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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竟然被官員們當成貨物一樣任意抓捕拘役。 “準備筆墨?!彼齺G開灑金單子,吩咐阿祿,“問清山民們的來歷,送他們還鄉(xiāng),所需花費全部記在賬上,直接從我的私庫扣取?!?/br> 阿祿應喏。 半夏把紙筆備好了,筆尖飽蘸濃墨,裴英娘略一思忖,提筆寫下幾行字。 她請求女皇廢除吳州以山民為貢品的制度,山民也是人,不是牲畜。 ※ 春暖花開時節(jié)的洛陽,花團錦簇,春光爛漫,坊市間熙熙攘攘,仕女郎君們身著錦繡華服,騎著健馬,乘著香車,外出郊游,好一派盛世繁華景象,連拂面的楊柳風里,也浸潤著和其他地方不一樣的富貴風流。 吳州刺史走出胡肆,將胡姬們的曼妙舞姿和柔美歌聲拋在身后,抬頭望一眼晴朗碧空,長嘆一口氣。 一旁的長史拱手問:“使君何故嘆息?” 吳州刺史苦笑道:“我出身士族,乃堂堂刺史,常常以賢吏自居,卻護不住治下的百姓,心中難安。” 正值暖春,全城出動,士庶出游,長街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刺史心情低落,出行時沒有驚動其他人,身邊只帶了三五個護衛(wèi),長史一邊小心觀察四周情況,一邊道:“使君擔心那些侏儒?某聽說太子妃殿下乃仙人轉世,生就一副菩薩心腸,待人和善,從不磋磨宮人們。使君把他們送給太子妃殿下當奴仆,是他們的造化,多少人求都求不來。要是流落到教坊司里,那才是呼天不應、叫地不靈?!?/br> 吳州刺史沉默不語。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太子妃或許真如傳說中所說的一樣溫婉仁慈,但那些想討好奉承她的人,可能會為了哄她高興而無所不用其極。 比如太宗皇帝晚年時曾一度沉湎美色,雖然太宗本人很有分寸,并沒有因為眷念美色而耽誤朝政,但當時諸州的刺史縣令為了替圣人尋得絕色美人,隨意征召民婦,還以選美人為借口強迫百姓掏錢,鬧得百姓們寢食難安,民間怨聲載道。 同樣的,太子妃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不僅僅是她的個人愛好,滿朝文武都在挖空心思打聽她的喜好和忌諱。她隨口的一句話,能影響成千上萬人的命運。 山民們粗野無知,貴人們把他們當成好玩的玩意養(yǎng)著,很少有人會真心喜歡他們。 吳州刺史一開始打算把山民們送進宮,宮里制度分明,當丑角兒比跟著那些喜歡以凌/辱奴仆為樂的紈绔要強。 哪想山民們十分崇拜永安公主,走投無路之下,主動要求伺候太子妃,按他們的話說,反正都是要當奴仆,他們寧愿做永安公主的家奴。 吳州刺史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還是錯,當那些山民們紛紛向他下跪,求他把他們送去上陽宮的時候,他實在不忍心拒絕。 小吏們強行帶走山民的時候他在場。山民們雙手捆縛,一臉麻木,像牲畜一樣老老實實排成幾條縱隊,任由官府的人掰開他們的嘴巴看他們是否健康強壯。 被選中的人掙扎著想回家和家人告別,兇神惡煞的衙役幾棍子砸下去,場中鴉雀無聲,沒人敢違抗命令。 隊伍離開后,失去頂梁柱的老人、孩子和婦人遠遠綴在后面,嚶嚶泣泣的哭聲在山間回蕩,久久盤旋——傷心到絕望,他們卻不敢大哭。 那種凄涼的場面,他這輩子都忘不掉。 吳州刺史搖搖頭,努力趕走回憶,回到邸舍,家仆紛紛上前,“使君,山民們被送回來了!” 他大吃一驚,急忙往里走,“他們惹怒太子妃殿下了?” 山民們仰慕太子妃,太子妃并非脾性驕縱之人,按理來說應該不會這么快惹出事啊? 他憂心忡忡,撩起錦袍疾步走進租住的小院,卻見十幾個個頭矮小、面色黧黑的山民迎面沖上來,跪地磕頭,“多謝使君為仆等升斗小民cao勞!” 山民們滿面紅光,激動不已。 吳州刺史愣住了。 家仆趕過來向他解釋原委,“阿郎,太子妃殿下不僅放回所有山民,還上書勸諫圣上,以后我們吳州再也不用把山民們捉來當貢品了!” 跪在地上的山民們淚流滿面,不停拿袖子擦眼淚。 他們就要回家了!回到家人身邊,從此子子孫孫安居樂業(yè),再也不用擔心哪天官府突然派人抓他們給貴人們取樂。他們抱成一團,放聲大哭,這一次他們不用壓抑哭聲。 吳州刺史呆立良久。 ※ 剛過完花朝,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杏花開滿枝頭,花朵嬌媚,燦如云霞。 李旦盤腿坐在樹下支起的錦帳里,低頭編花冠。 阿鴻身裹杏紅色春衫,胸前掛瓔珞圈,肥嘟嘟的手腕上套了一串刻了佛號的鐲子,手腳并用爬到他背后,搖搖擺擺站起身,抱住他的胳膊,咯咯笑。 他扭頭看阿鴻,阿鴻伸出手,想搶他手里的花冠玩。 他舉起花冠,這只花冠他做了一上午,用盛開的牡丹花和金線、玉飾、珠寶串成寶冠,每一片花瓣和葉片上絡以金線玉珠,今天是十七的生辰,這樣的花冠才配得上她,“這是給阿娘的,不許碰?!?/br> 阿鴻不知道有沒有聽懂阿耶的話,烏溜溜的眼珠骨碌碌轉來轉去。 李旦隨手拈起一朵紫色牡丹花,他折騰了一上午,試驗無數(shù)次,身邊一大堆失敗的牡丹花冠。 阿鴻立即被他手上的牡丹花引走注意力,努力站穩(wěn),伸手夠到牡丹花后,捧著就往嘴巴里塞。 他搖頭失笑,扯開阿鴻的手,“怎么這么貪吃?” 都說阿鴻像十七,其實只是眼睛生得像而已,十七小時候可秀氣了,又聽話又聰明,撒嬌的時候也很乖巧,像軟糯的白糍糕。 阿鴻什么都沒吃到,只能咬自己的手指頭,表情委屈而無辜。 李旦掀開錦帳,讓馮德去準備茶食。 馮德很快送來一大盤精致茶食。 李旦從黑漆描金漆盤里挑了一枚單籠金乳酥給阿鴻,這個最軟,不會崩壞他的小乳牙。 阿鴻這下滿意了,一屁/股坐在松軟的氈毯上,抱著金乳酥慢慢啃。 等他啃完半只金乳酥時,郭文泰進來回話,看到他也在錦帳里,猶豫了一下。 李旦示意桐奴攏起錦帳,“無妨,有事直接稟報?!?/br> 郭文泰努力不去看胖乎乎的皇太孫,抱拳道:“殿下,吳州刺史主動投效。” 李旦揚眉,手指翻飛,仍舊有條不紊地串玉珠,“吳州刺史,是不是尉遲家的大郎君?” 郭文泰道:“正是?!?/br> 尉遲家行事謹慎,始終保持中立。李旦試探過他們家的話事人,見對方搖擺不定,沒有強求。母親病情加重,移居長生院,二張最近頻頻接觸北衙統(tǒng)領,他差不多部署好了,離計劃好的日子越來越近,不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