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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得順帶著拾掇漂亮?!?/br>江瀲陽聽到一半便忍不住笑了出來:“促狹?!彼液⊥缴献?,又從小桌的抽屜里翻出各色香料,一字排開在桌上,央道:“話已放出去了,好歹做個樣子?!?/br>江瀲陽喜歡把房里弄得煙霧繚繞的,可惜心不靈手不巧,只能點(diǎn)一屋子現(xiàn)成的香。褚寒汀調(diào)起香來倒有雙妙手,卻并不喜歡這些濃郁的氣味,只有心情好時,才會替江瀲陽調(diào)弄,每每還要笑他故弄玄虛。果然,褚寒汀不滿地瞪了江瀲陽一眼,咕噥道:“假公濟(jì)私?!笨蛇€是順手調(diào)了一味淡香。清幽精致的味道慢慢在房里蔓延開來,江瀲陽心曠神怡地深吸了一口氣,喟嘆道:“我出了這么大的力,才讓你能跟我名正言順地在一塊兒,這點(diǎn)獎賞還不是我該得的?”褚寒汀忍不住冷笑一聲:“你出了什么力?怕不是只隨口問了一句,曹相安就上趕著給你要人去了吧?”江瀲陽趕緊撲過來,一把抱住他:“勞心不是勞么?你我還計較這些做什么?!?/br>褚寒汀不欲同他爭辯這些小事:“你說如何便如何吧。唔,陸仰山可能已上鉤了,他要我想辦法透給你知道,那信物從沒到過他手上,一直是曹相安保管呢。”江瀲陽聽罷便哼了一聲:“他倒把自己摘得干凈。那姓陸的看上去唯唯諾諾與世無爭,可私底下怕早對曹相安曾久鋒積怨已久了吧。他想借我的刀殺人,我偏不如他的意!”褚寒汀嘆了口氣:“他們毓秀山莊這一本爛帳,剪不斷理還亂。你先晾上他幾日,總要叫他覺得我遞消息也沒那么容易。等過幾日的,你去給曹相安施壓,好叫他上點(diǎn)心,別總想著找替罪羊糊弄人?!?/br>江瀲陽笑了:“你就篤定曹相安就無辜了?”褚寒汀嗤了一聲:“那有什么,他是真心實意拿你當(dāng)祖宗供的,恨不得昭告天下,我天機(jī)山就是他的靠山。你若是沒了,他這百十年的馬屁全白拍了,說不定比我還要哭得情真意切。他除非是給人奪舍了,才會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br>三日后的一大早,褚寒汀人還沒出芰荷苑的門,就聽說了江瀲陽連夜前去找曹相安興師問罪的事。消息來源是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的宋東亭,他繪聲繪色地轉(zhuǎn)述了那不知轉(zhuǎn)了多少道手的小道消息,連“江掌門盛怒之下,一掌將鹿鳴峰夷為平地”這樣的鬼話都出來了。褚寒汀生怕任他說下去,弄不好再過一會兒江瀲陽撞的就不是鹿鳴峰,而是不周山了。他趕忙啼笑皆非地打斷了宋東亭:“你那個腦子,既然長了偶爾也得用一用,這些無稽之談以后就別回來說了——鹿鳴峰都夷為平地了,你在半山腰的芰荷苑,是怎么睡到日上三竿還沒被砸死的?”正在這時,曲洵一臉疲憊地推門進(jìn)來,大概正好聽了半句八卦。他遷怒地瞪了他兩個弟子一眼,先對宋東亭道:“你這樣好奇,不如親眼去看看?!痹倏聪蝰液。骸澳愕牟钍虏桓闪??”曲長老少有這樣不和顏悅色的時候,二人連忙夾著尾巴作鳥獸散,曲洵看得直嘆氣。他遲疑了一下,叫住褚寒?。骸昂?,江瀲陽這會兒就在鹿鳴峰,你要不要干脆隨為師一同過去?”褚寒汀搖搖頭:“是非之地,我還是不去湊熱鬧了吧。再說江掌門回去長書院,定要挑剔沒熱茶、沒新香,到時候師兄弟們免不了要被他遷怒。”