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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匆忙忙收拾起行囊,忽然感覺房中多了個人。陌生氣息在背后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帶著鋒刃般凜冽的銳意與殺氣,顯然來者不善。更令人心驚的是,他竟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是如何進來的,修練了幾十年上乘武功,此刻卻仿佛成了聾子瞎子,叫他心中一片絕望。玄字叁柒手上動作一滯,慢慢轉(zhuǎn)身,立刻認出了來人——是那名一指就擒住他的紫衣郎將,今上的心腹之一。他見對方面沉如水,第一反應(yīng)便是新帝要替先皇殺他滅口,不由心底苦笑:既然早晚有這一日,何必讓他賴活兩年!先帝駕崩之時若命他也殉葬,他自然會二話不說就謝恩刎頸。“大人帶來的是皇上的密旨,還是口諭?”他心如死灰地問。左景年暗自一怔,眨眼就參透玄機,決定借勢而為,答道:“口諭?;噬厦襾韱柷迮f事,命你不得有任何誑詐隱瞞?!?/br>玄字叁柒行了個接旨大禮,起身道:“大人盡管問,草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血刺究竟聽命于何人?”“自然是先帝景成爺。不過我等未亡之人,奉遺詔效忠新皇,甘為今上鞍前馬后?!?/br>“十五年前,珞陵城郊葛洪山上,有一煉丹大家名左丘,一夕之間闔家滅門,無人幸免,可是血刺所為?”“是?!?/br>左景年強忍激蕩的情緒,拳頭在背后攥得青筋畢露、骨節(jié)泛白,面上不露聲色繼續(xù)問道:“左家因何獲罪?”事關(guān)先帝隱秘,玄字叁柒猶豫了一下,似乎不太拿得準言語尺度。“先帝已駕崩,如今天下是皇上的,難道你不知何為審時度勢,想在茶館里當一輩子說書先生不成?若惹怒龍顏,可就不是你一人生死的問題了?!弊缶澳臧胧莿裾f,半是威脅。玄字叁柒只好照實答道:“那件事我并未親身參與,因而也不知細節(jié)。只聽聞先帝——當年還是慶王,命左丘煉制一種養(yǎng)生丹藥,他卻敷衍推脫極不爽快,最后才勉強同意。后來慶王殿下說他煉制的是毒藥,想要謀害自己,于是出動血刺,私下將他滿門抄斬?!?/br>左景年牙根緊咬,口中滿是鮮血的鐵銹味,竭盡全力控制住自己,聲音嘶啞地問:“先帝命他煉制的,真是養(yǎng)生丹藥?”“我也只是聽說,內(nèi)中隱情,我是真不知道!”玄字叁柒似乎感應(yīng)到什么致命的危機,緊張地后退了幾步,躬身作揖,“草民不敢有絲毫隱瞞,還望大人據(jù)實稟報皇上?!?/br>待到他抬起頭,面前已是杳無一人,那名紫衣郎將倏忽來去,方才對話如同一場驚夢。——此地斷然不能再留了!玄字叁柒連行囊也顧不得收拾,倉惶跳窗而逃。野地中,左景年在大雪中漫無方向地縱馬狂奔,只覺全身血脈沸騰,一顆心中滿是悲憤痛苦,幾乎要將胸膛漲爆。前方是一片幽林,眼見要連人帶馬撞上,他卻毫不躲閃,左臂靈光漫溢,凝結(jié)成一條雄奇詭譎的骨玉色長鞭,攜著龍吟之聲橫掃而過,將面前大片林木攔腰劈斷,轟鳴聲中枯枝雪沫漫天飛舞。鞭飛如龍蛇,將整座山林摧鎩得七零八落,仍不能疏解胸中窒戾之氣,他不禁仰天發(fā)出一聲凄烈長嘯。翻身滾落馬背,他將自己埋進冰冷積雪之中,渴望能稍微減輕仇恨的烈焰在身上焚燒的痛楚。殺父滅門之仇,不報枉為人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債子償,天經(jīng)地義……無數(shù)念頭滾石落雷般在腦中碰撞,他蜷起身雙手抱頭,在風雪交加中嗚咽,仿佛一頭走投無路的困獸。許久之后,風聲平息下來。他面無表情地緩緩站起,一身殘雪簌簌抖落,目光中是一種塵埃落定的銳冽與決絕。貔虎服、奉宸刀,凡是天家所賜,他一件一件脫下,棄于雪地之中——從此以后,他不再是紫衣上衛(wèi)、御前行走。他是再無任何束縛的左景年。仇人雖死,其子猶在,雖說印暄當年只有七歲,并不知情,但他左家襁褓中的嬰兒又有何辜!既然父債子償,那就請今上代先帝受過,接他盡力一擊。一擊過后,不論生死,這仇就算是兩清了!左景年沉默地撫摸著盤繞在左臂上的鞭身,化螭蛻骨鞭轉(zhuǎn)眼隱入體內(nèi)。這是阿墨親手打造的靈器,就算再趁手,他也不會用來對付公子名義上的侄子。以他目前煉精化氣的修為,即使隨便拿一柄普通刀劍,也能使出法器的威力。唯獨只擔憂公子……公子會因此而憤怒傷心嗎?在我與印暄之間,他又會傾向那一邊?左景年無比自嘲地笑了笑——我真是自不量力,竟奢望與當今天子比較,公子是他的六叔,是皇室貴胄,自然是向著他的。而我不過是公子夢中的消遣,一段虛無縹緲的幻境生涯中的玩伴而已。公子與阿墨,既是同一人,又不是同一人;從此以后,我怕是與公子緣分已盡,無論生死,只守著心中的阿墨便罷了!一名紫衣衛(wèi)跪伏在御座前的地面上,大氣不敢出。印暄皺眉問:“朕當時臉怎么了,你當真什么也記不起來?”對方惶然叩頭道:“萬死不敢欺君!微臣根本不記得當初說了那半句話,全靠其他人的指證,才知自己失言冒犯天威,微臣也不知當時是怎么回事……”察言觀色,應(yīng)當不至于撒謊,印暄問不出個所以然,只得揮揮手打發(fā)他退下。“朕想一個人靜靜,你們都先退下?!?/br>其余侍從也奉命退出房間,皇帝獨自坐在書桌后,回想著印云墨墜下城墻時,自己身上發(fā)生的異變……好像是前額?他伸手摸了摸,眉心光潔而溫暖,當時那種冰冷堅硬的觸感,以及軀體深處涌出的那股蒼莽浩瀚、幾欲失控的神秘力量,仿佛都只是個錯覺。但小六叔又確確實實是被他救回來的,瞬間消失,瞬間出現(xiàn),毫發(fā)無損,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印暄反復忖思,感覺頭又要疼,干脆不想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倘若還有下次,再詳細研究不遲。他正要起身,準備去后院池邊把釣魚的印云墨找回來,一同去用晚膳。旁邊的整扇窗牖驟然向內(nèi)爆裂開來,木屑飛濺中,一道寒光凜冽的劍芒破壁而入,如電驚雷騰,于靜室中掀起層層翻涌的氣浪,以裂山沸海的大威勢向他斬來!印暄心念不及生,身體便本能地作出反應(yīng),左手急速拔出袖中秦陽古劍,迎向這驚魂奪魄的一擊——劍風一觸,直接將古劍外套的亀皮劍鞘撕成齏粉。寒芒隨即攻襲而至,正正抵在了秦陽古劍的鋒面上。印暄被氣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