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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說,盡管如此你肯定還是不相信。你是學(xué)醫(yī)的唄,所以他要你看看我是不是活人?!?/br>說著,寇翎把他纖細(xì)白皙的手腕伸到阿洛面前,阿洛遲疑了一下,用手指搭上了他的脈搏。沒有脈搏,也就是沒有心跳,但他卻站在那對著他說話。「他不知道有什么話可以說,本來,你們就應(yīng)該沒什么話好說了,早就決定要個自好好地活,不干涉彼此的生活。他很抱歉最后他還是擾亂了你的清修?!?/br>「就這樣,你有什么話要跟他說嗎?」「......」千言萬語,但終究想表達(dá)的......「如果,如果你想說的是那件事情,他說,他早就原諒你了?!?/br>「......」是了,終究想表達(dá)的,就是后悔跟抱歉了。阿洛彎下腰把臉埋入手掌中,劇烈地抖著的肩膀,啜泣著。良久良久,等他再抬起頭來時,那個年輕人也不見了,林子里除了他再也沒有任何人。月亮湖泊07「他怎么了?」「嗯?」「那個阿洛先生,他病了?」「恩?!?/br>「那不給他請大夫嗎?」「請神仙也沒屁用。還有,」青禹面色不善地說:「你可不可以安靜一下,我現(xiàn)在心情很煩?!?/br>「抱歉?!箍荇峁怨缘亻]上了嘴。那個阿洛......想必是青禹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吧?寇翎打從心底羨慕了起來。羨慕青禹,有這么一位真摯的友人在他的墳前為他的死亡難過,而自己呢?就連死了也被人說成宅子里歹毒的惡靈作祟害人,天知道他根本什么都沒做,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一個遭到不幸,他也是很無能為力只能在一旁感傷......也羨慕阿洛。他看得出來青禹那悶悶不樂的表情,是因為看到阿洛哭了才......「唉?!褂稚钌畹貒@了口氣。「你干麻老是嘆氣?」青禹問他。「我?」我也不知道,明明早就斷氣了,還是有想要嘆氣的沖動。「愛滋病,是我們這個年代的不治之癥。」青禹簡短地說。他可不想花太多力氣跟這個古人解釋什么是免疫,什么是病毒,還有卡波西氏瘤。「咦?那,會死嗎?」「快了。」他不是沒注意到阿洛手臂還有頸子上紅紅紫紫的斑塊,以及浮腫的淋巴結(jié)。「......你很難過嗎?」寇翎小心翼翼地問道。「如果我現(xiàn)在還健健康康的活著,也許會?!?/br>不過既然都死了,哪有已經(jīng)死的人替快死的人難過的道理?真要覺得有那說不上的惆悵,是因為感嘆明明兩個人就是那樣重視著對方,可是繞了那么大圈的路,卻怎么也走不回原點(diǎn)了。「對不起?!箍荇岬拖骂^,扭著他白白的手指。「你是很對不起我,但我不太喜歡老聽人家說對不起說個沒完?!?/br>「那......」「等一下?!?/br>青禹阻止了寇翎的話,他起眼睛望向遠(yuǎn)方,好象有臺車子往這個方向來。車子再駛近些,很幸運(yùn)的是一臺小發(fā)財,而且行駛的速度并不算很快。「我們的交通工具來了?!?/br>「那是什么?」少爺有近視眼,所以看不清楚。「發(fā)財車?!?/br>「?」從來沒聽過這個名詞,聽了"發(fā)財"兩字,寇翎腦袋只想到棺材之類的東西。「你平常運(yùn)動嗎?」青禹斜眼打量著眼前這個纖細(xì)的家伙。「走路算嗎?」「不算?!?/br>「打水漂?」「也不算?!?/br>「那沒有?!?/br>運(yùn)動對一個鬼而言,沒有什么太多的意義,又不能強(qiáng)健身體,也不能鍛煉肌rou......「......沒關(guān)系,等會那臺車經(jīng)過,想辦法跳上去它的后車廂。」「為何?攔下來不就成?」跳車子?那多粗俗啊!「你看你那模樣,攔得到車才有鬼?!?/br>這個大少爺是隱居太多年了吧?一副"何不食rou糜"的模樣......「......」寇翎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長衫剛剛在湖邊又打又滾的,臟兮兮皺巴巴地,想那一頭本來又長又黑緞子般的頭發(fā)定是亂七八糟的鬼樣。「真要跳?」「準(zhǔn)備?!?/br>「......摔下來了怎著?」寇翎彎下身不甘愿地把長衫下擺往腰間綁露出了身下同樣是白色的長褲,一面嘟噥著。「又摔不死鬼?!?/br>「......」難道就不會痛嗎?真是的......「來了?!?/br>「天......」這什么玩意?生長在那個年代只看過牛車馬車人力車,早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