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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行在衛(wèi)生間刷牙,含糊不清的說,“你加班?”吳原關上冰箱門,“嗯。”他又不放心,把要交代的寫便利貼上了。吳原喜歡把什么都規(guī)劃好,完全掌控,有條不絮的實行。陸慎行隨心所欲,享受生活給他驚喜。他們是兩種人,截然不同,卻同床共枕,安逸美好。陸慎行洗完臉出來,要穿的衣服褲子都放在床頭,連襪子都在,當然還有等在那里的人。“今天會有暴雨,你記得把你辦公室陽臺的那盆花搬回來?!眳窃淹馓椎鸟薨檽崞?,給陸慎行穿上,垂著眉眼給他扣扣子,認真專心。陸慎行摸摸吳原的脖頸,慢慢摩挲,“你就沒有厭煩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換他是不可能的。吳原輕笑,眉眼繾綣著溫柔,“老師,我喜歡你依賴我?!?/br>陸慎行微低頭,他看著這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人,從青澀的少年,到自信沉穩(wěn)的青年,蛻變的光彩耀人。他是驕傲的。早上的溫度有點涼,陸慎行坐進車里,吳原打開了空調。沒一會,副駕駛座上的陸慎行就昏昏入睡。十字路口,等紅燈時,吳原握住陸慎行的手,叫醒他,“昨晚要你早點睡,你便要把那集電視看完。”聽吳原無奈的口氣,陸慎行打著哈欠,“不是你叫我看的嗎?”他平時根本不愛看電視,吳原推薦了一部,都市愛情,劇情沒覺得新奇。吳原耳根泛起可疑的紅暈,“那你昨晚看了什么?”陸慎行又打了個哈欠,“男主角跟女主角求婚了,還有什么……記不得了?!?/br>下一刻,陸慎行突然扭頭看身邊的青年,他的眼底涌出了笑意,原來讓他看的是這個。求婚。車子停在路邊,陸慎行湊過去親親吳原的臉,打開車門下車,裝作沒看到吳原的失望。等車子一走,陸慎行轉腳打的去買戒指。他挑戒指的時候,吳原剛查完房,人還沒進辦公室,就臨時接了一個常規(guī)手術,病人腸道壞死大出血,家屬急忙圍上來,往他大褂口袋塞紅包,恨不得把他的口袋拽破了。旁邊的護士小聲說,“吳醫(yī)生不喜歡這套。”家屬將信將疑,老人對吳原鞠躬,“吳醫(yī)生,我孫子就拜托您了!”吳原眼皮一跳,立刻扶住老人的手臂抬起,輕輕拍了拍,轉身進去做消毒清洗工作。那里面還有另外幾個男醫(yī)生,在那說葷段子,見吳原進來都笑著打招呼,“早啊?!?/br>吳原卷起袖口,“早?!?/br>外科男性占大部分,話題除了政治,足球,還有性,在他們眼里,人體跟計算機上的數據一樣,研究慣了,葷段子是再正常不過的東西。這些人一開始還要吳原摻和,甚至起哄來一個,后來發(fā)現行不通,按女同志們那邊傳的說法,吳原從頭到腳都散發(fā)著一股濃郁的禁欲味道,葷素不近。“吳原,周末的聯(lián)誼你去嗎?那幾個可都是模特兒?!?/br>“你們玩的開心點?!?/br>吳原的意思明了,不熟悉的人會覺得他不近人情,相處久了會知道他的性格就是那樣,該幫忙都會出手,只是不愿有人沾染他的生活。吳原換上一身素凈的衣服,戴上口罩和帽子,雙手持在胸前,在家屬們的注視下邁步進手術室。手術室里彌漫著藥水味和寂冷。使了個眼色,麻師退后。顯微鏡前,吳原主刀,他的身體各部位都是僵直的,只有手腕手指能動,將一米左右的腸子切除,他用余光去掃助手。助手及時給他擦汗,遞工具。在高度緊張的氣氛下,巡回護士最輕松,在那溜達,偶爾還摸出手機戳戳。一個多小時后,吳原縫好腸管,他舒出一口氣,剩下的關腹縫合工作交給了助手。“吳醫(yī)生,你有愛人嗎?”手術收尾,大家都放松下來。吳原點頭,“有。”有護士好奇的問,“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啊?”“任性,脾氣不好,懶。”吳原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始終是寵溺的,毫無一絲怨言。在場的都愣了愣,他們不懂,那有什么地方值得愛的?吳原并沒有解釋,他愛那個人的全部。手術室的門打開,病人的家屬一窩蜂涌上來。吳原對那個老人說,“沒事了?!?/br>老人喜極而泣,一口一個謝謝。吳原走了兩步,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回頭,看見了一張臉,最不想碰見的。“真是你??!”劉一涵并沒有多少變化,他不敢置信的說,“吳原,你竟然當醫(yī)生了,真帥?!?/br>吳原腳步不停,很快消失在走廊。有人問劉一涵跟剛才的醫(yī)生是不是認識,劉一涵摸摸下巴,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老同學?!?/br>吳原的心情在看到劉一涵后異常糟糕。晚上十二點多,他從醫(yī)院回去,輕手輕腳洗漱完躺到床上,伸手摟著熟睡的男人。“把床頭柜上的水拿給我。”吳原一愣,“你沒睡?”他端著杯子遞到陸慎行嘴邊,心想,老師,你在等我嗎?”陸慎行喝了兩口涼白開,清醒了。吳原放好杯子,蹭著陸慎行的肩窩,“我昨天在醫(yī)院碰到劉一涵了?!?/br>劉一涵?陸慎行眉鋒皺緊,差點忘了。“你沒讓他碰你吧?”吳原搖頭,“沒有?!?/br>陸慎行摸著吳原的手,有意無意的停在無名指上。吳原本來還很疲倦,驀然驚醒,他的心跳的很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還是真的就是他想的那樣。陸慎行問的隨意,“你們醫(yī)生手上可以戴東西嗎?”吳原幾乎是迫不及待,“可以的?!?/br>陸慎行拍拍他,“睡吧?!?/br>吳原,“……”被窩里,陸慎行把吳原的手握在掌心里,將放在枕頭底下的戒指慢慢套上。吳原眼眶一熱,他把臉埋在陸慎行的脖頸里。“老師,你不后悔嗎?”“不后悔?!?/br>第88章我成了理科班班主任半夜陸慎行被尿憋醒,他扭頭沒摸到人,困意瞬間就褪了大半,留下的一點在發(fā)現枕邊那塊區(qū)域都沒有熱意時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