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十分懂行。

    一個站左邊，一個站右邊。

    程白站在中間。

    整部電梯下降的過程中，她腦海里都有兩種錯覺在瘋狂地交替：為什么覺得自己身邊好像多了兩大金剛？為什么這架勢看上去好像是要綁架我？這兩人想干什么？

    “叮?！?/br>
    電梯在1樓停下。

    程白從電梯里走出來，穿過大堂，走出旋轉(zhuǎn)玻璃門，站到了外面，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

    上午9點40分。

    邊斜和姜明懷又跟出來了。

    一般來講，程白都是自己開車到律所的，現(xiàn)在下樓不去車庫，卻在外面等……

    邊斜瞥了旁邊姜明懷一眼。

    瞅見對方就要說話，他直接搶先開口：“程律今天沒開車嗎？要不坐我的車吧?！?/br>
    徐杰就在附近等著呢。

    瞧見邊斜他們出現(xiàn)在了大樓門口，便將車開了過來。

    一輛白色的邁巴赫跑車。

    程白看了那車一眼，又轉(zhuǎn)過頭來幽幽地看了邊斜一眼：“不了，我是要去法學院，用不著你送我。”

    邊斜這下就笑了起來：“也不是送，正好順路罷了?！?/br>
    順路？

    程白頓時一怔。

    邊斜兩眼彎彎月牙似的，假裝漫不經(jīng)心地解釋：“老周不正好是程律同門師弟嗎？他也要去校慶來著，正好帶我一起。所以我現(xiàn)在也是要去法學院，程律沒開車的話就一起吧?！?/br>
    這答案可有些意外了。

    程白是真沒想到邊斜對這件事還挺執(zhí)著，又從周異那邊搞來了“入場券”。

    可還沒等她回答，一旁姜明懷也說話了。

    方才邊斜跟程白說話的時候，他就在旁邊冷眼看著。

    雖然邊斜是業(yè)內(nèi)誰都知道的“邊神”，但有句老話說得好嘛，“初生牛犢不怕虎”。

    他年輕，有的是囂張的資本。

    當下，他竟也向程白笑起來。

    漂亮慵懶的睡鳳眼一瞇，盛了酒似的醉人。

    “真是巧了，前陣子公司接觸了一位法學院副教授，也邀請我今天去旁聽。車也來了，有關(guān)于這一次的取材，我又有了點新想法，不如程律上車，我們聊聊？”

    邊斜頓時看了姜明懷一眼。

    姜明懷鎮(zhèn)定自若。

    路邊一輛車轉(zhuǎn)了個彎開進來，也停在大樓下。

    銀灰色的帕加尼。

    這個點樓下的車不多，兩輛車頓時排在了一起，乍一眼看上去還真有點震撼。

    只是程白看了后，嘴角卻沒忍住抽了抽。

    她是陷入什么修羅場了嗎？

    又低頭看了一眼腕上那塊表，她微笑著拒絕了：“不用，我今天——”

    “叭——”

    “叭——”

    程白話音未落，不遠處忽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喇叭聲，接連按出了一長串，顯示著其主人的暴躁和不耐煩，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竟然是一輛……

    紅色國產(chǎn)比亞迪s8，開了過來。

    看樣子本來是要直接開到樓下的，但前面有兩輛豪車停著，愣是開不過去。

    喇叭摁了半天，越摁越暴躁。

    頂上那敞篷直接就打開了。

    一顆染著酒紅色腦袋探了出來，二話不說直接開噴：“停了半天了搞什么??！老娘接人趕時間好不好！你們前面兩輛不開能不能讓開道，這么墨跡屬烏龜?shù)膯?？！?/br>
    大波浪長卷發(fā)，直接齊到腰后。

    皮膚雪白，身材火爆。

    一身深藍的魚尾裙勾勒出她那水蛇腰的輪廓，外頭搭一件暗藍的皮草坎肩，大大的墨鏡一摘露出一雙充滿了蔑視的狐貍眼。

    罵人的時候都是風情萬種。

    魏了了脾氣一向不好，更別說路上堵車，誤了來接程白的時間，一路踩著油門狂奔過來，到樓下還遇見這倆二逼的車。

    不爆炸才有鬼了。

    她一轉(zhuǎn)眼就看見了那頭站著的程白，也看見了程白左右兩邊站著的那兩個男人，頓時一挑眉，興味地吹了一聲口哨：“喲，程兒，最近品味不錯呀！”

    邊斜和姜明懷兩位無辜車主，剛才就被她一通話給噴蒙了，心說他們這車也才停了沒多久，有種擼起袖子沖上去跟這女人理論理論的沖動。

    邊斜甚至已經(jīng)邁出去一步了。

    然而在聽見來人一聲“程兒”出口之后，兩位搞創(chuàng)作的立刻就打消了先前那種危險的念頭。

    某人的腳也悄無聲息地收了回來。

    果然，程白下一刻就笑了起來，抬起手來跟剛才噴他們的那位姑奶奶揮了揮。

    然后她才轉(zhuǎn)身對他們道：“對不住，朋友來接，我先走了。”

    邊斜與姜明懷俱是目瞪口呆，眼睜睜看著程白從他們那兩輛車旁經(jīng)過，拉開車門，上了最后面那輛比亞迪。

    跟魏了了也有好些天沒見了，不過對方這脾氣還是一如既往地“真大佬”，跟尚菲那種看似武力值很高但內(nèi)里慫萌的不是一款。

    程白想起剛才那兩人的臉色就想笑。

    她坐下來系上安全帶，道：“怎么就你一個，尚菲呢？”

    魏了了把頭發(fā)往腦后一撩，聲線里有種靡靡的嫵媚，但有點幸災樂禍味道：“誰叫她現(xiàn)在當法官呢？深入基層，為人民服務唄，一大早就被拉去院里干活了，咱倆去說不準能慰問慰問。”

    程白也笑起來。

    當年在法學院的時候，領(lǐng)導們有活兒都喜歡喊尚菲，尤其是什么校運會啊之類的苦差，少不了她。

    沒想到七八年過去，她還是這命。

    “走吧。”

    這個點本來也不早了，再算算法學院那校區(qū)的位置，中間可能還要堵車，程白有點怕遲到。

    “我們到得早點還能幫她干點活。”

    魏了了把車倒了倒。

    前面那兩輛車也在樓下接待人員的指揮下先開出去讓路。

    她自然地把車開了過去。

    只是一轉(zhuǎn)頭，就瞅見樓下站著的那兩個男人，也不知怎地，竟然都看著她這車。

    或者說……

    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