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的緣故，這一世代表三件至寶的人物年歲都相差無幾，樓逍看著眼前微笑的少女，并沒有因為對方稚嫩的面容產(chǎn)生任何波動。

“別看我長成這樣，其實我也是個活了很久的老太婆了，”似是猜出了樓逍心中所想，少女語氣輕松地調(diào)侃道，她瞥了一眼對方的口袋，語氣里頗有些自得，“我可不是她，只能被動地迎接自己的命數(shù)?！?/br>
要說這三件至寶中，最無知的就當(dāng)屬絲毫沒有覺醒的江煙了，若不是機(jī)緣巧合下知曉了自己前世鏡的身份，對方恐怕會一輩子以為自己是個普通人。

但樓逍卻無意和對方閑聊，他神色一肅：“有話直說，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異日那家伙不是和你說了？”方今將手中的書翻過一頁，“或許我該叫他云行？畢竟他現(xiàn)在變成了只能依靠血脈傳承的凡人。”

她垂眸看向樓下定格的男男女女，符咒的光芒不斷閃爍，照亮了眾人身上得體而奢侈的禮服。

“凡人已經(jīng)做主太久了，”方今勾起手指，虛虛地勾勒起樓下人類的輪廓，“不知兩位有沒有興趣為這個世道換個主人？”

“沒興趣，”顧唯笙果斷拒絕，甚至還在腦海里翻了個白眼，他挑挑眉，“這是鬼王的意思？”

據(jù)他近千年當(dāng)鬼的經(jīng)歷來看，鬼界的鬼王并不是一個好大喜功之人，單是劃出山市將大部分鬼魂歸于其中這件事，就足以證明對方的態(tài)度。

沒想到顧唯笙這么快便抓住了重點(diǎn)，方今的手指一頓：“這你不用多管，就算合作，我們也只是盟友關(guān)系而已?！?/br>
“合作？”顧唯笙不解地笑了笑，“是誰給了你我們會和你合作的錯覺？”

“你不是一直想殺了樓逍嗎？怎么，見他歸位，方小姐又厚著臉皮眼巴巴地湊上來要合作？”一想到小天師出生后遭受的所有磨難都來自于對方的算計，顧唯笙說話就不免帶了幾分火氣，“這可真不像幕后大Boss的人設(shè)，方小姐你說呢？”

被顧唯笙這樣嘲諷，方今的臉色也絲毫未變，她收回看向樓下的視線，之后一臉平靜道：“你說的沒錯，樓逍本就是該死的?！?/br>
“佛道衰落，千年間都未曾有人涅槃或者登仙，”方今將目光移向樓逍，“而你的覺醒，無疑是為道家?guī)砹艘痪€轉(zhuǎn)機(jī)?！?/br>
“雖然只能知曉‘現(xiàn)在’，但我也曾聽聞廣瀾仙君得菩提木認(rèn)主的傳聞，一旦這一世的你歸位，那么菩提木靈也勢必覺醒，這樣佛家也將迎來屬于他們的轉(zhuǎn)機(jī)?！?/br>
“Ｚ國十幾億的凡人就夠麻煩了，我可不想讓佛道兩家再來湊這個熱鬧?！?/br>
更不想被這衰敗千年的兩家坐收漁翁之利。

“所以，樓逍，你不得不死。”

方今輕描淡寫道，她合上手中的書，語氣隨意的就像在討論今天要吃什么晚飯。

在樓逍降生的一刻，方今就知曉了對方的身份，所以她才會去聯(lián)絡(luò)鐘家，想借著鐘家的手去除掉樓逍。

躺進(jìn)樓逍的身體并不能坐地飛升，萬鬼噬身也并不能促使對方轉(zhuǎn)化為仙靈之體，方今如此忽悠鐘家折磨樓逍，為的不過是逼出對方體內(nèi)的業(yè)火。

