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平看看酒店門外那堪比喪尸大片的場景，回過頭震驚地看著他，“你這是什么特長？”

潘杰笑，“胳膊特長?！?/br>
工作人員主動上前來說道：“唐修先生，請跟我們去準備?！?/br>
“好。”唐修跟著往里走，問道：“韓楊到了嗎？”

“已經到了，也在后面?！?/br>
“好?！?/br>
工作人員把唐修他們幾個領到了一個小型的茶歇間，韓楊穿著牛仔襯衫披了一件白色的西裝，正坐在高腳凳上低頭看手機，造型師在旁邊幫他調整發(fā)型。

聽到腳步聲，韓楊抬起頭看過來。唐修笑著和他打了個招呼，“有點遲了，抱歉?！?/br>
“無妨?！表n楊面上堆滿禮貌友好的笑，他隨手按滅了手機屏幕，笑道：“我正在看微博，你人氣也太炸了吧，機場隨便說句話就被網友熱議好幾個小時?！?/br>
老祖宗笑得滴水不漏，“大家好像對我跟江導的關系一直都很感興趣?！?/br>
韓楊似半開玩笑道：“你那句話說的確實容易讓人聯(lián)想啊?！?/br>
唐修看了他一眼，“聯(lián)想就聯(lián)想吧，我并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jié)。”他說著嘆口氣，“一把年紀了，哪還在意別人怎么看。我想，這個道理你也明白吧?！?/br>
韓楊聞言僵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唐修一眼。

江橋踩著發(fā)布會開始的時間抵達酒店，和韓楊客氣打了個招呼，而后便自然而然站到唐修身邊，當著韓楊的面，笑問道：“飛機顛不顛？”

唐修自然地回答道：“還好，你呢？”

“我無所謂的，怕你顛著?！苯瓨蛐α诵?，看了一眼腕表，“快開始了，走吧?！?/br>
“好?！碧菩尥白吡藘刹接滞Ｏ拢仡^看過來，剛好對上韓楊寫滿疑慮和驚訝的眼神。

老祖宗面不改色低聲淡淡道：“發(fā)布會結束后我們兩個一起吃個飯吧?！?/br>
“兩個？”

“對。別帶助理們，吃個便飯。”老祖宗看著他，黑眸深不可測，“我有話跟你說。我想你也有話問我，不是嗎？”

韓楊沒說話，雙眸中的笑意逐漸收斂，如同貓科動物一般瞳孔跳動，無限的警惕。

唐修拍了拍他肩膀，“別緊張，你咖位不低。”

第102章老祖宗的抉擇

韓楊出道多年,無論是作為創(chuàng)作人還是嘉賓，音樂發(fā)布會都參加過不計其數(shù)?？蛇@一次面對著鏡頭，他表現(xiàn)出了一絲緊張。

一個多小時的訪談，放在手邊的礦泉水從來沒有拿起來過。而眾所周知的是，出于歌手對嗓子的保護，韓楊向來習慣在訪談中喝很多水。

目光毒辣的媒體人透過鏡頭看出他的緊繃，配合地問道：“新專輯一定投入了很大的努力,我們能感受到您這次的期待和緊張，請問您對成績有壓力嗎？”

韓楊聞言先是愣了一下，放在桌面上的手下意識十指交叉,而后才笑道：“努力一如既往，我很期待這張專輯的市場表現(xiàn)?！?/br>
記者點了下頭，原本以為對方可以侃侃而談幾分鐘的問題卻被一句話敷衍過去了，失望之余也有些意外。

今天的韓楊似乎有些不在狀態(tài)。不知是不是壓力過大了,從前的發(fā)布會上他會聊很多創(chuàng)作上的東西，而這次回答每個問題幾乎都是教科書般的套話。

時間久了記者們也覺得無趣起來,陸陸續(xù)續(xù)問完了商定好的問題結束任務。

——倒是坐在旁邊當嘉賓的唐修和江橋吸走了一些視線。雖然只有那么兩個問題，不過唐修回答得很真誠，江橋也笑容親和。而韓楊在回答問題之余，竟有幾次下意識地瞟唐修的反應。

小報記者拍拍腦門,瞬間腦補出了一個關于男男男兩情相悅和求而不得的狗血戀愛故事。

……

晚上九點，發(fā)布會結束，唐修和韓楊的保姆車先后離場，記者們也陸續(xù)散去。九點半,這座酒店已經差不多清了場，開始恢復正常運營，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從車庫里開了出來。

韓楊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唐修，沉聲問道：“我們去哪？”

“都可以?！崩献孀诮忾_襯衫袖口的兩粒紐扣，把袖子往上挽了兩折。他把車窗降下了一點，晚風吹進來，那雙黑眸微凝，看了一眼窗外高架上的燈火，又轉回來透過后視鏡跟韓楊對視。

“你發(fā)布會上緊張什么？”

韓楊眼底一沉，“沒有緊張。”

“是嗎？”唐修笑，“你看我好幾次，我還以為我臉上有東西。”

車廂里只有唐修一個人的笑聲，韓楊沒有搭腔，而是抬手打開了輕音樂。

唐修仿佛真的有些疲倦了，他放松地坐在后座上看著手機，時不時刷到有趣的東西唇角帶笑，過了一會竟緩緩閉上眼，似乎就要睡著了。

韓楊突然想起來，這人怎么就坐在后排了。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唐修坐在后排睡覺，顯得他像是個司機似的。

想到這里，開車的男人目光凌厲起來，他透過后視鏡深深地看了一眼唐修，看了一眼那張看上去年輕俊朗此刻又從容溫和的面龐。

車子剛剛停下，老祖宗就敏銳地睜開了眼睛。韓楊帶他來的是一家茶館，唐修下車后打量了一圈周圍環(huán)境，半開玩笑道：“茶館，很不符合你這輩子流行樂手的身份啊?！?/br>
韓楊整個人都繃著，他看了唐修一眼，“請吧?！?/br>
唐修笑，“別繃著，我只是有事情要問你，又不會吃了你?！?/br>
兩人戴上口罩，跟著服務員進到里面一間私密的包間。老祖宗很認真地研究了菜單上的茶葉，花了足足五分鐘來點單。韓楊卻非常隨意，抬手隨意指了下，明顯心不在喝茶。

唐修一直不說話，韓楊終于忍不住問道：“你什么時候看出來的？”

老祖宗笑了，“也沒多久。我上個月在機場看見你了，知道嗎？”

韓楊聞言眼底閃過一絲了然，“果然。”

唐修笑意吟吟的，看不出什么兇狠，只點著頭輕聲道：“也不怪我要憑借著集魂幡才認出你，之前接觸那么多次也沒多想，因為你實在不像個集魂者?！?/br>
韓楊的眼神變深，“你什么意思？”

唐修笑，“字面意思。我接觸過不少小輩，你這樣的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入世?！?/br>
韓楊看著他，“張思庭托了我的關系，我給他面子上過得去的照顧，無可厚非。我們即便是修行中人，卻總也是靠行走世間完成修行，怎么可能完全脫得去和別人的關系？”

“我認同你的觀點。”唐修點點頭，“不過我并沒有說你什么，你何必急著辯解。”

“……”

包間里靜謐了一會，近距離接觸下，唐修發(fā)現(xiàn)韓楊的汗珠都下來了。他嘆口氣，心道還是高估了一個一兩千年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