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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的身形完全消失,才低聲嘆道:“云錚到底不如他貼心……”說罷又立刻反應過來不該想起那個魔頭,登時沉下臉來,將大袖一拂,傳聲令秦弼回洞府修行,自己步入后殿靜靜思考將來之事。他與云錚已然合籍,氣運緊連在一起,倒比什么情份都更可靠得多。有這一層關系,關鍵時刻洞淵真人也一定會支持問道峰。只是掌門景虛真人背后還有羅浮唯一一位合道道君撐腰。師尊多年謀劃,到今日算是初見成果,但只要那位道君心意不改,這成果就難再進一步。就是其余三峰都一體支持師尊,他也難以登上掌門之位。修行者力在己身,權術手段皆是虛妄,唯有自身道行才是真,若師尊已跨過忘虛合道這一步,又何必借重他人之力?這樣汲汲營營卻是執(zhí)著錯了方向。除非景虛真人中途殞落……他緩緩閉上雙眼,神情清冷肅穆,宛若上界真仙。步虛峰山腰洞府中,樂令卻忽然自玄而又玄的狀態(tài)之中驚醒過來,眼中血紅魔影一閃而逝。方才他好像感應到了一絲什么同源……不,現(xiàn)在該說是魔修氣息,醒來后仔細感覺卻再也感覺不到。仿佛那一瞬間,有誰挑動了他留在身外的一絲真魂……他身死道消之時,幽藏宗內的本命靈牌應當已經隨之破碎,羅浮宗又并未對弟子用過魂燈、本命靈牌之類的手段約束,怎么會還有人能找到他的魂絲?莫不是本命靈牌破碎時,那道真魂被人攝起來了……樂令頓時驚得心頭發(fā)冷,猜測起那人是要將他的殘魂煉制成法器,還是以此制成本命靈牌,拘役他做奴仆。仔細思量了許久,他倒坦然起來——他轉生時只余一點核心真靈,如今的三魂幾乎都是用陰陽陟降盤中的混沌之氣重新塑成,不僅本質大為改變,神魂也極為凝煉。前世留下的那一絲真魂就算被人煉做了器,也不過難受一陣便可忍過;若要以此作法拘魂,更是動搖不得他分毫。可是那執(zhí)有他魂絲的人究竟是誰,會不會與當初去秦家為他報殞身之仇的人有關?他前世好歹也是個元神真人,無論幽藏宗哪個弟子得了他的真魂,都該先煉化了再說。就算不煉化,靈牌破碎后,受罡風磨礪,那絲真魂也必然很快消散,此人竟能持到如今,對他未必是有惡意……樂令神色愈發(fā)平靜,自蒲團上站起,按著心口自語:“來日有緣相會,若你識趣,本座便看在你保存那道真魂的份上,將羅浮根本大法教與你,送你個晉身之階。”他步步跨出,每踏一步,身上便似籠上了一層清氣,待到打開洞府大門之時,已是一派純然真修風范。門外那兩名一直在照顧他的雜役弟子正在擺飯,見他出門便招呼道:“秦師兄,早上池師兄傳信來此,我們見你閉門修行,就沒敢打攪?!闭f著便將一道傳聲符遞與他。樂令將靈氣探入,便聽到池煦的聲音在空中響起:“今日我在演道堂中授課,秦師弟不必在洞府等我,早些到演道堂聽課即可?!?/br>他說是要早些去,不過此時天色已過了午,再早也是遲了。樂令看了看高懸空中的太陽,一語不發(fā)地坐到桌旁吃起飯來。羅浮宗吃得太素了些,但是飯菜中靈氣充足,味道也十分鮮甜,慢慢品嘗便可體味到其中甘美滋味,還勝過幽藏魔宗常帶著血腥氣的rou食……樂令遽然撂下碗筷,起身說道:“我還是早些去聽池師兄講道,免得他久候,這些就勞煩兩位師弟了?!?/br>他御劍便走,飛行不過一柱香工夫便到了志心峰頂。演道堂亦是建在峰頂,他按下劍光落地,便看到演道堂大門洞開,堂中坐滿外門弟子,個個都屏息靜氣,聽著池煦講煉精之法。池煦高坐法壇之上,衣冠精潔、神態(tài)雍容,倒有幾分像世俗中的公子王孫。但其講論之時神氣完足,身周清氣繚繞,卻又有著世俗貴胄絕不可比擬的仙真之態(tài)。他正講到“四氣徘徊,合注中元,仰望九極,傍觀四門”一句,忽然停頓下來,抬手指向門外,淡然說道:“秦朗師弟來晚了。你且進來為眾人講解這一句,我再做補充?!?/br>樂令被他抓個正著,無奈進了大殿,向眾人講解如何觀想鎮(zhèn)星上四氣徘徊之態(tài),解說過后又不免謙遜了一句:“我前些日子才突破煉精關三層,于五層如何修煉并不太理解,只是憑詞句中的意思解釋罷了?!?/br>池煦眼中終于帶上了一絲笑意,叫他先站在一旁,把那幾句重新講解了一遍。待講罷之些,他忽然說道:“我知道眾位師弟來此聽道,更多是愿意學些法術,今日我便教各位師弟一道凝氣成刃的小法術,師弟們可愿學?”下坐的內門弟子立刻激動了起來,俱都拱手謝道:“請師兄賜教?!?/br>池煦微微一笑,顯得越發(fā)從容瀟灑,卻是先對樂令說道:“本閣中有一塊陣盤,秦師弟可會用?請師弟先在殿中布下六儀陣,為我試驗此功法威力?!?/br>樂令自然答應,依他指點去后殿尋出陣盤,就在殿中畫起了陣圖。池煦卻是伸出右手,叫眾人看清他是如何在指尖凝結靈氣,化成三道如利刃般非實非虛的氣刃,夾在指間。待得樂令畫好陣圖,在殿中空地布下六儀陣,他便輕揮指尖,將那三道氣刃打入陣中——那些靈氣所化的利刃竟似不受任何阻礙一般飛入陣中,直沖向陣盤之上。樂令眼也不眨,仍上以元精cao控陣盤,直至一道靈氣所化飛刃掠過紙面,將陣圖破開。那三道靈氣驟然消失。樂令面上毫無沮喪驚惶之色,夸贊道:“此刃竟似絲毫不被陣法所阻,確實驚人,斗法中若能運用得當,便可令敵人防不勝防。”池煦搖頭道:“也并無那般神奇,只是我的境界高你一籌,這道氣刃又薄,可以割開靈氣罷了。”又將法術講了兩遍,便又吩咐樂令:“秦師弟可再畫一套陣圖,令眾位師弟試手么?這回由我在旁護持你,各位師弟若有興趣皆可來試?!?/br>樂令自然沒有異議,兩人一同站在圈中,由聽道的外門弟子自行試驗。這道法術并不困難,那些弟子試過幾回也就能凝成氣刃,各各面帶輕松的笑意,欲也在眾人面前露一露臉。也有謙遜些的,還向樂令抱拳道:“若不小心傷到秦師兄,還請師兄見諒。”樂令連裝相的興致都沒有,只低頭答道:“師弟請?!?/br>三道靈氣刃無聲無息地襲向六儀陣。樂令一面送入元精主持陣法,一面悄然也在藏于盤下的指尖凝了一道薄薄的氣刃,準備打掉來襲之物。然而那三道氣刃才入六儀陣,便被陣中不斷流轉的真陽之氣消磨凈盡。那些外門弟子都驚訝不已,方才出手那人還欲再試,池煦卻已開口:“還有誰愿來試么?”那名弟子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