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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說道:“蕊蕊,從明天開始,好好生活,以后找個好男人,好好過日子。” 不要再殺人了。 他看見她殺了流浪漢和孫剛,他來不及阻止,他把尸體藏了起來。 程蕊蕊瞪著劉立軍,大聲喊道:“你把刀給我,給我!” 那是她獲得新生的武器。 劉立軍看著程蕊蕊:“我是個男人,力氣比你大,我手上還有刀,你走吧?!?/br> 他的視線一刻都沒有離開她,他看起來不舍極了。 可她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和判斷,她只覺得他的目光刺人得很,像要扒掉她的衣服,強女干她的身體。 劉立軍往前走了走,最后抱了一下程蕊蕊,又重重把她推開。 他的力氣太大了,她一個踉蹌,差點被他推倒在地,這讓她感覺他真的是個危險的人。 她轉(zhuǎn)身逃跑了。 程蕊蕊一直跑到巷子外面的路燈底下,一下都沒有回頭。 她沿著大路往家的方向走去,她總覺得會在小巷里遇到劉立軍非常奇怪,他的舉動也很奇怪,可她又說不出是哪里怪。 前面路邊有一對約會的情侶,男人正低頭對心愛的女人說話。他的目光又深又沉,盛滿nongnong的化不開的愛意。 程蕊蕊覺得這目光有點熟悉,可她怎么也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她又覺得不可能,她身邊的那些男人全都是猥瑣下流的,不曾也不會遞給她這樣深情的目光。 男人低頭吻了下女人的額頭和眼睛,程蕊蕊突然怔在了原地,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身朝小巷的方向跑了過去。 她突然想起劉立軍抱著她的時候,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是她最愛的寫著情詩的卡片上的香水味。 小巷只有一盞路燈,發(fā)著幽暗的光,只照亮了入口的一小片。 程蕊蕊跑進巷子里面,她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像她把刀尖刺進流浪漢和孫剛心口的時候一樣。 記憶中曾被忽略的細節(jié)開始復(fù)蘇,她帶著被狗咬傷的劉立軍打狂犬疫苗,防疫站的人嘲笑他,這么大的人了,還被一個小女孩保護,他靦腆地笑了。 她來到自家橘子園里看見竹筐里滿滿摘好的橘子,不知道是誰幫的忙。 在宋柔外婆家門口,她塞給他幾個橘子,他拿在手里聞了聞,他的鞋子破了個小洞。 她站在面館收銀臺前,透過玻璃門往外面看,劉立軍站在馬路對面,抬頭對她笑了一下。 最后的映像是房間門口的那束百合花,寫著情詩的卡片和花朵造型的栗子蛋糕。 那是她的愛情,是她在這冰冷的人世間唯一的愛。 程蕊蕊看見躺在地上的劉立軍,她用來殺人的那把刀插在他的心口,鮮血染濕了他的大衣。 他看見她,微微彎起唇角,竟是笑了。 她哭著撲過去,跪在他身側(cè),顫抖著手把他從地上抱起來,讓他的頭靠在自己懷里,她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眼淚滑過她的臉頰,又砸落在他的嘴唇上。 他用最后的力氣抬起手來,幫她擦了擦眼淚:“蕊蕊,別哭。” 他的聲音微弱得像是在用口型說話:“有人跟我說,生活或許殘暴或許無情,但只要有太陽升起來,那光就能驅(qū)逐黑暗,趕走寒冷?!?/br> 對他而言,程蕊蕊就是那道光,她照亮過他的生命,溫暖了他瀕臨死亡的身體和靈魂。 他看著她:“任何時候都不要被仇恨控制,你要好好活著。” 程蕊蕊握著劉立軍的手,她的手上沾了他的血,那層血像膠水一樣緊緊把他們粘在了一起。 他眼里帶著無限留戀,他看著她的眼睛,像是怎么都看不夠:“我給你寄了快遞,里面有張銀行.卡,那是我給你準備的嫁妝?!?/br> 以前總有工友開玩笑,說他平時省吃儉用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存著錢是不是要買媳婦。 他從來沒對別人說過,那是他給他娶不到的小新娘攢的嫁妝。 嫁妝兩個字是太美好的祝福和承諾,他說完這兩個字就閉上了眼睛,唇角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她緊緊抱著他,嗚咽著大哭出聲。 一陣穿堂風從巷口吹了進來,呼啦一聲,像無數(shù)刀片剜在身上,把人切了個體無完膚。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真正愛著的人是他,現(xiàn)在她知道了,他死在了她懷里。 一張紙條從他的口袋滑落了出來,她撿起來,看見一封認罪書。 他的字體不好看,歪歪扭扭的,用鉛筆寫著的,紙是從普通的練習本上撕下來的。 “我叫劉立軍,我用抹泥刀殺了孫長久,把他的尸體埋在了橘園村。他的兒子孫剛也是我殺的,還有一個流浪漢,我把他們的尸體封在了政法大學工地水泥柱子里。殺人償命,我愿意用殺了他們的那把刀自殺,償還他們的命。” 有個人愛她勝過愛自己的生命,有個人給了她這世上最深沉和熱烈的愛。 她緊緊抱著他,輕輕撫摸他閉上的眼睛,長長的睫毛、英挺的鼻梁、柔軟的嘴唇、棱角分明的臉頰。 還有他的跛腳。 這是她第一次這么認真地看著他,他竟是這么英俊的一個男人。 她低頭在他唇上吻了吻,她用自己的臉貼著他的臉,像失了魂一般,一遍一遍叫著他的名字。 “劉立軍,劉立軍?!?/br> 她用沾著血的手拿起起掉在他口袋邊的卡片,她一個字一個字讀著,聲音又柔又輕,像情人間甜言蜜語的呢喃。 “愛的贈禮是羞怯的,它從不肯說出自己的名字;它輕快地掠過幽暗,沿途散下一陣喜悅的震顫?!?/br> -- 第二天,市局接到報案,一個清潔工在政法大學附近的小巷里發(fā)現(xiàn)尸體。 趙航帶著刑偵一隊的隊員和法醫(yī)趕到現(xiàn)場。 警戒線內(nèi),女人緊緊抱著男人,他們的身體已經(jīng)僵硬了,泡在一灘半干涸的血水里。 男人穿著黑色大衣,系著領(lǐng)帶,女人穿著大紅色,像在舉行一場盛大的血色婚禮。 他是新郎,她是新娘,他們微笑著,閉著眼睛看著對方。 物證科的警察將散落在地上的那把帶血的水果刀放進物證袋里。 趙航低頭看著手上的認罪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