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讓這個餐桌的上空陰暗下來，像驟降了一團(tuán)烏云。

「好吧好吧，我錯了，我道歉！」Ben投降般舉起手，然後又小聲咕噥著：「真是，喜歡還不給提。」

作為同被點到名的人，季迦亭的壓力也很大，他無聲的用叉子戳著盤里的鳳梨，心里滿是對這個名叫Kane的男配角的不滿：什麼嘛，因為一句笑話就破壞氣氛，真是會掃人興，這種性格也能紅？

「咳咳，孟森呢，飾演片中橫行在小城里的神秘殺手，也是狼人，不過是另一個部族，而阿郁呢，就是他青梅竹馬的戀人?！?/br>
Jim的聲音適時緩和了桌上的氣氛，「最後孟森被警探──也就是Ben飾演的員警Nick殺死，阿郁則在潛入小城偷取已變回狼形的孟森的尸體時也被捕，為了和愛人永遠(yuǎn)相守，他吞下孟森的一顆獠牙自殺?！?/br>
Jim說完後，好半天都沒人出聲。

最後還是Ben發(fā)出感嘆：「Jim，你太有才了，怎麼能用這麼平靜的語氣敘述這麼悲慘的事？」

「好虐……」何琦小聲說。

「我說，」難得的，Kane竟然開口了：「你該不會是因為他們是對手公司的，才安排這種命運吧？」

「哦呦～被你發(fā)現(xiàn)了！」Jim沒正經(jīng)的笑道。

「真的很精彩?！惯^了一會兒，季迦亭開口道，「難怪片子的名稱叫──即使死亡也要在身體里留下戀人的齒痕嗎？」

這真的是由衷的夸獎，如果不是ＧＶ就更好了──心里另一個聲音隱隱的說。

「啊啊──別這麼夸我，我會不好意思的！」Jim故作嬌羞的用手捂住臉，「我只是在激情戲中填情節(jié)而已，吞牙什麼的，可比抹脖子性感多了──」

聚餐之後的第二天，季迦亭帶著簡單的行李搬進(jìn)了輝豪的演員公寓。

雖說是演員公寓，但設(shè)施也實在太好了。

和想像的完全不同，季迦亭的房間竟然是獨立的一居室套房，雖然面積小了點，但至少不用和別人分享廁所和浴室，他已經(jīng)相當(dāng)知足。

至於其他藝人是否也如他這般享有這麼好的待遇，就無從得知了。

自己那套單身公寓招租的消息也已經(jīng)登在報上，是拜托關(guān)系要好的前助理楚喬幫忙發(fā)布的。

一切打點好後，季迦亭拿起手機(jī)。

「楚喬?！?/br>
對方聽到他的聲音先是頓了幾秒，然後壓低聲音：「小季？」似是走到了避人處，才略放大聲道：「租房訊息我已經(jīng)幫你登好，租金會定期匯到你的帳戶里?！拐f到這，他又嘆了口氣：「不過，能不能抵過房貸我就不知道了?！?/br>
「謝謝，你已經(jīng)幫了我很多?！?/br>
楚喬又問：「你現(xiàn)在住哪？聽說你和輝豪簽約了？是……真的嗎？」

季迦亭在床上翻了個身，故意用輕松語氣答道：「當(dāng)然是住在公司公寓，不過這邊環(huán)境很好，是獨立的套房呢?！?/br>
楚喬：「看來傳聞是真的了?！?/br>
「嗯?！?/br>
楚喬是季迦亭的第一個助理，也是最後一個，他們相處了三年，早就混到和朋友一般的交情，聽說他現(xiàn)在跟著也是正當(dāng)紅的歌手，但性格卻不是一般的任性。