業(yè)火噬主，其火種早就被植入了廣瀾仙君的魂魄之中，只需主人足夠的惡念，便足以點(diǎn)燃業(yè)火燒毀對方還未覺醒的魂魄。

如此一來，她便可以不擔(dān)天道懲罰地除去大敵。

只可惜，方今的如意算盤沒有打成，突然出現(xiàn)的云行破壞了她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

與她不同，和‘預(yù)知’、‘天機(jī)’沾邊的云行并不能插手他看到的未來，這是歷代先知者們都要遵守的準(zhǔn)則。

可云行卻行動了，激發(fā)出業(yè)火的樓逍不僅沒有死去，甚至還因此在十幾年后找到了他的菩提木。

方今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樣的未來才促使云行一而再再而三地透支生命干預(yù)此事，她只知道她嘗到了挫敗的滋味。

從云行在平山與顧唯笙的談話中，方今知道了樓逍和顧唯笙是改變命數(shù)的關(guān)鍵，只要將這兩人拉入麾下，她的計劃就不可能失敗。

所以在雁山帝王陵里，她才沒有親自出手。

——她還不想徹底和這兩人站在對立面上。

這也是她今天冒險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的原因，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就算她曾經(jīng)和這兩人有些恩怨，但在足夠的利益面前，多大的恩怨都可以壓下不提一笑而過。

“考慮一下吧，”方今語帶誘哄道，她順了順自己黑長的發(fā)，眸子里是一片志在必得的篤定，“最關(guān)鍵的牌在我手里，未來是生是死，就在你們的一念之間?！?/br>
“好大的口氣，”樓逍冷笑一聲，“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br>
“看來我們注定只能當(dāng)敵人了。”方今故作遺憾地嘆了口氣，這個結(jié)局早就在她意料之中，但事關(guān)重大，她還是想來親自確認(rèn)一下。

“這個空間快要撐不住了，希望你們會喜歡我送上的禮物?！?/br>
抱著書的少女順著欄桿向后一仰，整個人便直直地掉了下去，凌亂的黑發(fā)在她身后翻飛，顧唯笙探出身子，卻正巧對上少女臉上惡劣的笑容。

卻霜帶著寒氣穿過方今的身體，業(yè)火金符緊跟而上，卻只燒到了一張白紙。

沒錯，白紙。

慘白的紙人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其上方今的眉目栩栩如生，嘴角的弧度更是傳神，顯然這只是個做工優(yōu)良的替身。

樓逍本想根據(jù)對方的氣息繼續(xù)追蹤下去，但他左手手表上的秒針卻在此時微不可查地向前走動，藏匿于角落的陰氣蠢蠢欲動，樓逍顧不上其他，只能停手先穩(wěn)住酒會的情況。

樓安的能力不弱卻不能復(fù)原，樓逍手上法訣不停，金符四散，僅僅片刻的功夫，角落內(nèi)的陰氣便被牢牢封住，現(xiàn)場被毀壞的一切也都迅速恢復(fù)了原樣。

“咔嗒?！?/br>
秒針緩慢的一步終于邁出，玻璃碎裂似的脆響回蕩在并不空蕩的大廳，同時驚醒了意識混沌的人們。

舒緩的舞曲再次響起，顧唯笙正疑惑方今所說的“禮物”是什么，下一秒，他便被擁進(jìn)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摟在他腰間的手用力的不正常，顧唯笙一個吃痛，不受控制地悶哼出聲。

這悶哼就像給了對方什么刺激似的，顧唯笙只感覺唇上一熱，隨后便被人強(qiáng)勢地撬開齒關(guān)，不容拒絕地攻城略地。

閃光燈比之前更加頻繁地亮起，顧唯笙卻無暇顧及，他眼尾泛紅，眸子里也不由泛起了一層水光。

好痛，這小天師是狗嗎？

☆、第七十二章

樓逍的情況顯然不對勁兒,感受到樓下圍觀群眾的八卦視線，顧唯笙收回要敲在樓逍后頸上的手，轉(zhuǎn)而在視線死角凝氣成針刺了樓逍一下。

眾目睽睽之下，他既不能讓所有的相機(jī)都失去效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