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他起身拿過一件披風(fēng),走到榻前給皇帝蓋上。這幾日皆是如此,皇帝來時總是聽琴,或者和他聊聊天,一起用膳。最近似乎是因為朝堂上的事而煩心了些,總是不如前幾日隨和,反而多了幾分沉默的疏離。難道到了大婚那天,也是要如此?他說會忘記鐘情的……可這么刻骨銘心的感情,豈能說忘就忘?顧衍之默不作聲地將披風(fēng)往上拉了拉蓋住脖子,卻被握住了手,力道不大,明顯是下意識的行為。夏臨淵模糊不清地喚了一聲,顧衍之聽不太真切,又稍稍俯下了身,才聽得那兩個字。“阿情……”阿情,鐘情。顧衍之一怔,心中突然有些莫名的悵然。“陛下……臣是衍之?!?/br>皇帝聽不到,他只是緊蹙著眉,不斷喚著那個名字,似乎陷入了夢魘而不得解脫。顧衍之嘆了口氣,一撩下擺跪坐在榻邊,反握住皇帝冰涼的右手。“陛下,臣是顧衍之。”他的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這么一坐,便過了晌午,待到夏臨淵醒來,已經(jīng)過去一個時辰了。睜開眼,淵帝的眼神有些復(fù)雜。這本是一個試探,結(jié)果卻出乎了他的意料。“陛下,您醒了?!被实鄣谋〈浇阱氤?,顧衍之掙扎了許久,還是撐著軟榻站起身來,兩腿卻因長時間的壓迫而有些通血不暢,站得直發(fā)抖。夏臨淵下了榻,顧衍之幫他理好衣衫,夏皇看著男人發(fā)抖的兩腿嘆氣,“衍之,坐下來緩一會吧,不然怕是要投懷送抱了?!?/br>顧衍之笑了,眉眼柔和,“未嘗不可。”說著,當(dāng)真軟了腿。夏臨淵連忙攬住他的腰,將人抱到榻上。“陛下還真是坐懷不亂?!鳖櫻苤f,聽不出是什么意思。夏臨淵頓了頓,方笑道,“不久后便是大婚,衍之不必心急?!?/br>顧衍之挑了挑眉,“陛下這是……承諾?”四周除了影衛(wèi)景翳外并無外人,夏臨淵索性矮下身幫顧衍之按摩起來。上輩子的時候,他們也是經(jīng)常為了等待一個目標(biāo)而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動作,在緩解這方面的疼痛上他可謂是經(jīng)驗豐富。“陛下,您……快起來,這于理不合?!鳖櫻苤⑽⒌纱罅搜?,顧不上等答案了,有些不知所措地拉著夏臨淵的手臂想讓他站起來。“安靜坐著?!毕呐R淵撥開他的手,順著xue位輕按,一邊說道“衍之,大婚之日,洞房花燭一度春宵。這本是人之常情,又何談承諾?!?/br>夏臨淵本不是重欲的人,但有樂子送上門,誰又會拒絕?何況……方才那顧衍之握著他的手跪坐了一個時辰,確實給了他些許觸動。和上輩子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不同,顧衍之總是站在他身后,不多說話,但只要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能讓別人感到被關(guān)心的溫暖。夏臨淵知道這種感覺甚是危險,卻還是忍不住要靠近,畢竟對于一個長處雪天的人來說,灼灼燃燒的火光實在是太誘人了。待到下午,夏臨淵便離開了重華殿回到蟠龍殿。作者有話要說:☆、第八章婚期將近,皇宮里一片喜慶的紅色。夏臨淵很難適應(yīng)自己將要結(jié)婚這個事實,想他一高級鉆石王老五,如今竟然也是要踏進婚姻的墳?zāi)沽恕?