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5
書迷正在閱讀:夜夜夜、星際天敵、愛的誘捕、覺醒(H)、男神男神你掉了一個男朋友、戀愛陷阱(H)、親親清寶貝、墮仙、和第二種人格的你戀愛、重生未來樂師
不謝恩?!?/br> 武承嗣雙手握拳,閉一閉眼睛,頹然稽首。 姑母沒有開口,他不能貿(mào)然暴露自己的目標(biāo)。否則不止圣人會厭棄他,還會惹怒姑母。 他瞇起眼睛,瞥一眼置身事外的裴英娘。他不急,是他的,早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剛要收回視線,余光瞥見一雙鋒利的眼眸。 李旦手執(zhí)犀角杯,啜飲清茶,偶爾撩起眼簾,掃他一眼。 武承嗣收斂心神,老老實實低下頭。 向來默默無聞的八王,似乎比他想象的更敏銳。 等裴英娘從李旦剛才反常的舉動中回過神來時,李治已經(jīng)把武承嗣的婚期定下了。 李令月悄悄和裴英娘咬耳朵,“顯王兄成親,阿父真高興,搶著做媒人?!?/br> 裴英娘虛應(yīng)幾聲,沒敢回頭去看李治和武皇后的臉色。 她總覺得,李治突然關(guān)心武承嗣的終身大事,很可能和自己有關(guān)。 雨下個不停,李顯和趙觀音進(jìn)殿的時候,看起來蔫蔫的,好像精氣神都被雨水沖走了。 拜翁姑,行大禮。趙觀音舉止端莊,一絲不茍,挑不出一絲錯來。 裴英娘不由得對趙觀音刮目相看,經(jīng)過昨天房瑤光出現(xiàn)在青廬的事,她還以為趙觀音會和以前一樣,不管不顧地大鬧一場呢!沒想到她竟然能忍氣吞聲,主動討好武皇后。 趙觀音給李令月和裴英娘準(zhǔn)備了禮物。 裴英娘從含涼殿出來,打開忍冬手里的黑漆鈿螺匣子,里頭是幾塊玲瓏剔透的美玉。 “我是不是要送回禮?”她拈起一塊深青色美玉,和腰上掛的一塊貔貅玉佩比在一起看了看,好像成色不錯,溫潤光澤,應(yīng)該很值錢。 李令月跟在她后頭走出來,“這是規(guī)矩,我們接著就是,不用回禮。” 這時候雨剛好停了,云層散去,天邊掛著一條若有若無的彩色云霞,積水順著屋檐濺落,滴答滴答響。 裴英娘看李令月難受的樣子,忍不住道:“已經(jīng)見過七嫂了,阿姊可以把發(fā)髻拆了吧?!?/br> 李令月?lián)u搖頭,珠翠叮當(dāng)響,“回去才能拆?!?/br> 她的動作太大,扯動發(fā)髻,疼得她倒吸幾口涼氣。 裴英娘忍俊不禁,“那我先送阿姊回去,免得阿姊累著了?!?/br> 把頭頂高髻的李令月送回寢殿,她順著回廊,一徑回到東閣。 東閣鬧哄哄的,宮婢們來來回回,小心翼翼搬運幾只紅地對鹿紋錦匣。 內(nèi)侍道:“公主,八王剛才命人送來的。” 裴英娘摩拳擦掌,難怪她早起時眼皮跳個不停呢,今天竟然可以收兩份禮物! “是什么?” 內(nèi)侍躬身道:“是嶺南道上貢的魚油錦?!?/br> 裴英娘揚眉,她剛剛才拉著李旦的袖子贊嘆不已,一轉(zhuǎn)眼李旦就把魚油錦送過來了,阿兄真是貼心吶! 不僅貼心,還大方。 她喜滋滋喚來半夏,“照著我之前說的,裁幾件男裝,剩下的料子做斗篷?!?/br> 穿襦裙騎馬終歸不如男袍胡服方便,她原本打算用李治賞她的蕃客袍錦裁胡服,現(xiàn)在有魚油錦,一樣做兩套好了。 書室和琴室相通,中間垂著一掛水晶簾,簾下的梅花小幾上供著幾瓶木樨,滿室暗香浮動。 裴英娘從簾下走過,盤腿坐在書案前,翻出賬本,拈起紫毫筆,飽蘸濃墨,打算記下李旦的饋贈。 展開紙卷,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有下筆的地方了。 宮中的書本都是一卷一卷的卷軸,一卷攤開來,其實寫不了多少字。往往一本經(jīng)書,要抄幾十上百卷才能抄完。 如果是線裝書,薄薄一本就夠了。 此時民間已經(jīng)有收展便利的經(jīng)折裝出現(xiàn),但是士大夫們瞧不上,覺得還是卷軸裝書冊最為風(fēng)雅。甚至連書卷也被人看不起,朝廷下發(fā)敕旨時,以竹簡寫就的敕書最為貴重。 裴英娘想起武皇后命人著書的事,她大力推廣北門學(xué)士的著書,是為了擴(kuò)大她的影響力,收攬人心。當(dāng)時秘書省刻印的一批書目,用的好像是比卷軸裝更方便的裝幀方法——當(dāng)然,還是比不上明朝中葉的線裝書。 裴英娘打算哪天去秘書省逛逛,宮中技術(shù)老道的熟紙匠、裝潢匠由秘書省管轄,想改進(jìn)裝幀手法,只能向匠人討教?,F(xiàn)在的造紙術(shù)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造出來的紙頁粗糙發(fā)黃,容易腐壞,還不適合裝訂成書。質(zhì)量好的紙極難得,只有王公貴族能隨便取用。 想改善裝幀技術(shù),首先必須先從提高造紙技術(shù)開始做起,并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裴英娘不大懂具體的生產(chǎn)技術(shù),但是宮廷的工巧奴們懂啊,他們一輩子只從事一項差事,個個都有一肚子的經(jīng)驗和點子,只是礙于學(xué)識和身份,沒辦法歸攏出一個明確的方向,或是提出了也不受人重視。 就像煙花和火藥一樣,她從頭到尾除了搜羅丹方和提出大致的比例以外,并沒做什么,工巧奴們才是真正做實事的。 就讓她再一次拋磚引玉好了。 微風(fēng)從敞開的廳堂吹進(jìn)書室,簾影晃動,花香盈袖,米粒大小的金黃花朵撲簌撲簌落滿小幾。 裴英娘合上書卷,指頭輕輕摩挲著絹帛制成的薄簽子。 武承嗣的事應(yīng)該是李旦告訴李治的,不然不會這么巧,昨天武承嗣剛剛?cè)桥?,今天李治就突發(fā)奇想,親自給武承嗣做媒。 當(dāng)時王府里的賓客們不清楚內(nèi)情,看到武承嗣抱起她,可能以為武承嗣是好心帶她找李旦。 唯有人老成精的千金大長公主看出她極力想掙脫武承嗣,但千金大長公主何等滑溜,絕不會為她抱不平。 再有知情的,就只剩下在場的李旦了。 裴英娘沒有找李治訴苦,告狀的人,只可能是李旦。 也只有李旦會在意她哭紅的眼睛。 所以,她得盡快向武皇后賣個好,轉(zhuǎn)移武皇后的火氣。 打定主意后,裴英娘反而沒那么憂愁了。一手托腮,摸摸鬢邊的烏發(fā),綠香球被李旦摘走以后,總覺得發(fā)鬢旁邊空落落的。 武皇后其實并不生氣,她不在乎武承嗣現(xiàn)在娶的人是誰。以后她不滿意,下令讓武承嗣和離就是了。 但李治的插手讓她覺得有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