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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煦心中微動,便招呼了樂令一聲,叫他一同去看那塊木頭。樂令自有望氣之法,一眼便看出那木塊正是招搖木,若是大的倒可制成法器,可只有巴掌大小,于他看來只算廢物。因此他只是隨著池煦站在攤邊,心神卻都放在周圍一對為了幾塊靈石爭執(zhí)的修士身上。雖然這樣爭吵有失修士的身份,不過只作個旁觀者看的話,倒是……一不小心就會看入神。他不知不覺轉(zhuǎn)過身去,專心看著街上人流。那種鮮活的生命力,是他在幽藏宗中從未見過,甚至于在秦家、在志心峰聽道時也不曾見過,看似只是普普通通的場面,若認真看起來,其中竟也有種新鮮的樂趣。然而就在某一剎那,他眼前的一切仿佛忽然凝固下來,似有人在遠處彈撥琴弦,鼓動著他的心一下下跳動——那不是琴弦,是有人在撥弄他的魂絲!樂令下意識站起身來,如有人指點一般,順著那條街巷往前走去。路上仍和方才一樣熱鬧喧囂,他耳中卻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目中也只余下街巷盡頭一抹雪白衣角。他追著那抹衣角不停奔行,越走越快,直至街巷盡頭,又轉(zhuǎn)到相交的小路上,追逐許久,那抹身影卻仍停在他身前不遠不近的地方。即便正面相對,也只能看到那人身上紋繡精美的雪白道袍,臉上卻似有什么遮著,始終看不清楚。那道魂絲帶來的感應(yīng)早已消失,樂令心頭卻如擂鼓一般,本就凝脂一般的臉龐更是蒼白得毫無血色。那人仿佛說了句什么,他耳中并未聽到聲音,身體卻如受到了指令一般,順從地抬起了手。掌心驀然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青玉盒,盒蓋自行打開,露出一只姆指大小、狀如猿猴的紫焰,看似是火焰,卻是由億萬細小的雷光組成,旋生旋滅,給人一種火光躍動的錯覺。這是……煉魔紫雷??吹侥侵蛔仙自持H,這東西的名字和用法便浮現(xiàn)于他腦海之中。對面白衣人五官模糊的臉上似乎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微微啟唇,將一道虛浮的聲音送到他耳中:“做出個樣子給我看。”街上行人皆是行動如常,樂令卻覺著身上壓著千斤巨石,從心底生出一陣陣冰冷。那人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從人群中消失,他心中的壓力卻許久未能散去,手指緊緊握在那玉盒之上,將滿蘊靈氣的玉盒上壓出了兩個深深指痕。那人究竟是誰?雖然看不清那白衣人的面貌,也感覺不出他身上氣息,可樂令心里卻無來由地認定,他與師尊玄闕老祖必定關(guān)系匪淺,甚至就是師尊的分神化身。這樣輕描淡寫地將他最需要的東西送與他,正是師尊當年常做的事。樂令微微苦笑——也許是上行下效,自己看上秦休之后,也是如此討好他的。可是玄闕老祖已飛升上界二百余年了,絕不可能再回到下界六州來。上下兩界并不相通,他從前有事請求師父,都要焚香祝告,通過玄闕老祖飛升前特地?zé)捴频膬山珑R,請師父用大法力下顧。他轉(zhuǎn)世之事連自己都覺著意外,師兄也不會為這點小事驚動師尊,師尊是怎么會找到他的?比起這點,他更擔(dān)心的卻是前世與秦休那段私情被玄闕老祖知曉。身為幽藏宗弟子,法力不夠被道修欺負了不算什么,自有長輩為他出頭;可背著本門尊長與正道修士有了私情,還被人以那樣不光彩的法子殺死,卻是極大地傷了師尊的面子。若師尊知道當初那件事,秦、云二人固然無法逃命,但他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樂令緊緊握著手中那枚玉盒,汗水不知不覺順著額頭落下,直流入眼中。或許這是師尊給他的機會,讓他能夠親手報仇。就算短時間內(nèi)仍是難以接近秦休,至少這次大比要在羅浮眾真人宗師面前嶄露頭角,絕不能令師尊失望。他的精神終于放松了些,這才感到雙眼疼痛,連忙抬手擦去額上汗水。身后忽然傳來微帶焦急的聲音:“秦師弟,你怎么不聲不響起就走到這兒來,我在那邊街上找了你好久……”池煦的身影轉(zhuǎn)到他面前,聲音忽然頓住,隨后壓低了幾分,帶了些小心問道:“你莫不是遇上什么事,眼睛怎么這樣紅?”樂令只覺著他身上溫暖得有些灼人,不由得向后避了一避,啞聲說道:“沒什么,方才買了件雷光性質(zhì)的法器,運用時不小心灼了眼?!?/br>……秦師弟許是看到山下熱鬧的場面,想家了吧?所以背著他這個師兄到無人處哭泣。池煦自己為猜中了他的心事,便不多問,只是不容拒絕地牽起了他的手腕,帶他去往萬妙閣挑選法器。24、第24章眾妙閣中侍女皆是美貌女修,見到兩人入閣,便十分周全地上前接待。池煦似乎常來此處,其中一名女修一口便叫出他的身份:“池前輩許久不見來了,前些日子閣中來了幾樣海外三島所出的法器,貴派蘇前輩也正在樓上挑選,池前輩與這位前輩要不要一同去選選?”池煦驚喜地笑道:“蘇師妹竟也回來了?我竟沒聽到她回山的消息?!被仡^對樂令說了一聲:“我?guī)闳ヒ娫噭Ψ宓奶K硯蘇師妹,她也是內(nèi)門弟子,劍法極為高妙。莫說試劍峰,本門這一代筑基以下弟子中也屬她對劍意的領(lǐng)悟最深?!?/br>說罷便牽著人直上二樓,輕車熟路地去了眾妙閣安放高階法器的偏廳。那廳中已有三人在撿選法器,其中一名宮裝少女也是眾妙閣中侍女,剩下的兩名一者衣著素淡,容貌清雅,頭上僅僅挽著一支劍狀玉釵;另一名則略為嬌艷些,頭上梳了倭墮髻,斜插翠簪,腦后還插了幾枚蝶形壓發(fā)。他們才一進入房間,那素雅女修便即轉(zhuǎn)過頭來,落落大方地向池煦行禮:“池師兄安好。這位也是步虛峰的師弟?我前日才回山,倒是沒見過這位師弟。我身邊這位是試劍峰新進的內(nèi)門師妹苑明珠,苑師妹可認得池師兄?”池煦也向她介紹道:“這位是步虛峰新進的秦朗秦師弟?!?/br>樂令向蘇硯行過禮后,見苑明珠滿面羞澀地對池煦福身,便也同她見了一禮,主動提起:“當日我與苑師姐一同入山門,之后卻是諸事纏身,一直不曾去拜望?!?/br>苑明珠低聲客套兩句,依在蘇硯身邊說道:“我本來也打算與師弟聚一聚,只是進入試劍峰后一直幫師叔鑄劍,所以未能成行……”蘇硯便替她說道:“苑師妹于鑄劍一道極有天份,劍廬的趙師叔就一直留她在身邊教導(dǎo),今日我?guī)鰜?,也是來挑選煉爐的。池師兄與樂師弟若要鑄劍,將來我這位師妹說不準便能幫上忙呢?!?/br>一句話說得苑明珠滿面通紅,怯怯地拉著蘇硯的衣擺,幾乎要把身子縮到蘇硯背后了。這副全心依賴的模樣看得池煦頗有些羨慕,連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