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的沖動。

    但真的沒有辦法。

    很顯然，即便是他沒有明確告訴程白，自己已經(jīng)有明天誠那邊的團隊能打這個官司還非要請程白加入，可憑借對這個圈子的了解和本身不俗的智商，程白輕而易舉就能猜到真正的原因——

    程白給不給他打官司其實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程白不能給他的對手，也就是他那一位即將對他提起離婚訴訟的“妻子”打官司！

    如果這種情況真的出現(xiàn)了，他倒未必說不能贏，只是敗訴的風(fēng)險會被增加到最高。

    因為他曾與程白交手。

    又或者說，這些年來程白在訴訟領(lǐng)域的突飛猛進，所有人都看在眼底。即便她不是什么家事領(lǐng)域的專業(yè)律師，可誰也不會懷疑她能在短時間內(nèi)將這個領(lǐng)域吃透，更不用說這一場離婚訴訟所涉及到的領(lǐng)域可能包含甚至財稅法相關(guān)，程白對這些本來就有所了解，cao作起來未必不得心應(yīng)手。

    不管是他本人，還是明天誠這邊的團隊，都不想承擔(dān)這樣的風(fēng)險。所以，將程白拉到己方陣營是最明智的選擇。

    只不過……

    代理費直接翻倍，程白可真的是敢開這個口啊。

    方不讓眼看著程白就要拉開門離開，手里那根才抽了大半的香煙險些被他捏扁。

    但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

    他直接道：“成交?！?/br>
    先前放在桌上的那份協(xié)議被他收了起來，程白聽到方不讓答案滿意回轉(zhuǎn)身來時，只看見他將這份協(xié)議塞進了碎紙機里，然后從保險柜里又拿了一份協(xié)議。

    這一刻，輪到程白眼皮一跳。

    方不讓直接將這第二份協(xié)議遞給了她：“看看?！?/br>
    程白的動作慢了半拍，接過來看了一眼，在看見代理費那一條里唯一一處與上一份協(xié)議不同的數(shù)字時，沒忍住搖了搖頭。

    竟然有些佩服。

    方不讓到底是個人物。

    這一份協(xié)議顯然也是早就準備好的，代理費比起上一份不多不少，恰好翻倍。

    她又接了方不讓遞過來的筆，多少有些玩味的感嘆：“說真的，我其實還真的挺想感受一下，時隔7年多再跟方大律打官司會是什么感覺，可惜了?！?/br>
    律師也要吃飯嘛。

    方不讓價開這么高，而且完全不強求她出力，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讓人完全沒辦法拒絕啊。

    方不讓并未接話，只是看著她。

    程白利落地簽了名。

    但在放下筆之前，她忽然十分好奇地抬起頭來：“你這樣的葛朗臺，竟然愿意出這么高的價錢請我，是否證明，我的實力已經(jīng)得到你足夠的認可，甚至成為了能威脅你的存在？”

    方不讓抽著煙，掀了眼皮，轉(zhuǎn)眸斜睨著她，這些年來未有分毫改變的邪氣如光穿過縫隙般從他眼神里透出來，輕嘲似的一勾唇：“你還真看得起自己?！?/br>
    “是嗎？”

    程白不置可否，只意味深長地一笑，將那支昂貴的筆扔回了桌上。

    “怎么這表情？”

    興業(yè)中心樓下，邊斜坐在大堂吧里玩著手機，抬頭看見程白一臉不尋常的神情從電梯里走出來，難免覺得奇怪。

    原本約好6點半吃飯，她愣是踩點才下來。

    要知道程白是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赴約基本就沒有遲到的時候，一般都要提前個十幾分鐘。

    程白跟方不讓已經(jīng)簽完了代理協(xié)議，但其實真當(dāng)她一臉鎮(zhèn)定好像就簽了個普通協(xié)議從方不讓辦公室里走出，一路乘電梯從樓上下來時，回想整件事，還是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尤其是這一單代理費……

    說實話，方不讓最開始開的那個價已經(jīng)十分不低了，而現(xiàn)在更是直接翻了個倍。

    她臉上還有點怪異的恍惚，囈語似的回答：“我忽然發(fā)了一筆橫財……”

    傍晚時分外頭下著細雨。

    天氣有些涼。

    邊斜穿了身風(fēng)衣，脖子上掛著他第一次見程白時戴的那條灰色的長圍巾，看程白連條擋風(fēng)的絲巾都沒有，便順手扯過半截圍巾給她脖子上繞了一圈。

    兩人戴同一條圍巾。

    她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你猜我今天接到誰的官司了？”

    程白其實很少跟邊斜聊工作上的事情，畢竟大家不在一個領(lǐng)域，向來都是邊斜追著她問的。

    主動提及，還是第一次。

    邊斜還真好奇起來，一面往外走，一面問：“誰的？”

    “方不讓的?！背贪鬃约赫f出這名字的時候都還覺得有點不敢相信，“而且是離婚官司，他還要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

    協(xié)議對當(dāng)事人的**自然有保密條款，但離婚這件事本身并不在條款之內(nèi)，更不用說訴訟一起，絕對會第一時間就在圈里傳個沸沸揚揚。

    大地震級別的爆炸新聞啊！

    明天誠所大par方不讓竟然已經(jīng)結(jié)婚而且連娃都快5歲了！

    邊斜頓時微微怔了一下，清雋的長眉一挑，語氣里透出幾分懷疑：“方不讓這樣的作風(fēng)，按國內(nèi)的情況，想要跟女方爭奪撫養(yǎng)權(quán)，恐怕有些困難吧？”

    “困難肯定是困難的?！背贪c了點頭，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婚姻法領(lǐng)域的一些常識她還是清楚的，只道，“不過方不讓好像也沒指望我真出力，我也沒打算真出力。”

    兩人一道向著大廈外面去。

    但沒想到到門口的時候，邊斜那大長腿一邁朝旋轉(zhuǎn)門走，程白卻朝著旁邊手推玻璃門的方向走。

    距離剛離開，脖子上的圍巾就繃緊了。

    “……”

    “……”

    雖然沒到猝不及防差點被勒死的地步，但突如其來的呼吸困難和脖子上傳來的勒緊的束縛感，依舊讓兩個人在停下腳步對望的瞬間，感覺到了一種彌漫開的尷尬。

    真的是毫無默契??！

    邊斜心里忽然就低低地咆哮了一嗓子：這跟我想象中的戀愛不一樣！說好的心有靈犀呢！

    程白看著他。

    他閉上了想要說什么話的嘴，乖乖收回了那條已經(jīng)邁出去的腿，反向她這邊走過來一步，抬起手來虛虛握拳放在唇邊，裝模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