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蔡小昭又弄什么鬼？”起身前往中堂，面上堆滿笑容道，“蔡督司，不知督司今日有何指教?！?/br>
    蔡小昭點了點頭，“聞人司使，你來的正好，本司這兒正有一件事需與你商量?！?/br>
    他道，“本司這些日子翻閱有關(guān)江南神醫(yī)尋訪文卷，有些新的發(fā)現(xiàn)。打算提調(diào)全司力量全力搜尋江南神醫(yī)的下落?！?/br>
    “蔡司使，”聞人悼打斷蔡小昭，生硬道，“探尋消息乃是夏部專司職司，您分管西院，僅負(fù)責(zé)秋冬二部，這般越權(quán)指導(dǎo)到我夏部職司身上，可不大適合啊！”

    蔡小昭神情清冷，淡淡道，“本司并無指責(zé)哪一部行事不力之意，此事乃圣人交待下來令我等做的事情，本司如此作為乃是出于公心，也盼著你摒除門戶之見，全司上下全力以赴做好此事?！?/br>
    聞人悼面色難看至極，“不必了?！彼π淅湫?，“夏部已經(jīng)全力派遣人手搜尋此事，”硬邦邦的頂撞回去?！拔业扔诖耸轮媳M心竭力，并無可指摘之處，就不勞蔡督司費(fèi)心了！”

    “喲，這是做什么呢？”一道聲音在堂上二人對峙、氣氛緊張之時從外傳來，渤?？すа嫣と胩弥?。

    蔡小昭朝著姬焰點了點頭，“郡公，”

    “我正與聞人司使討論如何加快江南神醫(yī)尋找事宜。此事乃圣人吩咐下來行人司全力督辦之事，此前百般努力一直沒有進(jìn)展，許是咱們法子用錯了。小昭的意思該當(dāng)提升此事司中等級，調(diào)派全司生力力量全力查訪，同時改弦更張設(shè)法重新檢索?！?/br>
    “胡鬧，”聞人悼額頭青筋跳動。厲聲斥道，”拱手道，“郡公?！?/br>
    “查訪神醫(yī)下落已是司中最高一等等級。行人司立司十?dāng)?shù)年，從來未有特級事項之說，所謂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蔡督司這般更改行人司制度。未免太過兒戲。夏部中人辛辛勞勞，從未有懈怠。雖暫有不過，也是時不我待之故?！?/br>
    姬焰聞言探究望向蔡小昭，“蔡督司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等掌行人司應(yīng)當(dāng)持重大局。”他道，“神醫(yī)下落自然重要，該當(dāng)加緊尋找，只是蔡督司該當(dāng)知道，我司重要軍國大事成百上千，并非僅此一件，若是依著蔡督司的意思，江南堂放下手中旁的事物全力尋找神醫(yī)，則江南堂其余事情是否便荒廢了。”

    蔡小昭微微皺眉，“郡公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只是昭國郡主足疾……”

    “好了，”姬焰微笑打斷她，“論起來，昭國郡主還是我的堂姑，難道我不希望尋到神醫(yī)下落治愈她的足疾？只是事情沒有這等的辦法。你說，是吧？”

    蔡小昭垂眸道，“郡公說的是，此事是小昭考慮欠妥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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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真的，”姚慧女神態(tài)微嗔，活色生香，“難道我還騙你不成？”

    “我不是這個意思，”顧令月翹舌道，“我只是，太過驚訝了！”

    玉真公主生□□好詩文，性情開闊喜好交游，李玄能夠?qū)懗雠c這般風(fēng)格不一、但文采同樣出眾的詩詞，顯見得可是當(dāng)世難得的大才子，小姨戀慕上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

    顧令月初次聽聞此等軼事，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小姨此前與右拾遺王禪交密，長安上下，早將這位王拾遺視作玉真公主的情人。少年時自己來往小姨府邸，也曾多次受王拾遺的指點。一直以來，幾乎將王禪當(dāng)做小半個姨夫。

