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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個坐在院子較為邊緣的年輕人。天師大比本是為了選出會長而舉行,但自打十年前樓逍輕輕松松拔得頭籌后,各家便咬著牙只派小輩參加,生生把選舉會長變成了小輩切磋。——誰讓樓逍實在太過年輕,一群老頭子欺負個年輕人,輸了丟人不說,就算贏了也會被說成是勝之不武。“坐。”樓逍拽了拽顧唯笙的衣袖,他最依仗的手段便是金符和業(yè)火,而這兩樣都不是什么需要特意準備的東西,所以此刻樓逍仍然悠哉悠哉地坐在原處陪樓父喝茶。顧唯笙本來正老老實實地當他的背后靈,誰成想?yún)s被突然樓逍扯了袖子,他瞥了一眼對方不撒手的爪子,最終還是一拂衣袖落落大方地坐了下去。石桌上的茶具并不是按人頭擺放,樓逍翻開一個干凈的杯子,極其自然地為顧唯笙倒了杯熱茶。樓父饒有興味地盯著自家兒子反常的舉動,顧唯笙手里捧著樓逍塞過來的茶杯,少見地感到了幾分不自在。現(xiàn)在連老一輩的人類都這么開明了嗎?不過小天師是不是提醒他叫人來著?顧唯笙腦海里忽地浮現(xiàn)出樓逍說過的話,于是他便捧著茶沖樓父再次點了點頭:“你好,顧唯笙。”完全不像見家長該有的態(tài)度,趴在樓逍腿上的老白無奈地用爪子拍了拍額頭,他家老顧的演技這會兒是被就著茶水一起喝了嗎?所幸樓父并沒有覺得顧唯笙的態(tài)度有什么不對,他放松神色,語氣也不知比剛剛柔和了不知多少度:“你好,樓修文?!?/br>修文,顧唯笙倒是沒想到看起來十分雷厲風行的樓父會有這么一個書卷氣的名字,漸漸能從顧唯笙眼神中猜到對方吐槽的樓逍喝了口茶,毫不留情地拆了自家父親的臺:“就是看上去嚴肅,其實都是裝的?!?/br>樓父性格溫和也不愛爭名逐利,所以在樓逍和樓安成年后,他便徹底當起了甩手掌柜,每天在家樂呵呵地養(yǎng)花逗鳥陪媳婦,那叫一個逍遙自在。若不是樓逍要參加比試不能主持大局,今天顧唯笙也不會在這里見到對方。“你這小子,”樓父瞪了樓逍一眼,隨后又沖顧唯笙拱了拱手道,“逍兒的命算是您救的,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您就只管和這小子提就好。”顧唯笙連忙側身避開樓父這一禮,開玩笑,他現(xiàn)在好歹也算是樓逍的戀人,要是真的受了這一禮,那他們兩人的輩分就算是徹底亂了。“叫我唯笙就好……”顧唯笙輕咳一聲,“樓叔叔?!?/br>樓逍偏頭詫異地看了顧唯笙一眼,對方正端著茶杯抿了口茶,面上不見半點為難之意。也不知樓父看沒看出兩人之間的關系,見自家兒子似乎是有話要和對方談,他便哈哈一笑應了聲好,之后就放下茶杯去別桌找老友敘舊。樓父一走,樓逍便勾著唇角對上了顧唯笙的眼睛:“居然真的叫人了?”“一勞永逸,”叫都叫了,顧唯笙也沒有什么好扭捏的,他撐著下巴,笑盈盈地調侃道,“我可不想和你談個爺孫戀。”顧唯笙容顏極盛,一雙桃花眼更是勾魂,只是平時這艷色都被顧唯笙用冷淡的神色壓下,如今他這么真心實意的一笑,便仿佛冰雪初融般明媚不可方物。他懶洋洋地斜靠在石桌之上,另一只手則有意無意地把玩著桌上的瓷杯,這般風流的作態(tài),不知比其他青目白面的鬼仆好看多少倍。“誰說是爺孫戀?”樓逍不動聲色地側身擋住了其他人看向顧唯笙的視線,他壓低嗓音,一本正經(jīng)道,“難道你不是我的小祖宗?”“樓影帝這是要和小方子搶活干?”顧唯笙捏了塊茶點遞給老白,“一會兒就要下墓,江煙怎么辦?”“你想帶著?”“嗯。”顧唯笙點頭,先不管江煙說的有幾分真假,既然要下墓,他總得把這個知情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得了顧唯笙肯定的回答,樓逍把杯子輕輕一放:“那就帶著?!?/br>顧唯笙驚訝:“她一個普通人,你要怎么帶?”“一個普通人影響不了比試結果,”樓逍道,“以我的身份,若我執(zhí)意要帶人,其他各家也不會刻意阻攔?!?/br>好歹他也在協(xié)會會長的位置上坐了這么多年,帶個普通人下墓見世面這點小事對他而言并不難辦。——只要那個人的生死由他負責。這話倒也有道理,畢竟剛剛樓父也曾提議讓鐘子平一同下墓,雖說最終目的是羞辱對方,但既然能把這話放到明面上說,就可見帶人這件事還不算太過違規(guī)。“我還不知道你們這比試怎么算贏?”樓逍拿出手機聯(lián)系方木,顧唯笙則頗為無聊地打量起周圍的人類,“單比誰抓的鬼多?”“總的目標是凈化陵墓,但評分并不是靠數(shù)量取勝,”樓逍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金豆子似的小玩意放到顧唯笙面前,“天師版攝像機,一會兒下墓之后它就會被激活,參賽者的表現(xiàn)會被它記錄并反饋,最后由全部評委一起評分?!?/br>顧唯笙拿起那枚金豆子仔細看了看,他手指輕輕一捏,那金豆子便隨著身上的裂痕綻放開來,隨之露出了里面圓滾滾的小巧鏡頭。看來這就是傳說中道術和科技有效結合,顧唯笙將那枚小飛蟲一樣的東西放在桌上:“什么都能拍?”他可不想把老白的事情暴露在人前。樓逍自然道:“戰(zhàn)斗中總有意外,不是嗎?”顧唯笙抬頭看他,對方一臉平淡,完全不覺得自己這種毀壞公物的想法有什么不對。“會不會影響你的評分?”顧唯笙問道,“我記得你還挺在意會長這個職位的?”其實樓逍對權利并沒有太大執(zhí)念,但他是樓家長子,和他競爭的對手又是他不可能放過的鐘家,所以樓逍才一定要坐穩(wěn)協(xié)會會長這個位置。為了責任,也為了私怨。不過這話顯然不適合在此處說,所以樓逍只是一笑:“不影響,只要我們在最后弄出一個獨一無二的大動靜就好。”顧唯笙看著樓逍唇邊的笑意,只覺得這個“大動靜”絕對不是什么好話。[樓逍這次還挺靠譜,]吃飽喝足的老白在石桌上攤成一張貓餅,[等白爺我拿回身體一定親口謝他。][怎么謝?]顧唯笙撓了撓老白的下巴,[去樓氏集團打工報恩?]老白貓眼一瞪:[打工?][總不能你變回人了我還要白養(yǎng)你吧?]顧唯笙笑得純良,[就你那副好相貌,你覺得小天師還會讓你天天賴在我家?][重色輕友,]老白哼唧一聲,[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就要趕白爺走。][我只是希望你想好,]顧唯笙收起笑容,像往常那樣輕輕地捋了捋老白的耳朵,[做人很麻煩,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