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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就喊道:“呦,嬸嬸,您怎么來了?!?/br> 來的人是傅慧,她看起來熱情地過了頭,一看就是裝的,是那種極度憎惡引發(fā)出來的假熱情。 趙清聽見傅慧的聲音,她的面部沒有任何變化,但顧修然看得仔細,她眼底燃著一團火,火舌像被風吹過,動的時候又像蛇吐出來的信子。 那是仇恨,隔著血海的仇。 顧修然甚至懷疑趙清的牙齒都在發(fā)抖。 趙清走到傅慧面前,聲音既不熱情也不算冷淡:“傅慧,我今天來就是找你的。” 周圍有很多過路的人,趙清沒繼續(xù)把話說下去。 傅慧看見顧修然,朝他揮了下手:“帥哥?!?/br> 顧修然走過去,他捏了捏手上的竊聽器,對趙清說道:“您是傅教授的母親嗎?” 趙清臉色不善地打量著顧修然,卻沒開口問。 顧修然解釋道:“剛才聽見傅慧叫您嬸嬸,她又是傅教授的堂妹,所以您應該是傅教授的母親?!?/br> 趙清點了下頭,不打算多說話的樣子。 顧修然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棟教學樓:“傅教授現(xiàn)在應該在上選修課。” 趙清順著顧修然的手指看了過去,顧修然趁機將邵其峰準備的竊聽器黏在了趙清的包包底下。 顧修然說道:“還有事,先走了?!?/br> 傅慧十分不愉快地說道:“你這么快就走了啊,今天晚上還去我那不?”她說的是酒吧。 顧修然冷漠道:“不去。”說完就走了。 他走出校門,左拐進一個路口,拉開車門,坐上了一輛黑色的別克汽車。 趙航遞了個耳機過去,顧修然接過來戴上。 一開始只有那兩個女人走路和不冷不熱的說話的聲音,周圍嘈雜的校園環(huán)境音也能聽到。 不一會兒,雜音漸漸小了,周圍安靜了下來。 她們應該是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教學樓后面或花園等偏僻的校園角落。 顧修然將耳機扶了扶正,跟同樣一臉凝重的趙航對視了一眼,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 趙清拎著包,站在教學樓后面,看了一眼濃妝艷抹的傅慧,冷冷道:“你又問瀚文要錢了?” 傅慧嚼著口香糖吹了個小泡泡,砰得一聲炸掉,語氣聽起來很隨意:“我沒錢花了啊,我哥那么有錢,給我點怎么了?!?/br> 趙清生氣地說道:“他一個教書匠能有什么錢?!?/br> 傅慧笑了起來,她笑得十分夸張,像是聽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話:“別扯了好嗎,誰不知道爺爺名下的兩套房子,還有一間工廠一家公司,這些將來統(tǒng)統(tǒng)都是他的?!?/br> “他們老傅家重男輕女,連遺囑都立好了,全是傅翰文的,我一分錢都分不到。”這讓她如何能心理平衡。 趙清掃了幾眼傅慧身上的名牌裝扮:“我看你過得也不差?!?/br> 傅慧:“跟我哥還是沒法比啊,將來爺爺一去世,他就是大富翁了。不知道他到時候會不會看我這個唯一的堂妹可憐,施舍一點給我?!?/br> 這句話似乎觸到了趙清逆鱗上,她抬頭看著傅慧,眼里翻滾著巨大的波瀾,聲音帶著再也掩蓋不住的恨意,大聲說道:“你想都別想,一分錢都不會給你的,就算全部燒了都不給你?!?/br> 突如其來的,如動物嘶吼一般的聲音通過耳機傳了出來,顧修然微微皺了下眉,趙航更是被刺得耳膜疼,摘下耳機緩了一下才算好。 傅慧看了突然發(fā)瘋的趙清一眼,低低說了句:“有病,怪不得我哥不愛回家?!?/br> 趙清往前走了兩步,死死盯著傅慧的眼睛:“你還有臉叫他哥,你怎么有資格,你自己當年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等你死了,你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傅慧滿不在乎地擺了下手:“不就是喂他吃了點東西嗎,他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嬸嬸至于發(fā)這么大的火,好像我殺了他一樣?!?/br> 趙清甩手給了傅慧一巴掌,冷笑道:“就喂他吃了點東西?” “你心術不正,為了爭家產(chǎn),在他的煙里放了毒.品,你想毀了他,你是魔鬼!” 傅慧摸了摸被趙清打紅了的地方,大聲說道:“那又怎么樣,他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爺爺?shù)呢敭a(chǎn)將來全是他的,我一分錢都分不到,一分錢都分不到!” 又冷笑道:“我周圍那些吸過毒的,后來不是死了就是廢了,傅翰文也真是厲害,竟然戒毒成功了,嬸嬸是用的什么方法啊,我教教我朋友?!?/br> 趙清紅著眼,掐著傅慧的脖子:“我殺了你這個魔鬼!” 耳機里傳來傅慧掙扎的聲音,蔣星星緊張地看了趙航一眼,用眼神詢問要不要讓臥底警察實施救助。 趙航擺了下手,表示不用干預。 果然,趙清主動松開了傅慧,她的聲音帶著巨大的寒氣:“殺了你就太便宜了,我要你睜大眼睛看著自己夢寐以求的全部遺產(chǎn)全落在瀚文名下。我詛咒你一生窮困潦倒,染上毒癮,在毒癮發(fā)作饑寒交迫中被倒塌的房屋橫梁砸死?!?/br> 傅慧咳了兩聲,往后退了一步,大口大口吸著空氣,因為呼吸不暢,字句帶著斷斷續(xù)續(xù):“你,你這個瘋子,瘋子。” 趙清冷冷道:“你最好給我離瀚文遠遠的,再敢使什么陰招,別怪我不客氣?!?/br> 傅慧大聲說道:“我不過就問他要了點錢,至于你這樣大老遠跑來要殺要剮的嗎,神經(jīng)病?!?/br> 趙清:“你說瀚文給你錢了?” 傅慧沒理她,轉身走了。 她轉頭看了臉色陰沉的趙清一眼,突然想起了年幼的時候,她的這個嬸嬸不是這樣的。 她的嬸嬸會做很多好吃的小食給她吃,會給她買漂亮的小裙子。說話做事總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從來也不對人紅臉。 她會在下雨天給躲在小區(qū)門口的流浪狗送飯,也會資助貧困山區(qū)的兒童念書,是整個家族最善良的女人。 她錯就錯在不該生出個兒子讓她一分錢遺產(chǎn)都拿不到。 傅慧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么,她讓傅翰文染上毒品,完全是為了爭取自己應該得到的財產(chǎn)。 再說了,傅翰文后來不是戒了毒了嗎,還成了這所著名大學的教授。想到這里,她就更覺得自己沒什么錯了,要錯也都是傅翰文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