    如今，公主轉(zhuǎn)而鐘情李玄，也不知王禪去了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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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渤?？す褪窃跒殡y督司！”從中堂回到行人司西院，韓用九將手中的文卷丟到案上，氣哄哄道。

    窗前蔡小昭悠然而笑，身軀單薄玉立，眸色淺淡如茶，脆薄的肌膚在天光之下仿佛透明，，“好了！”微微一哂轉(zhuǎn)過頭去，“我本就沒打算說通他們，只是事先得在他們那兒走個過場，日后論功，方好應(yīng)對他們的質(zhì)疑?！?/br>
    “他們?nèi)缃窦热徊淮钣?，咱們正好自己做。?/br>
    “聯(lián)系江南堂副堂主關(guān)勝，讓他派遣人手著力尋找宋神醫(yī)下落?！?/br>
    “我此前尋找昭國郡主下落，倒得了一絲心得。”蔡小昭輕扣案面，道，“人在世上，總不會是孤立個體，”蔡小昭道，“這位神醫(yī)先生本事了得，善于藏匿自己行蹤，但只要他還有感情，便自然會有在乎的人，固定聯(lián)系的人事。讓關(guān)副堂主從此著手，查訪神醫(yī)身邊人事，只要盯著了他在意的人，這位神醫(yī)先生便算是天上飛的鷹鳥，也總要給咱們網(wǎng)下來?！?/br>
    韓用九聞言心生敬佩之意，“督司神算，有了這等法子，想來那神醫(yī)早晚主動送上門來了！”

    蔡小昭聞言低眉一笑，天光明亮，照在蔡小昭捧著茶盞的手，纖巧干凈。韓用九面上閃過一絲遲疑之意，猶豫問道，“督司，屬下覺得，您是否是對昭國郡主的事情特別上心？”

    蔡小昭長長的睫毛微凝，片刻之后，神情微微一笑，“用九，你處置冬部，負(fù)責(zé)分析消息，也算是眼明心亮。你覺得，圣人待昭國郡主如何？”

    “長安誰人不知，” 韓用九聞言不以為意，大咧咧答道，“昭國郡主盛寵濃重，圣人待郡主猶如親妹。”

    蔡小昭微微一笑，“這答案可不算好?！?/br>
    伸手輕輕摩挲茶盞壁沿，“長安城中可不止有一位長公主。圣人便是對親妹也不過泛泛之情，認(rèn)真說起來，昭國郡主論起圣寵，可比除了衛(wèi)國公主外的清陽、壽光幾位正兒八經(jīng)的長公主還要盛?！?/br>
    “這，”韓用九疑惑，“督司的意思是？”

    蔡小昭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反而岔開話題道，“用九可知道咱們行人司立司淵源？”

    韓用九挑眉，“督司說笑，行人司中之人對本司軼事誰人不知？”

    蔡小昭微微頷首，“應(yīng)天女帝以女主之位臨朝，心中不安穩(wěn)，瞧誰都覺心中有推翻自己之意，因此設(shè)行人司，斟查百官私事以供究用。女帝在位之時，行人司以酷吏之名名揚(yáng)天下。

    仁宗皇帝繼位之后仁慈，覺行人司陰私之故廢黜本司。神宗皇帝亦是公認(rèn)仁主，心性慈和，在位之時并未復(fù)置行人司。今上為皇太子時，方復(fù)置行人司。今上登基多賴行人司探查秘密。君臨天下之后，行人司更是發(fā)展壯大，分堂遍布大周天下郡縣?！?/br>
    轉(zhuǎn)頭望著韓用九，“你聽聞我這番話，有如何感悟？”

    韓用聽聞蔡小昭這番問語，登時覺壓力重大，他素日里聽著行人司淵源，不過熟悉而已，并無什么感慨，小心翼翼答道，“督司的意思是……今上與應(yīng)天女帝一般有多疑之嫌疑？”

    蔡小昭不意韓用九竟悟出這個，不由啞然失笑，微微一笑，“你竟……其實，你這話并不算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