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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放眼望去,朱門綺戶、亭臺樓閣散落在蓊郁樹叢間,神清氣爽,甚為愜意。 現(xiàn)在桂花還沒開,秋千架已經(jīng)支好了。 李旦牽著裴英娘的手,走到桂樹底下。忽然打橫抱起她,彎腰坐到秋千上。 兩個人的重量壓得秋千架咯吱咯吱響,裴英娘想坐起來,李旦的手臂橫在她腰間,強迫她坐在自己身上。 他拍拍她的腦袋,拿她當小孩子哄,“乖,別動,讓阿兄抱一會兒。” 裴英娘偷偷白他一眼,沒掙扎。 “郭文泰剛從長安趕來……”李旦捏著裴英娘的手,她的手很軟,指節(jié)纖長,指尖才搽過鳳仙花汁,顏色有點淡,手掌柔弱無骨,握在掌心軟綿綿的,“執(zhí)失云漸回長安了?!?/br> “嗯?”裴英娘靠著李旦的胸膛,空著的手抓他幞頭底下綴著的帛帶玩,漫不經(jīng)心問,“阿父召他回來的?” 李旦頓了一下,“不,事情有點古怪?!?/br> 裴英娘怔忪片刻,手指慢慢松開帛帶。 ※ 宜州。 秋色漸深,山間依舊一片蒼翠,蜿蜒而過的溪水清澈見底,山色空濛,細雨茸茸。 一匹快馬飛馳而過,落了幾場雨,山間道路泥濘,馬蹄濺起陣陣泥點子。 馬上之人頭裹巾子,著紺色竹枝柿蒂紋翻領(lǐng)長袍,額系紅纓帶,眉目清秀,是個年輕俊雅的青年郎君。 駿馬須臾馳到驛站前,早有隨從等在路口,隔得老遠就殷勤湊上前,“郎君,使君和明府等候多時了?!?/br> 不等駿馬停下來,俊秀青年撒開韁繩,翻身下馬。 旁邊的人看得心驚膽戰(zhàn),等青年頭也不回地走進驛站,才偷偷吁出一口氣。 郎君是使君的救命恩人,于年前從山匪手中救下使君一家八口人,還手刃山匪頭目,領(lǐng)兵打退山匪暴/亂,立下大功,被使君收為義子,接到府中教養(yǎng)。 使君的幾個兒子流連風月,一個比一個不成器,倒是這位義子身手利落,膽大悍勇,毫不畏死,和使君脾氣相投,很得使君的喜歡。 入夏的時候,馬奴聽府中人私底下說,使君預備把家業(yè)傳給這位新收的義子。 沒想到郎君斷然拒絕使君的厚愛,憤然出走。 使君親自追出三十多里路,才把郎君勸回刺史府。 自此以后,使君對郎君愈發(fā)器重信任,府里的主母和幾位郎君看出小郎君不會覬覦刺史府的家財產(chǎn)業(yè),也對郎君越來越好。 使君想把自己的外甥女嫁給小郎君,小郎君也沒答應,說是家中親人過世不久,他要為母守孝。 馬奴牽著駿馬去馬廄吃草料,搖搖頭:小郎君真是個傻大憨,刺史府家財萬貫,他說不要就不要,舅家小娘子貌美如花,他也不動心。每天任勞任怨,為使君奔波,啃干糧,喝冷水,至今沒有攢下一點私房錢,他到底圖什么呢? 難道小郎君真的只是為了報答使君的知遇之恩? 驛站里,宜州刺史和當?shù)乜h令也在討論這個問題。 縣令皺眉道:“四郎雖然很有才干,但到底來歷不明,使君貿(mào)然將如此機密的事情交給他去辦,會不會生變?” 宜州刺史哈哈大笑,捋須道:“四郎表里如一,是個好孩子,我信得過他!我一家?guī)卓诘男悦允潜凰龋粫ξ?。?/br> 縣令想了想,刺史為人豪爽,喜歡誰,就真心交付,絕不會胡亂猜疑,勸了也沒用,不如私底下去調(diào)查,等查到實質(zhì)證據(jù),再來勸使君。 他起身告退,宜州刺史揮揮手,“你去吧?!?/br> 縣令下樓,走到轉(zhuǎn)彎的拐角處時,眼皮跳了兩下。 刺史的義子周四郎背靠墻壁,手抱腰刀,冷冷地看著他。 這一瞬間,縣令想到叢林中的野狼,他們狡詐無情,悄悄潛藏在暗處,看似毫無殺機,等到時機成熟,他們忽然撲出來,一口咬斷你的咽喉。 縣令汗如雨下。 “明府。”周四郎向他頷首致意。 剛才說的話肯定都被周四郎聽見了,得罪了這個煞神,以后恐怕會招致禍患……縣令勉強笑了笑,拱拱手,飛快奔下樓。踉蹌了幾下,差點摔倒。 周四郎面無表情地看著縣令離開,轉(zhuǎn)身上樓。 周刺史是武人,耳聰目明,他上樓的時候故意發(fā)出聲響,他們早就知道他到了,卻沒有停下交談。 顯然,刺史故意讓他聽見他們的對話,好讓他感恩戴德,繼續(xù)為他們賣命。 周四郎笑了笑,推開房門,“義父。” 周刺史坐在火盆前搓手,“四郎啊,你回來了,事情辦得如何了?” 周四郎脫鞋走上簟席,矮身坐下,腰刀放在一邊,“義父,羈縻青州的刺史、縣令皆是山民出身,并非漢人,不懂朝堂上的彎彎繞繞,只服從強者,他們親口向孩兒保證,只要義父一聲號令,他們一定追隨左右,為義父效犬馬之勞?!?/br> 周刺史雙眼微瞇,稍一沉吟,打量周四郎幾眼,微笑道,“四郎,時至今日,你應該明白,為父正在做一件大事。” 周四郎眼觀鼻鼻觀心,望著火盆里躍動的火焰,靜默不語。 “我身負皇恩,不能眼見著妖婦把持朝政,殘害忠良!”周刺史長嘆一口氣,“你救過我的命,我也不瞞你,我已聯(lián)絡宗室,暗中籌謀,此事關(guān)系重大,妖婦積威頗深,難以撼動,我等起兵,不過是蚍蜉撼樹罷了,十有八/九會落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你還年輕,不能被我連累,再過兩天,會有南下的商隊經(jīng)過驛站,你隨他們一起走吧,天涯海角,總有你的容身之處。” 圣人快不行了,所有人都在等著那一天,等圣人駕崩,新君根基不穩(wěn),朝野震蕩,他們趁機起兵反對太后,殺進長安,把太后趕下臺…… 至于太后還政之后,新君聽誰的,自然是起兵的人說了算,甚至于他們可以換一個人當皇帝。 周四郎心中冷笑,面上卻平靜無波,冷聲道:“我跟著義父?!?/br> 簡簡單單一句話,其他的不愿多說。 周刺史就是喜歡周四郎的簡單干脆,聞言嘿然一笑,“好,得此佳兒,為父三生有幸!” 他不怕周四郎反水,這小子什么都不懂,可能以前少年意氣犯了什么事,一直過著躲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