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猊鎏金香爐里燜著一爐四葉餅子香,香氣清芬。雨后蟲蟻極多,回廊竹簾高卷,細小的蠅蟲不住往屋子里飛,熏香之后才好些。 裴英娘正吃著一碗滾熱的黍臛,嫌味道太淡了,讓膳房預備了咸甜幾樣畢羅送來,使女啪嗒啪嗒穿過水氣彌漫的庭院,“娘子,相王來了。” 話音剛落,長廊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李旦腳踏長靴,疾步走到正廳前。 他走得飛快,皂靴帶起飛濺的水花。 裴英娘發(fā)現(xiàn)李旦身上穿的蕃客錦繡袍和昨晚的不一樣,他這么快就從宮里回來了? 他幾步躍上石階,蹲下身,握住她的手,“婚期定下了,等你及笄,我們立刻成親?!?/br> 跪坐在食案旁剝栗子的忍冬和半夏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裴英娘忍不住扶額,李旦不會是歡喜傻了吧? 李旦顯然沒有傻,他斂起笑容,眼睛四下里一掃,不怒自威。 院子里的使女們察言觀色,紛紛退去。 忍冬和半夏猶豫著看向裴英娘。 裴英娘點點頭。 兩人對望一眼,撿起剛剛因為震驚而摔落在簟席上的小竹簸箕,默默退下。 “阿兄……”裴英娘輕咳一聲,看一眼李旦,仍是用最熟悉的方式喚他,“你吃過朝食了?” 李旦含笑看著她,搖搖頭。 裴英娘低頭挽好袖子,腕上一串嵌寶金鐲子叮叮響。 她把鐲子取下來放在一旁供花瓶的梅花小幾上,起身取來一套干凈的碗碟銀箸,擺放在李旦面前,推推裝畢羅的花口盤,“剛送來的,趁熱吃吧?!?/br> 李旦嘴角一勾,笑了笑,接過銀箸,低頭吃飯。 裴英娘坐回原位,兩手托腮,看著李旦吃飯的樣子,他是錦繡堆里嬌養(yǎng)長大的皇族子弟,教養(yǎng)刻在骨子里,姿態(tài)文雅。 剛才他說明年開春等她及笄就要成親,那以后他就是她的丈夫了? 她胡亂想著心事,思緒越飄越遠。 “你不高興?”李旦的聲音近在耳畔,低沉暗啞。 裴英娘回過神,他已經(jīng)吃完了,借著伸手夠茶壺的姿勢,俯身靠近她,“是不是太快了?” 裴英娘仰起臉看他,杏眼里倒映出他俊朗的臉龐。 李旦垂眸,伸手摸摸她的發(fā)鬢,眉間微帶苦澀,“如果你覺得太快了……可以拖后兩個月,再遲不行,英娘,我等不了那么久。” 兩個月還不如不拖呢!裴英娘暗暗腹誹,怕他誤會,搖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有點突然?!?/br> 既然要做夫妻,那么就得互相坦誠,不能有所隱瞞,她不喜歡亂猜別人的心思,也不喜歡別人誤會她。 她輕聲說:“阿兄,你不要多心,我不會左右搖擺反反復復。不過我才剛剛確定你的心意,你得給我適應的時間?!?/br> 李旦如釋重負,執(zhí)起她的手,拿起她剛剛摘下放在小幾上的嵌寶金鐲子,一只一只為她戴上。 她的手柔弱無骨,手腕纖細,以前她偏于瘦小,唯有手掌胖乎乎的,長大以后,這雙手慢慢變得纖長,他合攏手掌,就能把她的小手整個包住。 他捧著她的手,低頭輕吻她的手背,“好,我等你?!?/br> 她沒有厭惡他,沒有疏遠他,還愿意嫁給他,他此刻別無所求。 露水漸漸蒸干,朝陽照得庭院里一片金黃璀璨,氣氛溫柔繾綣,裴英娘心里卻想著:我剛剛吃了飯,還沒洗手??! 李旦抬起頭,臉上的表情有種一言難盡的意味,笑容寵溺而無奈。 裴英娘臉上一熱,她剛才不知不覺把心里的話說出口了。 “你也沒洗手啊?!彼迤鹉?,兇巴巴嘟囔,抓起李旦的手,粉嘟嘟的唇湊過去,吧嗒啃幾口,輕哼一聲,“扯平了!” 剛想把他的手放回去,李旦眼神幽深,空著的手攬著她的腰,一把將她按進懷里,飛快在她臉頰邊輕啄幾下,溫軟的薄唇在凝脂般的肌膚上流連片刻,戀戀不舍離開,“這樣才算是扯平?!?/br> 臉上被親過的地方一會兒冰涼一會兒發(fā)燙,裴英娘輕輕掙了一下,沒掙開,干脆大大方方隨他抱。 她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她一定會好好學習,爭取做一個好戀人的! 李旦看裴英娘總算老實了,輕輕嘆口氣,無聲苦笑,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主動親他,就不怕他控制不??? 英娘太信任他,也是一種甜蜜的煩惱。 鬧了一陣兒,使女們進來收拾食案和殘羹冷炙。 裴英娘拈起一枚八角銅鏡,把剛才掙扎時弄亂的發(fā)絲掠進發(fā)冠里頭,忽然想起一事,回頭看李旦,“你是不是該把武攸暨放了?” 有嫌疑的人已經(jīng)被李旦篩芝麻一樣篩了個干干凈凈。 武攸暨是無辜的,他從沒有向外人透露永安觀的事,完全是御下不嚴,被幾個書童給連累了。 鄭六娘此前親自上門求見裴英娘,想為武攸暨求情。 裴英娘這幾天閉門不出,誰都不見,沒有因為鄭六娘和武攸暨有婚約而破例,但答應會酌情處置武攸暨。 半夏送上煮好的木樨花點茶,茶盅杯口熱氣縈繞,李旦呷一口茶,“你不是想要收攬武攸暨嗎?這次正好是個機會?!?/br> 裴英娘瞪大眼睛,“阿兄你故意扣著武攸暨不放,就是想讓我借機施恩于他?” 既然姓了武,她當然得好好利用這個全新的身份,武家人并不是全都臣服于武承嗣,如果能交好武家宗族其他人,武承嗣獨木難支,還怎么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她頭一個想到的人是武攸暨,他低調(diào)謹慎,看似笨拙,其實油滑精明,是個好人選。不過武攸暨這個人過于膽小怕事,輕易不會背叛武承嗣。 她沒想過真的能把武攸暨收為己用,只想結(jié)個善緣,便于以后行事。 李旦把武攸暨嚇得不輕,他偷偷派人去鄭家退親,說自己這回在劫難逃,不想牽連到鄭六娘。鄭六娘才會找裴英娘求情,希望她能勸李旦改變主意,放武攸暨一條生路。 如果武攸暨知道李旦根本沒打算殺他,不知道是喜極而泣呢,還是氣得跳腳大罵? 裴英娘失笑道:“阿兄,你怎么不早說?我聽忍冬說,六娘都快哭成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