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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海風迎面吹來,令他覺得這座島嶼仿佛一顆水中的鵝卵石,隨時會被狂風亂作的海面淹沒一樣。而他的擔憂,受到了穆里直白的嘲笑。“即使我的靈魂消失在這個世上,又或者再次蘇醒,這座島會永遠存在于這片海域?!蹦吕锬曋碾p眼,對他這種毫無意義的擔憂感到好笑,“你這次想多留幾天嗎?那么我就能帶你看看這片海域更加奇特的地方?!?/br>雖然是問詢,卻知道最后的答案——不想。黃尚一點也不想跟著這位趣味惡劣的島主去看什么奇特的東西,隨便想想都能知道對方會弄出什么愚弄人的把戲等待看著他沉著淡定實則驚慌失措的樣子,然后在一旁哈哈大笑。他現(xiàn)在只想離開這里,找個時差符合金融日常作息的地方,打出一通完整的電話,告訴金融自己平安無事,很快回來。穆里能感受到這位老友的心不在焉,他的眼神永遠停留在海域之外的國度,對于他們的重逢,除了最初那一刻的情緒波動,只剩漸漸平復的寧靜,然后思緒飄蕩在更遠的地方。“你這一早上,都在想些什么?!?/br>黃尚看著他瑩綠幽深帶著疑惑的雙眼,忽然覺得不太好意思跟他直白地說“是在想手機”了。“我可能,有些想家了?!彼f道。段林書拿到他想要的東西,心情還未歸于平靜,眼角微紅的樣子還沒淡去,便在房內(nèi)意外地看到了金堅。“金先生?!彼驹陂T口看著等候著的人,忽然覺得自己拿著盒子的姿態(tài)不太禮貌,于是走到壁柜的地方將木盒輕輕放下,才轉(zhuǎn)過身關(guān)上房門。“我想知道黃尚的身份。”段林書并不詫異他的要求,甚至在董事長最初與他商談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明白金堅對黃尚的態(tài)度,此刻的疑問理所當然。“在我回到這里之前,黃尚如你所見只是一個普通人,現(xiàn)在,我也不太確定?!倍瘟謺貞浧瘘S尚過去的行為,完全不像是浸。yin在現(xiàn)代社會的年輕人,更像是與世隔絕許久,漸漸接觸到信息社會的老人。“恕我直言,黃尚過于無知,很多事物甚至只能從零學起,跟檔案上成績優(yōu)異的簡歷完全不相符?!倍瘟謺u價道,“即使是堅持唯物主義論,我也覺得,King認識的并不是黃尚,而是黃尚軀體中的靈魂?!?/br>段林書說得很委婉,但他敏銳的結(jié)論與金堅的想法不謀而合。室內(nèi)一陣沉默,段林書的分析并沒有炸起一片驚異的感嘆,金堅只是站在原地,保持著那副沉著冷靜的模樣,并沒有開口接話的意思。“我作為一個旁觀者,只能告訴金先生,黃尚絕不會做任何不利于金老師的事情,因為沒有必要。如果是King的舊友,那么他不需要利用金家也能得到最好的資源。據(jù)我所知,黃尚的事業(yè)心并沒有你們想象的……”“我不想談他?!苯饒猿雎?,直接打斷段林書為黃尚辯白的行為。沉默不是待客之道,段林書便說道:“那么,我們聊聊金老師吧?!?/br>金堅很喜歡金融,當他還只有四歲的時候,這個剛剛出生在金家的孩子填補了他無法彌補的缺憾,從皺巴巴的小猴子變成胖臉圓潤的孩童,他經(jīng)歷了金融從出生到現(xiàn)在的所有成長階段,并將這個深受全家寵愛的弟弟人生中重大的歷程記得清清楚楚。他做不到一個兄長在童年時帶著弟弟搗蛋的霸王行為,但他唯一能做的,是服從金澤的要求,滿足父母對于一個繼承人除了成家之外的所有期望,讓金融無憂無慮地享受生活。金融跟父親和自己都不像,性格開朗外向,小時候在襁褓里就顯得活力四射,大部分時間喜歡露出笑容,揮舞著胖手去抓范圍內(nèi)一切感興趣的事物,而金堅則充當了他童年中最為感興趣的人物,大部分時間都跟他待在一起。看著他健康長大,金堅自己也有種做父親的感覺,而母親逝世之后,金融忽然長大一般,不再任性妄為,變得有些沉默,令他不知翻遍了多少的書籍,想了多少法子,收買了多少金融同級的學生讓他們在學校保證金融不孤單寂寞不受欺負。他單方面的cao心,終于被金融察覺之后,又經(jīng)歷了短暫的冷戰(zhàn)?,F(xiàn)在想起來,金融當時扳起面孔,表露出自己決定獨立自強的宣言,金堅依舊很感慨,孩子真的不好帶,要打破隔閡,重新回到童年時候相親相愛的狀態(tài),不知道耗費了自己多少心神。唯一不滿意的是,金融本該娶妻生子享受正常家庭應(yīng)有的幸福,卻被出柜打亂。跟金澤一樣,金堅同樣是個思想封閉的老古板,對于這樣等同于疾病的代名詞,心里首先升起的是恐慌,嘗試的相親治療的手段,最終激起的反抗是金融的離家出走跟拒絕聯(lián)絡(luò)。沒有太多空閑時間的金堅,只能網(wǎng)上查到被稱為中二期叛逆癥的相似癥狀,而最好的治愈手段叫做順其自然。順其自然的結(jié)果,就是得到金融搬出宿舍的消息,然后一直相安無事的生活,又被他突然為房東找助理的行為打破,對于金融這種絕對不會同情心泛濫的網(wǎng)癮宅男,會對陌生人產(chǎn)生這種程度的掛心,直接敲響了金堅心里的警鐘。黃尚檔案他記得很清楚,就像金融的初中成績一般從優(yōu)秀到末流的急轉(zhuǎn)直下。成績優(yōu)異,性格良好,一流大學在讀,然后退學,成為一個無業(yè)游民。調(diào)查是一回事,派出周易又是另外一回事,結(jié)果一切還沒有定論,他就不得不投入工作之中,根本無心顧及金融后續(xù)的發(fā)展情況。將希望交給厲辰,他相信發(fā)小的工作能力,能拆開兩人就拆開,不能拆開就把黃尚往高處推,讓他早日改攀金枝或者讓金融認清現(xiàn)實。可惜現(xiàn)實總是令人遺憾,金堅在段林書口中聽到的金融近況,都是如何記掛黃尚,兩人的感情如流水一般涓流不息。金堅想,電視劇源于生活,他真的很想問段林書:究竟要多少錢才能讓這個危險人物離開他可愛的弟弟。黃尚終于告別穆里回到房間的時候,一開門就看到金堅跟段林書坐在一旁談?wù)撝裁?,段林書的話語戛然而止,兩人的視線齊齊向他射來?!岸嘀x。”黃尚對克里斯說道,然后關(guān)上房門。金堅仿佛在等著黃尚發(fā)話,凝視著他,眼神平靜卻透出渾身排斥的氣息。黃尚只好說道:“大哥,穆里只同意我?guī)ё咧芤?。?/br>金堅站起來,收拾起桌上擺放的酒具,并不答話。“穆里……King是個好人?!?/br>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