——他心中想的卻是,自己不得意洋洋地上曹相安面前耀武揚(yáng)威,曹相安焦頭爛額時還不見得能想得起他是誰;否則他追查真兇時若還得惦記著給自己穿小鞋,平白耽誤進(jìn)度。待褚寒汀到了長書院時,江瀲陽已回來了。內(nèi)院的門緊閉著,所有隨侍的弟子人手拿著個大掃把,已將外院掃得一塵不染,卻還在執(zhí)拗地跟看不見的塵埃死磕。見褚寒汀終于來了,眾人個個簡直熱淚盈眶,為首一個干凈對他道:“褚?guī)熜挚烊タ纯窗?,江掌門等不見你,剛才已摔了三個杯子啦?!?/br>☆、第八十一章江瀲陽半真半假地摔了三個杯子之后,心里竟真莫名升起了一股怒意。偏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叩叩叩”三聲輕響,被人擾了思緒的江瀲陽更加心煩,低吼了一聲:“滾!”然而意想中慌亂離去的腳步聲并沒有響起,門反而被人推開了。清晨耀目的陽光灑進(jìn)屋里,竟如同潑在火上的油,叫江瀲陽心頭那點(diǎn)憤怒的星星之火登時燃起。他冷冰冰地往門口掃了一眼,口中道:“叫你滾聽……”江瀲陽的罵聲戛然而止;只見褚寒汀抱著手臂,正倚著門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余下的半句話全被他吞了回去,褚寒汀見他看清了自己,方才轉(zhuǎn)身要走。結(jié)果江瀲陽卻冷不防從后頭撲了上來,險些將他頂?shù)介T柱上。褚寒汀踉蹌了好幾步,還沒等站穩(wěn)就被人連拖帶拽地弄進(jìn)了房。那肇事者理直氣壯地疊聲道:“我不知道是你,我怎么會叫你滾?”褚寒汀倒也不是真的想走,任憑江瀲陽將他拽進(jìn)房里。江瀲陽迅速關(guān)上門,接著便合身撲到他身上。江瀲陽如同一只熊,在褚寒汀的頸間蹭來蹭去,仿佛誰給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褚寒汀又好氣又好笑,調(diào)侃道:“怎么,被人欺負(fù)了?”江掌門打蛇隨棍上,十分不要臉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褚寒汀啼笑皆非,毫無同情心地一把推開他:“堂堂天機(jī)山掌門,誰敢給你氣受?”一句話問得江瀲陽啞口無言。半晌,他不怎么自在地挪開目光,顧左右而言他:“我去找曹相安了,半夜去的。”褚寒汀微微頷首:“知道了。江掌門怒觸鹿鳴峰,您的英勇事跡已傳到我們鳥不拉屎的芰荷苑了?!?/br>江瀲陽哼了一聲:“鹿鳴峰倒是好好的,我最多拍碎了曹相安的大門而已。”褚寒?。骸啊?/br>說起這個,江瀲陽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抓著褚寒汀的手控訴道:“你知道我去興師問罪的時候,那個老混蛋在干什么么?他房里竟藏了個美貌的道姑,兩人半夜宣yin,簡直不堪入目!姓曹的雙修起來倒十分投入,我站在他窗下咳了好幾聲,他竟也無甚反應(yīng);我一怒之下,這才一掌打碎了他的大門?!?/br>褚寒汀聽得直抽嘴角。對于江瀲陽如此真情實感的怒意,他實在難以感同身受??山瓰囮栄郯桶偷乜粗?,似乎十分期待他的認(rèn)同。于是褚寒汀不忍心地說道:“他們毓秀山莊修得又不是無情道,為什么不能雙修了?再說……半夜聽人墻角,你自己就很有理么?”江瀲陽撇撇嘴:“是啊,所以曹相安還沒開口,我立馬就把那‘傳言’甩出去了,堵了他個啞口無言。那老色鬼嚇壞了,我估計他現(xiàn)在早就把我聽墻根的事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