/br>回到蟠龍殿不久,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淵?!?/br>一身深藍(lán)色長袍的鐘情挺直了脊背站在殿上,夏臨淵用最快的時間調(diào)整好面部表情,喚出景翳讓他出去守著,有什么情況隨時來報。看多了美男,夏臨淵對鐘情的長相已經(jīng)沒有多大驚艷了。何況鐘情漂亮歸漂亮,但妖魅不比顧衍之,溫潤如玉謙謙君子不敵溫卿,實在算不上太出色。對著這人,夏臨淵糾結(jié)了半天才把那個rou麻得惡心的稱呼給吐出來,“……阿情。”“淵,我看到了告示,你……要成親了?”鐘情的聲音很低落。夏臨淵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點頭。“淵,我知道……父親的事與你不相干,還有那天的事,對不起,我——”鐘情急急忙忙地想要解釋,夏臨淵的神情卻愈發(fā)冷淡下來。“阿情,算了吧。”夏臨淵悲痛地嘆了口氣,“你的選擇沒有錯,我不怪你。”古人以孝為天,不論何時都是這樣,隨意拋棄父母是最令人不齒的行為,鐘情怎么可能在失去父親后又放棄母親選擇他。“阿情,你有你的家,朕也有朕的江山要守?;厝グ?,這皇宮,以后也不要再來了。”鐘情沒想到夏臨淵竟會如此決絕,心下一陣慌亂。身著明黃龍袍,逆光站立的大夏皇帝此時高貴仿若天神,鐘情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敏銳地覺得愛人正和他越離越遠(yuǎn)。“淵,你別這樣,我知道錯了……”鐘情聲音澀然地道,眼眶漸漸泛紅。夏臨淵也狀似不忍地背過身,“鐘情,回去吧,我十日后就要成婚了?!?/br>背后突然貼上一具溫?zé)岬纳眢w,鐘情從后面抱著夏臨淵,只覺得衣服上繡的那五爪金龍硬得硌人。其實他早就知道了皇帝要娶妻的消息,只是那時還單純地以為夏臨淵只是想逼他服軟才這么做,更何況當(dāng)時夏臨淵病體初愈,哪有那么快就娶妻。沒想到……這竟是真的。夏臨淵嘴角抽搐著掰開鐘情的雙手,“鐘情——”感受到拒絕,鐘情紅著眼眶瞄準(zhǔn)夏臨淵的嘴唇就撲了上去,兩人的牙齒撞到一起,口里立馬涌出一股鐵銹味。鐘情像只受傷的小獸一樣狠命啃咬著,夏臨淵吃痛,不耐煩地將他推開,“鐘情——!”空中一道黑影掠過,景翳單膝跪在地上,“陛下,楚華侍君求見?!?/br>夏臨淵自顧不暇,煩躁道,“讓他等一會。”“讓他進來!”鐘情高聲喝到,“楚華侍君?!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樣的人!”他惡狠狠地瞪著夏臨淵。夏臨淵腦仁都疼了,這鐘情第一面還是個弱勢群體,一眨眼居然就變成了牙尖嘴利的狼,依他現(xiàn)在這副模樣,見了顧衍之還不得把他給生吞活剝了。“景翳,你還愣著做什么,難不成你還不知道誰才是皇帝?!”夏臨淵厲聲道,雙眸染上怒氣,帝王威嚴(yán)初現(xiàn)端倪。景翳慌忙應(yīng)下,“屬下遵旨?!?/br>“臨淵——!”鐘情的聲音帶上顫音。“陛下?!鳖櫻苤逖湃岷偷穆曇魝鱽?,夏臨淵都快發(fā)飆了。難道帝王太過隨和的結(jié)果就是誰都不把命令放在眼里?“楚華侍君,朕說過不經(jīng)允許不得進入內(nèi)殿,這條命令難道是形同虛設(shè)了么?!”夏臨淵一甩袖子轉(zhuǎn)過身,望著顧衍之怒道。“衍之知罪?!鳖櫻苤n白了臉,嘴唇咬的發(fā)白,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