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您想多了，最近就是有點(diǎn)忙，有時候是jiejie忙，有時候是我忙?！?/br>
    “真的？”

    “真的?！?/br>
    “外婆織了兩條圍巾，你帶回去，一人一條。天冷了，降溫了，多穿點(diǎn)。外婆再去給你拿條被子，這邊不比城里，晚上冷?！?/br>
    “外婆，您坐下來歇歇，我不冷。”

    “外婆還記得你們剛出生的時候，小嵐先出來，又壯又胖，扯著嗓子嚎。你呢，又瘦又小，怎么也不哭，臉憋得發(fā)紫，像是不會用肺呼吸，醫(yī)生和大人都快要急死了。小嵐哭得直蹬腿，踹了你一腳，你被踹哭了，終于也活了下來?！?/br>
    “對了小柔，有對象了嗎?！?/br>
    “沒有，這個又不急?！?/br>
    “你劉伯家的兒子在城里當(dāng)什么工程師的，比你大一歲……”

    “外婆，我有點(diǎn)困了?！?/br>
    ……

    過了一會，聽筒里傳來關(guān)門的聲音。

    顧修然握著手機(jī)，再次聽到宋柔的呼吸聲，不等他說話，他先開口道：“下回我送你回去?！?/br>
    宋柔：“外婆會誤會?！?/br>
    顧修然笑了一下：“那不正好，你不也不想被催婚嗎?！?/br>
    宋柔瞥了下嘴：“兩碼事。”

    顧修然：“宋柔，你是不是嫌棄我，嗯？”

    “嫌帶我出去給你丟人?！?/br>
    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她單聽著他的聲音和語氣，就能知道他挑眉或者微微勾唇的壞樣。

    “你又耍無賴?！彼稳嵛罩謾C(jī)，“你敢欺負(fù)我，我就讓我姐揍你?！?/br>
    然后他們彼此都沒有說話。

    顧修然靠在窗邊，點(diǎn)開免提，將手機(jī)放在一邊，點(diǎn)了根煙，仔細(xì)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

    宋柔沉默了很久，終于說道：“一個月前，我jiejie失蹤了。我在她抽屜里發(fā)現(xiàn)了一枚跟陳麥文手上一模一樣的鳳凰圖章?！?/br>
    宋嵐是個警察，不會那么容易像陳麥文一樣被人教化。

    說明她早在陳麥文之前就接觸到了鳳凰圖章，她曾面對過那個幕后主謀，或者被教化過的人。

    外婆說的對，初秋鄉(xiāng)下的晚上真冷，風(fēng)從窗戶縫中吹進(jìn)來，凍得宋柔直發(fā)抖。

    她只好鉆進(jìn)被窩。

    他聽見她的呼吸聲更重了，一下一下，像撓在他的心口上。

    “明天幾點(diǎn)回來？”

    宋柔想了一下：“下午五點(diǎn)可以到家?！?/br>
    顧修然：“我在你家樓下等你。把宋嵐的事情全部告訴我，讓我陪你一起面對，好嗎？”

    她重重地點(diǎn)了下頭，好像他能看見一般。

    她對著手機(jī)說道：“好?！?/br>
    第20章 第 20 章

    第二天上午, 宋柔從小院子里出來，一輛藍(lán)色大卡車開了過去, 里面裝滿了黃橙橙的橘子, 都是附近果農(nóng)家摘下來的。

    她轉(zhuǎn)身回去，扛著一個小梯子，往院子旁邊的果園里走去。

    外婆看見, 忙叫住她：“小柔，你別上樹，等下個星期小嵐回來摘。”

    宋柔回頭笑了笑：“沒事外婆，jiejie教過我怎么摘橘子了?！?/br>
    宋嵐不光教過她，還把具體的摘橘子的方法寫在了便簽紙上，一邊寫一邊說：“要是將來有一天, 我執(zhí)行任務(wù)出了意外, 外婆的橘子可就靠你來摘了?！?/br>
    “還得要像小時候一樣, 我不在的時候，你扮演一下我, 不然我怕外婆接受不了?！?/br>
    當(dāng)時宋柔還很生氣，怪宋嵐亂說話：“不會出意外, 怎么可能會出意外。反正我不會答應(yīng)的。你要是怕外婆擔(dān)心, 就多注意一點(diǎn), 不要什么危險的任務(wù)都沖在最前面。”

    “jiejie, 警察這條路, 是我逼你選的, 你要是因此出了什么事, 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br>
    宋嵐笑了笑：“說什么呢，我喜歡當(dāng)警察，從不后悔走上這條路?！?/br>
    宋嵐寫好便簽紙，塞進(jìn)書桌的玻璃層里面，拿起一支打火機(jī)，唇邊叼著一根煙，正要點(diǎn)著，就被宋柔搶過去了：“女人抽煙會長胡子的?！?/br>
    宋嵐收回打火機(jī)，撇撇嘴：“公主殿下好兇哦?！?/br>
    說到公主殿下四個字的時候，宋嵐自然就想到了念書的時候，她的搭檔左護(hù)法顧修然，于是又把顧修然一頓臭罵：“個狗東西，說走就走，最好特么別被老娘看見?！?/br>
    “你別哭啊小柔。行行行，我不罵了還不行嗎?！?/br>
    “狗東西，負(fù)心漢，錘死他?！?/br>
    “好了好了，真不罵了。跟你說點(diǎn)好玩的，昨天趙航在會議室抽煙被董局逮住了，三千字的檢討，哈哈哈哈哈哈哈，趙航那個傻逼。”

    ……

    宋柔拖著梯子走到橘子樹下，將梯子一頭靠在樹上，扎穩(wěn)當(dāng)了，開始往上面爬。

    可爬到一半，梯子腿就開始晃，她轉(zhuǎn)身往樹下面看，越看越怕，一只黑色的野貓竄了過去，嚇得她從梯子上掉了下來。

    好在橘子樹不高，頂多屁股和手掌被泥塊鉻得疼了點(diǎn)。

    她重新把梯子放穩(wěn)，保險起見，從地上糊了一小堆泥土，又搬了兩塊磚，將梯子腿固定住。

    宋柔爬上橘子樹，坐在樹杈上伸著手往樹梢的橘子上夠?？删嚯x太遠(yuǎn)，她又不敢再挪動身體。

    費(fèi)了老半天的勁，才摘了十幾個。

    宋柔將摘下來的橘子放在竹編的小籃子里，轉(zhuǎn)身對正在燒飯的外婆喊道：“外婆，我把橘子放餐桌上了?！?/br>
    外婆端著一盤牛rou燉土豆從廚房出來：“外婆想吃什么時候都能吃到，這些你帶回去給你姐吃?！?/br>
    宋柔嗯了聲，拿了幾個裝進(jìn)自己包里，想了一下，給局里那幾個也得分分，就又拿了幾個。

    這時，她的手機(jī)響了起來，是宋嵐的那只大紅色手機(jī)殼的。

    她關(guān)上門，接通電話，調(diào)整了一個懶洋洋的語氣：“瘋子，什么事？”

    邵其峰在電話里說道：“沒什么大事，就是之前總被你抓進(jìn)來的那個叫什么大虎的，魏連虎，他家人來報(bào)案，說他失蹤了?！?/br>
    宋柔：“大虎那傻逼啊，他不是經(jīng)常十天八天不見人的嗎?！?/br>
    邵其峰：“他家人說這回不對勁，這回是連電話都打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