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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哪了,也沒在意杜玉說了半截的話,只匆匆拽著他往教學樓走,邊走邊說:“總之是我的錯,我會彌補的?!?/br>學校外面的氣氛有些不對,具體是哪里不對,席恩也說不上來,但直覺告訴他,有事要發(fā)生了。杜玉從后門走進教室,與往常一樣,隨意在后排挑了個位置坐下。不一樣的是,從他進門開始,那些往常從沒瞥過他一眼的學生不停拿目光掃他,杜玉沒有抬頭,只覺得密密麻麻的視線仿佛組成了一把掃帚,一定要把他這團污穢掃出去才甘心。第一節(jié)是刑法課,席恩教授卻遲遲沒來。教室里躁動起來,更加肆無忌憚地議論起教室后排的那個亞裔少年。無非是海報上那些內容,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話,不知道有什么好說的?杜玉撐起腦袋,目光從教室前方輕描淡寫地轉了一圈,落回到面前的書本上。他看見艾麗與其他人坐在一起,埋著頭不愿說話,也不敢向后看一眼。這個情況的確為難,稍微往一邊邁一步,就會惹得另一邊不開心。校內是如此,社會上更加嚴重。杜玉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不禁冷嘲:如今的社會真是畸形,稍微有人煽風點火,人們就像沒頭的蒼蠅一般吵鬧著亂撞,拋下了秩序規(guī)則,也不管什么理性道德,看著讓人心寒。艾麗實在忍不住了,忽然站起來。她想為杜玉辯解,想讓自己的好朋友都明白:杜玉不是你們說的那樣!他父母怎樣都與他無關,他平時認真念書、認真做筆記,對人友好又善良!但在這番話脫口之前,學校的防空警報嘶鳴起來,震耳欲聾。所有人都呆了一瞬,很快有人跳起來大喊:“火災演習!”話音剛落,眾人又像頓悟了一般,開始往教室外面跑,腳步急促又擁擠。杜玉很清楚這不是火災演習的聲音,火警和防空警報區(qū)別很大,但同是警報,大家也沒想那么多,只覺得往外跑就對了。杜玉站起身尋找剛才大喊的人,卻見他一溜煙扎進人堆里沒了影。很快意識到什么,沖到窗前眺望,幾乎所有學生都逃到了cao場上,而轉角五樓有個光點一晃而過,短暫卻刺目。狙擊槍!杜玉后背一涼,瞬間有無數(shù)個念頭沖進腦海,掏出手機便撥通席恩的電話:“你在哪?不要出去!”那邊愣了一下,回:“我已經在外面了?!?/br>杜玉飛快地掃視人群,看見有幾個人打著傘,而自己那把黑色的雨傘也在其中。“不要把傘放下來!”想起席恩早上拿走了自己的傘,忽然有些慶幸。電話那邊卻沉著冷靜,也沒問原因,只低低地“嗯”了一聲。1第十九章詭變從學校的防空警報突然拉響到所有學生跑進cao場,不過短短兩分鐘,杜玉站在五樓的走廊中,已經清晰看到轉角的窗戶里蹲著一個身穿黑衣的狙擊手,而校門外也沖進一幫持槍的黑衣人,迅速包圍了cao場。他們的目標是席恩,杜玉直覺。但這么大動干戈,除了政府軍隊或恐怖組織,還有誰能膽大妄為到如此地步。杜玉朝潛伏著狙擊手的教室走去,腳步很輕,像一只準備偷襲獵物的獵豹。應該不是政府所為。曼桑迪,乃至這個國家的首都西德郡,所有政治權力都在黑手黨的cao縱下運行,席恩只是整張網中的一個結點,政府不會做這種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魯莽行為。至于恐怖組織,杜玉腦海中飛快掠過一個名字——“Bake”,黑蛇。輕輕推開教室的門,狙擊手正蹲在一張課桌上,瞄著窗外。杜玉隨手拿起門后的鐵鍬,趁他聽對講機的功夫,一鐵鍬下去,干凈利索地將他砸暈了。對講機掉在一旁,響著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S1準備完畢,S2,情況如何?”是塞爾維亞語,杜玉撿起對講機,按下,壓低聲音回道:“一切就緒?!?/br>“很好,等待下一條指令?!蹦穷^沒有絲毫懷疑。杜玉扒開黑衣人的面罩,是個沒見過的白種男人,翻過他的身子,看到一枚袖章——銀色十字上纏繞著一條黑色的眼鏡蛇——黑蛇的標志。窗外傳出一大片尖叫聲,是學生們看見了包圍cao場的武裝隊伍,驚懼萬分,仿佛尖叫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事,叫得越發(fā)拼命。杜玉將身邊暈厥的狙擊手反綁起來,扔在講桌下,自己則借用狙擊槍的瞄準鏡觀察情況。包圍cao場的武裝隊伍中,領頭的指揮官也是一身黑,身形高大,有些發(fā)胖。背后還站著一個身形略微單薄的男人,這個人沒有遮臉,一頭靜謐得如同月光的銀發(fā)十分引人注意。瞄準鏡里,那個銀發(fā)男人的臉近在咫尺,杜玉皺了皺眉,竟是莫瑞爾那個家伙。杜玉對莫瑞爾的了解并不多,幾乎只聽過名字。弗雷擔任黑蛇的首領時,向伊萬介紹過自己的弟弟莫瑞爾,當時見了一面,對方看起來像個十幾歲的孩子,在陌生人面前顯得十分膽怯。而上次席恩提到莫瑞爾,也只說了他是黑蛇現(xiàn)在的傀儡首領,好像沒什么實質危害。那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解釋?黑蛇陡然崛起,難不成要導演一場政變?把這個疑問暫放一邊,杜玉移動槍口,尋找另一名狙擊手的位置。剛才對講機里講了S1和S2,S是狙擊手的代碼,這邊是2號,必然還有另一個人瞄準著席恩。但依次尋找了可能的位置,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那就只可能在樓頂了。他放下槍,看了眼被綁成麻花狀的狙擊手,拿起對講機走出教室。莫瑞爾走上cao場的主席臺,黑亮的軍靴一腳踩在圍欄上,揚起下巴看著cao場上sao動的人群,大喊道:“席恩·艾爾伯塔!我知道你在里面,出來!”人群倏地安靜下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互相轉頭看看。沒人回應,只有雨點打在傘上的噼啪聲。身形發(fā)胖的指揮官上前一步,略帶沙啞的嗓音從擴音器里傳出來:“席恩,再不出來這邊就動手了!”說罷,朝一邊點頭示意,一名持槍的黑衣人立馬拽出一個女學生,粗暴地將她推到在地,槍口抵住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