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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我會把山上的人送走,你以后也不用再來尋我,我不會一直待在羈縻州。” “你要去哪里?”阿福怔怔道。 蔡凈塵微微一笑,火光照耀中頰邊的刀疤異常醒目。 他抬起手,一記手刀砍向阿福的后頸。 阿福軟倒在地。 今年長安的秋天來得格外早。 剛回相王府的時候,榴花紅艷似火,一轉(zhuǎn)眼,枝葉間掛起累累的石榴果。使女們頭戴楝葉,臂上纏縛彩絲,謂之辟邪驅(qū)疫。 馮德端著漆盤走進回廊,盤里一團團彩線顏色鮮艷,“郎君,今天該系長命縷,長命百歲,平平安安?!?/br> 李旦負(fù)手站在石榴樹下,望著庭前空空的秋千架,微風(fēng)拂動彩絳,鈴鐺搖曳,送出陣陣脆響。 藤蘿間一串串葡萄低垂,西域引進的葡萄種苗,結(jié)的葡萄圓潤晶亮,據(jù)說很甜。 裴英娘剛住進來時就盼著嘗嘗葡萄了,現(xiàn)在葡萄熟透,她卻不在。 等她回來的時候,葡萄多半已經(jīng)爛光。 “郎君,去九成宮的人應(yīng)該快到了,再過不久娘子就能回來?!瘪T德試探著道,“是不是派幾個人去城門守著?等娘子車駕到了,您好出去迎接娘子?!?/br> 李旦沉默半晌,搖搖頭。 自從圣人冊立六王為太子,相王府漸漸有風(fēng)雨飄搖之勢,郎君早出晚歸,變得更寡言少語了。 也更讓人猜不透。 馮德默默嘆息,沒敢接著勸,躬身退下。 武攸暨抵達九成宮的時候,裴英娘和李令月早就把行禮收拾好,只等動身。 前幾天李旦信上說會有人接她們回長安,她以為李旦會親自來,沒想到當(dāng)苦力的是武攸暨。 韋沉香抱著李裹兒,緊緊跟著裴英娘,翹首以盼,生怕她們把她丟下。 因緣巧合,李顯的長女最后取名李裹兒——裴英娘曾猶豫要不要勸韋沉香改個名字,思量之后還是作罷,韋沉香分明是想借女兒邀寵,以激發(fā)李顯的愧疚之心,她還是別摻和了。 武攸暨瘦了些,精神氣倒是還好,笑呵呵和幾人見禮,還給薛紹、李令月的兒子和韋沉香的女兒準(zhǔn)備了見面禮。 韋沉香大為感動,謝了又謝。 裴英娘問起鄭六娘,武攸暨臉色微紅,嘿然道:“她還早著呢?!?/br> 一行人乘坐牛車出發(fā),薛紹為了照顧李令月和兒子,也窩在卷棚車?yán)铩?/br> 騎馬的是武攸暨和裴英娘。 “姑母和太子……”武攸暨催馬上前,和裴英娘并轡而行,小聲說,“水火不容?!?/br> 以前武皇后和李弘雖然偶有爭執(zhí),但表面上還維持著母慈子孝。 李賢鋒芒畢露,不耐煩和武皇后虛與委蛇,滿朝文武都看得出李賢十分疏遠武皇后。 “端五節(jié)時,姑母賜下黍粽、艾酒、荔枝、盧橘,命人送往東宮,太子推拒,和宮人說,他怕自己吃錯東西。姑母大怒?!蔽湄呙碱^緊皺,武皇后和太子關(guān)系緊張,他身為武家人,在朝中著實尷尬。 武承嗣一心為武皇后排除異己,不在乎同僚們的眼光,武攸暨不一樣,他辛辛苦苦才和同僚們建立起信任,不能功虧一簣。 裴英娘蹙眉道:“圣人呢?” 武攸暨環(huán)顧一圈,小聲說,“先太子逝世后,圣人一病不起,已經(jīng)數(shù)月完全不理政事了?!?/br> 李治真的不管朝政了? 裴英娘捏緊手中的銀絲鞭繩,“你來之前,相王可有什么吩咐?” 武攸暨面露尷尬之色,“實不相瞞,我只見到相王府的長史,相王不曾有什么話囑咐我?!?/br> 裴英娘沒再問起李旦,轉(zhuǎn)而說起其他事。 秋高氣爽,漫山紅遍,官道兩旁山嵐綺麗,花團錦簇,一層層紅黃色彩濃淡相映,山下沃野千里,像一幅幅徐徐展開的畫卷。 一行人走走停停,一邊欣賞爛漫山色,一邊慢慢趕路。 薛紹和武攸暨偶爾來了興致,停車山道,對著疏朗秋光賦詩幾首,題寫在路過的驛站里。 寺廟、驛站、風(fēng)景名勝是詩人們留詩最多的地方。 裴英娘每到一處驛站,走進去四處瞧瞧,看到好詩,立刻命人抄錄下來,順便連詩人的姓名籍貫一并記下。 詩人們到處留下詩作,為的就是揚名。每年有無數(shù)進京趕考的學(xué)子、北上游歷的文人,因此長安附近的驛站墻壁上密密麻麻,全是詩句文賦。 驛長苦著臉告訴裴英娘,詩人們文思泉涌,到處刻字,他們不得不每隔一段時間重新粉刷院墻。已經(jīng)聞名天下的大文豪留下的詩,當(dāng)然不能隨便鏟掉,只能委屈那些默默無聞的學(xué)子們。 裴英娘靈機一動。 漢末時有月旦評,無論是誰或是誰的詩詞字畫,經(jīng)過品評后,立刻身價百倍,聞名天下,從此躋身上流士族圈子。天下英豪,都以被品評為榮,哪怕是被罵得體無完膚,依然有人甘之如飴。 詩人們分散東西,南來北往,很難聚齊,舉辦詩會只是熱鬧風(fēng)光罷了,意義不大。 既然驛站、寺廟到處有人留詩,不如定期派人抄錄所有詩作,每隔一段時間評出前十名,湊夠百首后,刊印成詩集,一定能迅速流傳開來,引得天下文人學(xué)者趨之若鶩。 這樣也能最大限度地保留佳作,免得錦繡文章被不識字的驛站奴仆無情刮掉。 裴英娘越想越覺得可行。 修撰古籍的事工程浩大,需要抽調(diào)大批學(xué)士,調(diào)用朝廷的全部藏書,可以說是舉國之力。沒有朝廷的襄助,個人可能需要花費一二十年,才能干出一點點眉目。 所以李治一紙敕令頒下,李旦不能違抗旨意,只能讓李賢接手。 但是品評詩賦,刊印詩集這種事,不需要大動干戈,相王府完全能自己辦好,李治管不著。 李賢如果還想搶的話,他們絕不會退讓。 裴英娘打定主意,默默盤算章程,回到長安時,她連具體的人選都想好了。 公主府、相王府、英王府的仆從在城門外等候多時,看到柳林后漸漸馳來的車馬,紛紛迎上前。 李令月掀開車簾,往外看一眼,不滿道:“幾個月不見,八兄竟然不來接英娘?” 她說話的聲音很低,怕裴英娘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