停頓一會，季迦亭便問：「你最近怎麼樣？我看網(wǎng)路上說，那個誰挺小孩子氣的。」

「唉?！构唬岬竭@個，楚喬又嘆了口氣，很疲憊的說道：「湊合混著唄，現(xiàn)在的新人哪還有像你當(dāng)年那麼乖的，我的話他又不聽……」

「哈，」季迦亭幾乎能想見對方皺著臉在聽筒那邊訴苦的樣子，「那就自立門戶啊，你現(xiàn)在也算圈里有名的金牌助理呢?！?/br>
楚喬笑了：「自立門戶？哪有那麼容易，群燦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br>
「……」是啊，他又不是不知道，壓榨完手下員工的每一滴剩馀價值，再毫不留情的甩掉。季迦亭也不覺對著手機(jī)嘆了口氣。

楚喬忽然又想起什麼，問道：「哎，我聽說拍片的百分之八十都是直人，你這樣的……容易吃虧吧？」他是真為他擔(dān)心，他是唯一知道季迦亭喜歡同性的圈內(nèi)人，三年來一直幫他掩護(hù)。

「我能吃什麼虧??！都談好了，只是做做樣子，不是來真的……哎，你可別說出去！」季迦亭對著手機(jī)囑咐著。

「那也……吃虧啊，你不還是……」楚喬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

季迦亭知道他要說什麼，臉皮已經(jīng)燙起來，卻又虛張聲勢的叱道：「喂！你亂說什麼?。。俊?/br>
楚喬知道他是處男，但對男人來說，有過射精經(jīng)驗的男人都不能算處了，可他的性經(jīng)驗卻幾乎為零，這樣的人去拍男男豔情片？也難怪楚喬不放心。

「哈哈，好好好，我不說了！倒是你，記著別吃虧！」楚喬又婆婆mama的叮囑。

季迦亭紅著臉嘀咕著：「同事都挺好的，導(dǎo)演也好，能吃什麼虧！」他故意將對方的話向另一個方向理解。

楚喬只是笑，也不說破。

第四章

剛掛上電話，門就被敲響了，打開門，外面站著Ben。

「覺得如何？還滿意嗎？」他一面問一面探頭探腦的向房內(nèi)張望。

「很好啊，很出乎意料。」季迦亭答。

原本就不大的房間，被Ben堵在門口，頓時就顯得逼仄了。

「還有什麼事嗎？」季迦亭覺得Ben不止是關(guān)心房間這麼簡單。

果然，下一秒，Ben遞來一個紙袋：「喏，給你的！」

「呃？」季迦亭接過來，打開袋口隨意掃了一眼，臉就漲紅了。

「是紀(jì)念版哦～」Ben促狹的朝他擠擠眼睛，這種表情倒是和Jim意外的相像。

「呃……謝謝了，想得還真是周到啊。」季迦亭將那裝著紀(jì)念版ＧＶ光碟的紙袋放好，回頭卻見Ben仍高高大大的杵在門外，顯然還有話要說，并且顯得有點不太自在。

「那個……實際上是Jim叫我來帶你去二號棚……」

狹長的藤架下，被雀鳥啄空的葡萄掉下來，將白石小路染上一塊塊深淺不一的紫色圓斑，新的舊的，積攢了小半個秋季，令腳下道路像染過一般絢爛。

季迦亭跟在Ben身後，看著他的大腳踩過幾個軟爛的葡萄。

「正好下一場是我的戲，Jim讓你來現(xiàn)場看看，算是增加了解?！笲en提到Jim時話就很多，「Jim這人就是這樣，怎麼說呢，算是個敬業(yè)的導(dǎo)演，但也有點偏執(zhí)，以後你就知道了。」

Ben穿著白色的棉布浴衣，腳上踏的也是一雙乾凈的塑膠拖鞋，頭發(fā)濕得厲害，想是剛洗過澡就被Jim趕過來叫人了。

「你的現(xiàn)場應(yīng)該很精彩吧?！挂苍S是隨風(fēng)送來的葡萄香氣緩解了些許緊張，季迦亭反過來拿Ben打趣。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