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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聽到裴英娘說餓,他便走上前,笑嘻嘻道:“郎君,娘子,午飯早已備妥。院子里清凈,日頭曬著人也暖和,午飯不如就擺在這里?” 李旦聽到他改了稱呼,臉上浮起一絲笑。 裴英娘光注意擺飯的事了,“還是擺在廊下吧。” 岸邊風(fēng)景優(yōu)美,但是各種各樣的小蟲子、飛蛾數(shù)量很可觀,而且隨時隨地會有枯枝敗葉被秋風(fēng)吹落,好看是好看,掉進(jìn)飯碗里,就不美了。 李旦察覺到她語氣里的惋惜,猜到她在想什么,輕聲說:“支起紗帳,蟲蟻飛不進(jìn)去?!?/br> 馮德立刻下去安排。 于是午飯還是擺在石榴樹下,地上鋪設(shè)絨毯席案,香幾爐鼎環(huán)繞,四面支起退紅色鳥銜花枝紋掐銀絲羅帳。 裴英娘坐在帳內(nèi)的毯上,左看看,右看看。 羅帳薄如蟬翼,輕盈透明,小蟲子果然沒法鉆進(jìn)來。陽光透過細(xì)密紋理,照在臉上,暖洋洋的。 李旦剛剛騎馬回來,內(nèi)衫汗?jié)?,去凈房換了身衣裳。 掀帳時看到裴英娘目帶好奇,左顧右盼的樣子,神色微頓,眸光深沉。 怎么看,她都像乖乖待在青廬里,等著丈夫歸來的新婦。 他就是那個被期待著的丈夫。 “我給你留了一個?!迸嵊⒛锟此l(fā)愣,笑著朝他招手,努努嘴,指著食案上的羊rou餡胡餅,“我記得你愛吃咸的?!?/br> 他才離開一會兒,她已經(jīng)吃了兩張胡餅。 李旦笑了笑,脫下木屐,一撩袍子,在她身側(cè)盤腿而坐。 裴英娘很滿意李旦的坐姿,吃飯的時候就不要那么正經(jīng)地跪坐了,真的很影響食欲。 他剛剛匆匆洗浴過,換了件丹朱色暗花廣袖袍子,衣襟松散,俯身盤坐時,內(nèi)衫也散開來。 她的目光掃過他襟前的時候,不經(jīng)意看到衣衫底下一抹麥色,胸膛上面還滾動著幾滴水珠——顯然他怕她等急了,沒來得及細(xì)細(xì)擦身就披衣趕過來陪她用飯。 使女們陸陸續(xù)續(xù)送來提盒,轉(zhuǎn)眼菜肴羹湯擺滿食案。 她臉頰微熱,收回視線。 席間有一道螃蟹餡畢羅,金秋暖陽,正是吃螃蟹的好時節(jié)。剔好的蟹黃、蟹rou包進(jìn)面皮里,隔籠蒸熟了,濃香四溢。 大概是因為天氣寒涼,食案上除了粉糍、糜糕這些點心,只有一道切鲙是冷的,其他都是熱食——秋葵湯、漢宮棋、白魚羹、群仙炙…… 還有一盤香噴噴的烤豬rou,放在正中間,周圍六只小碟子,分別盛放不同的調(diào)料。 裴英娘記得李旦以前幾乎不吃豬rou。 這盤烤豬rou,自然是為她精心烹制的。 相王府的仆役還真是消息靈通,她暗暗想,又覺得也許是李旦告訴廚下的? 她不由有些飄飄然。 半夏洗凈手,跪坐在一旁夾菜,發(fā)覺裴英娘一直盯著烤豬rou看,挽起袖子,先給她拌一碟豆豉胡椒的。 她吃了幾口,覺得味道不錯,比不上那天吃過的新鮮,勝在加了石蜜,帶一股淡淡的甜味,正對她的胃口。 佐餐的酒是菊花酒,蓮花駝獸酒壺分內(nèi)外兩層,里層是熱水,能一直保持酒的溫度。 半夏燙酒的時候往酒里加了幾顆腌制的梅子,酒香愈加醇厚。 裴英娘就著一壺菊花酒,把一盤烤rou吃完,這才慢慢說起突厥馬的事。 李旦并不意外,??暾f:“送給你的就是你的,隨你怎么處置?!?/br> 裴英娘笑睨他一眼,腮邊像抹了層紅玉膏,沁出淡淡的暈紅,“真的隨我處置?” 李旦不吭聲。 她當(dāng)他默許,點點頭,繼續(xù)吃酒。 沉默了片刻后,他放下筷子,平靜道:“我想給府中親兵換一批坐騎?!?/br> 她要是敢換掉他送的棗紅馬,改騎執(zhí)失云漸俘獲的突厥馬,他就讓廚下做一道馬rou宴,看看突厥寶馬的rou質(zhì)是不是也比其他馬要好。 裴英娘暗笑他剛才言不由衷,擒著琉璃酒杯說:“那我明天讓蔡四把突厥馬送過來,寶馬贈英雄,阿兄的親兵配得上突厥神駒?!?/br> 李旦扯起嘴角微微一笑,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喝過酒的唇,鮮紅豐潤。 吃過飯,使女們撤走食案碗碟。 李旦陪裴英娘在紗帳里下了會棋。 裴英娘輸了又輸,輸了還輸,最后輸?shù)脹]有脾氣,撒嬌求李旦高抬貴手。 李旦風(fēng)雨不動,一口接一口喝茶,由著她苦惱。 裴英娘恨道:“就不能讓我少輸幾個子嗎?” 明明知道她不會下棋,非要選對弈消食,而且完全不放水,簡直可恥! 李旦面色不改,放下茶盅,道:“不下棋了?!?/br> 余光看到裴英娘因為這句話大松一口氣,笑著搖搖頭,吩咐使女挪走檀香木棋桌,話鋒一轉(zhuǎn),“剛才馮德拿的那些珠寶……喜歡么?” 婦人用的東西,他以前不大在意,不管是什么血紅寶石,翡翠,瑪瑙,鴉忽,通通一匣子一匣子往東閣送。 馮德知道裴英娘喜歡珠寶,看過番客香料,又屁顛屁顛取來庫房的珍寶,哄她多留一會兒。 裴英娘垂頭喪氣,“想用珠寶收買我?” 李旦垂眸看她,唇邊含笑。 “好吧,剛剛看過的那些,我全都要?!迸嵊⒛锪ⅠR轉(zhuǎn)怒為喜。 她就是這么沒志氣,就是這么好哄。 又吃了茶點,裴英娘順勢告辭。 李旦漫不經(jīng)心道:“前幾天得了一本手抄經(jīng)書,據(jù)說是褚公真跡,想不想看看?” 褚遂良是裴英娘的外祖父,曾是太宗任命的顧命大臣之一,隸屬關(guān)隴體系。 他中年時平步青云,風(fēng)光得意。晚年則凄涼困苦,不僅自己被流放至愛州,幾個兒子也先后病死在流放之地。 兩年前裴英娘生辰那天,李治和武皇后下旨為褚遂良平反,并命人將他和褚家兒郎的靈柩遷回長安。 褚家是隨著關(guān)隴集團(tuán)倒臺的世家之一,子息凋零,只剩下幾個外嫁女兒和外孫表親。 褚氏得知父兄平反,大哭大笑。靈柩運回京兆府那天,她披頭散發(fā)奔至城外迎接父兄尸骨,此后閉門不出,不再和裴拾遺爭執(zhí)扭打,真的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