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嗎？」

「不用了?！菇┏侩y得地搖了搖頭。「拿出來還要收進去好麻煩，反正快廣播催人進去了吧。」

兩人隨口聊著天，聊到江皓晨滿臉笑容。高宇飛真的非常愛看江皓晨笑的樣子，總覺得彷佛全世界的溫暖在眼前了。

廣播開始喚人登機，江皓晨和高宇飛起身正準備往前去，有人擋在江皓晨前面，對江皓晨笑了。

「晨，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箤Ψ铰冻鲶@訝的表情。

當然，在高宇飛的解讀里，那表情甚至還有驚艷。晨這個叫法……太親密。

江皓晨的反應倒是連高宇飛都沒有想到江皓晨會這麼回應。

「我認識你嗎？」江皓晨只是望著對方，一臉茫然，像是完全想不起來對方是誰的樣子。

「晨，你的頭腦并不壞，你一直很會念書?！箤Ψ叫πΦ?，就像沒有被江皓晨的回應嚇到的樣子。

「但我記性真的很差耶。」江皓晨望向高宇飛?！笇W弟，你說我記性是不是真的很不好？」

「應該不只是不好吧？忘記吃飯、忘記睡覺……」高宇飛一項一項地數(shù)著。「幾乎到了什麼都可以忘的境界……」

「包括前男友？」對方笑著問道。

「對啊。」江皓晨笑笑地點著頭?！敢洰斎皇窍葟淖畈恍枰浀玫耐洶??！褂洲D(zhuǎn)頭向高宇飛，笑咪咪地?！肝以谙氚。旗哆z忘真是我的天賦，擁有超強的記憶能力，在很多時候，根本是對人的一種詛咒。走吧，我們?nèi)サ菣C?！?/br>
高宇飛沉默了。學長說的其實一點不錯。這世界上太多關(guān)於加強記憶的課程。但很多時候，其實，太多人真正需要的，是遺忘。

包括他自己。

但學長為什麼會用這樣好看的笑容說出這樣螫人心的話語？這樣表面笑著，卻無笑意的學長，他沒有見過。

高宇飛的疑問，還沒有問出口，江皓晨卻先為他解答了。

到了飛機上，坐了下來，拆了毯子蓋在腿間，系上安全帶，江皓晨淡笑，輕聲道?！笇W弟，他，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我開始跟男人交往的原因?！?/br>
江皓晨沒有多說，高宇飛卻瞬間懂了江皓晨指的是誰。

江皓晨又壓低音量，笑著說了下去?！肝耶斎粵]有真正忘記他，我還沒有到連臉都記不得那麼厲害的程度，不過他在我內(nèi)心的地位比陌生人還不如，說不記得也不算說謊吧?！?/br>
「就算說謊又如何，沒有人要你在那種時刻說實話。」高宇飛也小聲回道?！杆麑δ愕膽B(tài)度可很明顯。」

「是啊?！菇┏坑中??！敢敿兇獾呐笥旬斎徊皇遣豢梢?，但我剛剛的感覺，他可不是要跟我當朋友，要當朋友犯不著叫得那麼親熱?！?/br>
「我不喜歡他那樣叫你?！垢哂铒w挑明了說。

「我倒覺得重點不是叫了什麼名字，是態(tài)度?！菇┏课⑿??！敢驗閼B(tài)度，所以學弟叫我學長，我覺得很親密也很喜歡，他剛剛那樣叫我，看似很熟，我反而真的覺得，你到底誰啊。不過沒關(guān)系啦，嘴長在他身上，隨便他叫?！?/br>
高宇飛在毯子之下握住了江皓晨的手?！笇W長……」學長說很親密也很喜歡他這樣叫，他很開心，可是他更關(guān)心學長的心?！笇W長，你如果覺得不舒服，就說出來?！?/br>
「不舒服？不會啊?！菇┏啃πΦ??！肝抑安皇歉阏f我早就想通了嗎？」

「我還沒看過學長對別人這麼冷淡，學長……很在意嗎？」不是不知道學長有這一面，但真正看到了，還是會想，到底是因為還在意所以才冷淡，還是因為不在意了所以冷淡。

他怕，他很怕答案是還在意。

江皓晨定定地望著高宇飛，帶著柔軟的笑意。「學弟，你沒有看過我對別人冷淡，是因為在我們四周的人，都是我在意的人。」

在意，所以溫和。也許說不上是熱情洋溢，但是的確是用心去對待的。不在意，他可以做到狠絕的地步。

「學弟，你別看我這樣似乎什麼都笑笑的，很好說話，可是其實我的好惡很清楚，喜歡的人，我會想盡辦法理，還好的，我常常就放置了，你仔細想想就知道了?！菇┏啃χf道。

的確沒有錯。

被江皓晨這樣一講，高宇飛細想了江皓晨的行事，發(fā)現(xiàn)確實如此，當初學長在計中被問到戀情的時候，也不算回避，但真的要說講了什麼隱私，卻也沒有，但私下跟他卻說了比較多的話。

學長看似對人都好，也真的都好，但是那種愛慕的禮物和眼光，卻都會被學長回避掉，但是像阿優(yōu)或其他單純的善意，學長倒是都很珍惜，也會努力回應。

「至於那種比陌生人還不如的等級，當然是隨便對待都沒有關(guān)系。」江皓晨還是笑著，反握住高宇飛的手。「學弟，說不定我真的比任何人都還要薄情，沒有了感情的人，對我來說，怎麼樣都可以?！?/br>
「學長、學長很溫暖……」看起來這樣淡泊，卻絕對不是薄情?！笇W長只是把情感都放在想放的地方而已。」不能認同學長自己說自己薄情，所以高宇飛這麼回應，說出口之後，他卻懂了。

「能專注的就那麼多，所以只對著真正喜愛的人好，其他的，怎麼樣都無所謂。是這樣吧？學長？」高宇飛凝視著江皓晨。

江皓晨也正轉(zhuǎn)頭望著高宇飛，眸子溢滿溫柔。

「對。所以學弟不用擔心什麼我舊情難忘，對我來說，一段感情會變成過去，就是它真的過去了。」江皓晨笑得那樣燦爛。「至於現(xiàn)在……」江皓晨將高宇飛的手握得更緊，輕聲細語著溫軟的甜蜜。

「我最喜歡學弟了，而且，會想要一直下去喔?！?/br>
飛機，在江皓晨的笑顏中，緩緩起飛，航向晴空。

☆、他的前男友03

他當初也是流著淚離開的。

正如同他告訴過學弟的，他剛開始也很有情緒。

他也是人。就算平日大多時候都是笑著，不可能在覺得被背棄的當下都還可能笑得出來。他也會流淚。

他沒有騙學弟，他的確沒有痛苦很久。他真的沒有多馀的力氣耗費在一個其實并不值得的人身上。

他的眼淚很珍貴。他這麼不停地告訴自己。

可是他畢竟還是人。還是一個，沒辦法今天離開一段感情，明天就開始生龍活虎的人。

所以他還是消沉了一小段時間。直到有一天，他就只是走在路上，看到一對互相扶持往前走的老人家，那樣小心翼翼，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對另一半的關(guān)注。

那樣平淡卻溢滿了幸福。

他那時愕然呆立了很久很久，真的回過神來，才發(fā)覺自己已然滿臉的淚。

這次的淚，不一樣了。不是為那個人流的。而是一種羨慕的感動的盼望的……他也想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