外嘆息,不知道先生今天晚上還能不能早些入睡。“什么事?”溫涼保持著原來的動作,手掌下是貓咪柔軟的身體,隨著呼嚕聲上下顫動。那是一個小小的生命。“廣東來信,京城來信?!蹦侨说蛦〉卣f完后,悄然無聲地遞上了兩封信件。溫涼點點頭,那人便消失了。能讓粘桿處送來的信件,必定是很是重要。溫涼把剛才的打算丟到腦后,伸手把那兩封信拆開,開始查看情況。“……京城情況詭譎,皇父多次會見胤礽,稱……胤禩尋道士相面,被皇父所知,惹來怒意,如今閉門不出,少有言談……”胤禛的書信里面大多數(shù)是關(guān)于京城的情況,而這些也正如同溫涼所猜想與預(yù)料一般,與歷史的發(fā)展并沒有太大的差別,除了廢太子的時間提前外,其他并沒有太大的不同。胤禩最終還是有了道士相面這個傳言,這對胤禩來說并非好事。溫涼不認為胤禩會主動把這個消息傳出去,不知道是哪位閑人動手,又或者是胤禛。此事給胤禩的打擊甚大,畢竟康熙帝的確厭惡這般舉動,又有胤礽被廢在前,胤禩一時之間大受損傷,潛伏不動。溫涼揣摩著,康熙帝應(yīng)該是有些后悔了。廢太子的時間太早,他還未定好日后的方略,如今底下失去了東宮的震懾,反倒多了更多的心思,這不是好事。胤禛該能明了其中的隱喻,只要在接下來百官舉薦中,胤禛不出頭,此事便沒有太大的危害。溫涼不經(jīng)意地想到,若是那胤禩強出頭的話,定會惹來禍患,他應(yīng)該……等等!他坐直了身子,過大的動作導(dǎo)致溫良猛然在睡夢中驚醒,茫然不知所措地看著溫涼,似乎不知道眼前這人要干嘛,繼而不滿地用rou墊拍打著他的大腿。溫涼隨意地把右手塞給溫良玩,安撫下躁動的大貓后,他的想法迅速地轉(zhuǎn)動起來,胤禩這些年的軌跡與從前不同。按照歷史來看,此刻的胤禩胤禛兩人并沒有表露出太明顯的東西,可如今卻是不同。胤禛入了康熙帝眼中,比以往更加備受寵愛,胤禩也因為屢屢出頭的事情而被康熙帝記掛,這并非以前的歷程。如果此刻胤禩果真被康熙帝警惕,以他的狡詐心思,不可能一如既往還把自個兒擺放在明面上。溫涼把胤禛的來信看了又看,最后才從其中尋摸到些許意思,康熙帝希望重立太子的意味已經(jīng)透露出來,甚至尋著好幾位重臣吐露要重新立胤礽為太子的念頭,按著接下來的想法,便該是那著名的百官舉薦的事情了。如果胤禩還有腦子,便該知道康熙帝的屬意不會是他,哪怕是百官大多都選擇了他,按著康熙帝此前的表現(xiàn),也絕對不會順著他們的心思做事,既然是這般,那么胤禩會不會把此事扭轉(zhuǎn)過來辦?!不是胤禩,那會是誰?溫涼可想而知此后可能出現(xiàn)的問題,他抿唇迅速地從桌邊抽出了信紙,用左手提起毛筆開始寫字,寥寥幾行小字寫完后,溫涼剛想叫人,便突然想到,他還沒看完信。剛才靈光乍現(xiàn),導(dǎo)致溫涼只看完了前面的大部分,余下最后一頁還沒有掀開來。溫涼只能先停下動作,把那張紙又重新地翻出來,要是他不小心又遺落了什么,又得重新寫字的確是有些尷尬了。溫涼默然地想到,然后掀開了那張紙。——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溫涼下意識想到的便是這句難道是什么暗語,又或者是胤禛出了什么事情不能夠用直白的話語來表達,只能夠用這些來表達想說的內(nèi)容?繼而溫涼便思及曹cao的,可片刻后又茫然地想著,除了曹cao的詩句外,這句的出處還有的便是中的詩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v我不往,子寧不嗣音?溫涼的腦海中閃現(xiàn)過這句詩句的意思,然后猛然地閉起了眼。他伸手揉捏著眉心,只覺得不可思議。溫涼相貌清雋,眉目寒涼,此刻眉心微蹙的模樣,更加令人不敢褻瀆。他重新睜眸時,注意到這句是獨自成行,其下便是空白,沒有其他的內(nèi)容,最后的落款一如既往是胤禛自成風(fēng)骨的字體。只有一個清晰簡單的四字。胤禛和溫涼的通信,從來都沒有任何的超出身份的內(nèi)容,哪怕是在書信中,也從不曾有過高高在上的威壓。溫涼既從沒有被胤禛所命令過,也沒有發(fā)現(xiàn)不該有的東西。這是第一次。溫涼的指腹摩挲著那行字體,這字跡與其他并沒有什么不同。可這張信紙上大片的留白空間,正如同溫涼所體會的那般……那是胤禛特地空出來的。溫涼篤定這個想法。胤禛與溫涼兩人,各自成迷,各有各的心思。溫涼并不知道為何胤禛會看中他,只是他清楚,讓他離京,的確不意味著他打算讓溫涼怎么樣,只是那是溫涼想做的事情,而他并沒有拒絕。這很不……不符合胤禛的形象,然溫涼知道的確是這般。溫涼看著這張信紙,抿唇,他就那么確定他會把這一頁給留下來,而不是如同之前的那些全部燒毀在火盆里面?溫涼視線平移開來,又把壓在下面還沒有拆開的信封給重新打開,這一封是來自廣東的。溫涼此前的注意并沒有放在沿海,因而他尚且不知這封信內(nèi)里為何。只是打開后,里面的東西的確超乎溫涼的想法。這是粘桿處的消息,溫涼看完后只覺得總有些事是含糊不清難以扯斷,又有這件事情還沒完沒了的感覺。把這封書信也給夾到要送往京城的書信后,溫涼望著即將要給送出去的書信,忽然抱起了昏昏欲睡的大喵。溫良猝不及防被按了一爪子墨水,啪嘰地按在了落款上,她一臉懵逼地嗅著那墨水,嫌惡地移開臉,不滿地拖長了聲音叫人!喵喵喵——溫涼淡定地把粘桿處的人又召出來,然后把書信都遞給他,“送去京城便是?!?/br>“是?!?/br>溫涼施施然地抄起溫良,讓她趴在他的肩膀上,而后帶著她出去打水。綠意剛見到溫涼出來,正想著要勸先生去去睡覺的時候,卻看到先生的身上滿是梅花印,那三瓣小爪子印可以說很明顯地表現(xiàn)出罪魁禍首是誰了。而罪魁禍首還不住地撒嬌,一股委屈的模樣,綠意看得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先生,您還是把它放下來,奴婢帶她去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