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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嫡親從姐,為了從妹的歸宿,曾多次哭著找李賢求助。 李賢受不了房氏的哭哭啼啼,暫且放下殿中浩瀚如煙的書卷典籍,找到鬼鬼祟祟躲在房家對面佛寺里窺看的李顯,警告他莫要再去沾惹房瑤光,李治和武皇后不會讓他把房氏女娶進(jìn)門。 李賢說一不二,比太子李弘更有威嚴(yán),李顯不敢當(dāng)面反駁兄長,灰溜溜離開房家。 哪曉得,他這邊答應(yīng)得好好的,一轉(zhuǎn)頭,又厚著臉皮去sao/擾房瑤光。 李令月說完李顯和房瑤光之間的糾葛,兩手絞著衣帶,小聲嘟囔:“我不明白,七兄愛慕房一娘,房一娘是正室嫡出,品貌出眾,又沒嫁人,阿父和阿娘為什么不讓七兄娶她當(dāng)正妃,非要選趙觀音呢?” 裴英娘沒說話。 原因太多了,或許李治不希望李賢和李顯成為連襟,威脅太子李弘的地位,鬧得兄弟相疑。或許李治提防房家,怕房家被權(quán)勢迷了眼睛,慫恿兩位親王生出什么不該有的心思。 又或許,李治單純希望通過李顯和趙觀音的聯(lián)姻,讓武皇后和皇室公主們成為姻親,緩和他們之間的矛盾。 不止李顯和趙觀音這一對,李治積極撮合李令月和薛紹,除了兩人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之外,應(yīng)該也有這個考量在里頭。 裴英娘不知不覺想得出神,她既不是李唐皇室中人,也和武皇后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李治將來會怎么安排她的婚事呢? 但愿她不是第二個文成公主。 “哐當(dāng)”一聲,突兀的脆響聲把她從沉思中喚回神。 李顯當(dāng)著一屋子人的面圍著房瑤光發(fā)癡,趙觀音顏面大失,氣惱至極,把酒杯擲在案幾上,拂袖離去。 旁邊幾名盛裝女郎面面相覷,連忙跟過去解勸。 常樂大長公主眼神陰鷙,惡狠狠地盯著房瑤光,冷笑道:“我當(dāng)是誰在故弄玄虛,原來是房家大娘子!好好的小娘子,怎么做男兒打扮?還混在一群沒有婚娶的少年中間,成何體統(tǒng)!” 房瑤光瞥她一眼,臉上依舊淡淡的,沒什么表情,“昔日天下大亂,平陽大長公主以女子之身,率兵東征西討,多次大敗敵軍,屢立軍功,巾幗不讓須眉。耀光不才,比不得平陽大長公主文才武略,只會一些雕蟲小技,在圣人面前獻(xiàn)丑了?!?/br> 平陽大長公主雖是女兒身,但膽略過人,曾經(jīng)親身參與過幾場戰(zhàn)事,輔佐李淵和李世民爭天下。 她逝世時,李淵和李世民悲痛難抑,下令以軍禮安葬她。不想竟然遭到朝臣的極力反對,禮官說自古以來,沒有婦人以軍中鼓樂下葬,公主也不能例外。 李淵怒斥上書諫言的禮官:公主曾舉兵起義,親上戰(zhàn)場,有克敵之功,為什么不能以軍禮下葬? 朝臣無話可說,不敢多言。 平陽大長公主是唐朝第一位死后有謚號的公主,也是唯一一位死后有前后部羽葆送行,按軍禮下葬的公主。 按輩分,平陽大長公主和常樂大長公主都是高祖李淵的女兒,屬平輩姐妹。但兩人為大唐建立的功勛不可同日而語,一個是主動為父募兵、攻城掠地的義軍首領(lǐng),一個是在父兄庇佑下享尊處優(yōu)的金枝玉葉,孰優(yōu)孰劣,不言自明。 房瑤光抬出平陽大長公主來,饒是嬌蠻霸道如常樂大長公主,也只能不甘不愿地輕嗤一聲,暗中飲恨。 武皇后等著常樂大長公主啞口無言,才微笑道:“你不必自謙,我看這場中的兒郎們,多不及你?!?/br> 李顯目光呆滯,附和道:“不錯!一娘是最厲害的!” 常樂大長公主臉色鐵青。 這時只聽一陣銀鈴般的輕笑聲響起,千金大長公主的孫女兒鄭六娘撲進(jìn)祖母懷里,“大母,我嫁不了‘房小郎’,認(rèn)個房jiejie也不錯?!?/br> 李令月噗嗤一聲笑了,悄悄和裴英娘說:“六娘素來眼光高,挑來挑去,整座京兆府快被她翻遍了,沒一個她看得順眼的。今天瞧中一個,沒想到是房一娘,哈哈,合該她有今天!” 裴英娘看李令月笑得幸災(zāi)樂禍,心中篤定:鄭六娘肯定打過薛紹的主意! 千金大長公主早就看出武皇后贊賞房瑤光,想幫她說幾句好話,聽孫女兒開口,便順著她的話,笑瞇瞇道:“那也要看房小娘愿不愿意認(rèn)你這個meimei。” 鄭六娘起身離席,挽住房瑤光的胳膊,軟語撒嬌:“我不管,房jiejie方才喝了我斟的酒,就當(dāng)是認(rèn)下我了?!?/br> 殿中眾人看她嬌憨,抿嘴輕笑。 一派祥和中,房瑤光輕輕掙開鄭六娘的手,面無表情著說:“家中阿翁尚且要喚令慈一聲姑母,我和你隔著輩分,不敢僭越?!?/br> 李令月嘴里含著一塊粉糍糕,聞言撐不住怪笑一聲,差點(diǎn)被嗆著。 昭善連忙奉上牛酪漿。 李令月喝幾口酪漿,把粉糍糕咽下肚,“小十七,我和你說個好玩的。聽說房一娘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笑過,對誰都冷冷淡淡,一年到頭擺著一張冷冰冰的臉,韋沉香她們背后管房一娘叫‘冰一娘’?!?/br> 裴英娘笑著搖頭。 房瑤光確實(shí)夠冷淡的,千金大長公主和鄭六娘主動為她解圍,她就算不領(lǐng)情,當(dāng)著外人的面,也該拒絕得迂回些,這么果斷地落鄭六娘的面子,不得不說有些孤僻過頭了。 鄭六娘倒是好脾氣,見房瑤光不答應(yīng),惋惜道:“俏郎君沒撈著,會打球的jiejie也沒撈著,回去阿翁問起,我怎么答他呀!” 眾人笑得更歡,連武皇后也笑著安慰她:“六娘莫要煩惱,京兆府的好兒郎多的是,你隨便挑,挑中哪一個,我為你做主。” 鄭六娘歡喜道:“真的?” 千金大長公主立即直起身,諂笑道:“多謝皇后美意,有皇后為她掌眼,我這個當(dāng)大母的,可以放心啦,六娘好福氣?!?/br> 裴英娘悄悄替鄭六娘捏把汗:武皇后手段粗暴,絕不會考慮六娘看上的郎君是否婚配,到時候萬一六娘看上一個有婦之夫,敕旨一下,對方不娶也得娶,怕是有的鬧騰??! 正自腹誹,忽然聽見李治小聲問她:“房小娘相貌如何?” 裴英娘低聲說:“長眉毛,鵝蛋臉,生得很俊秀呢?!?/br> 李治目露疑色,“喔?那怎么沒人認(rèn)出她是個女郎?我還當(dāng)她女生男相——你知道的,顯兒的眼光,總有點(diǎn)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