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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當(dāng)年宮中的老人們統(tǒng)統(tǒng)都審訊了一遍,對了,你知道那個御膳房的張公公吧?” 阿弦這才驚動:“我當(dāng)然知道,他怎么了?” “放心,沒有為難他,”袁恕己先喂她一顆定心丸。 張公公原本跟隨過朱妙手學(xué)過一段時間的廚藝,算是半個弟子,雖然當(dāng)年那件事朱妙手做的隱秘,但張公公畢竟跟隨他許久,知道他的心意,從那突兀之中未免看出了些蹊蹺,只是這么多年來從不敢對任何人提起,因為畢竟太過駭人聽聞了。 原先張公公還只是猜測,但當(dāng)看到阿弦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他是宮內(nèi)老人,目光犀利,便知道自己猜想的果然是真。 當(dāng)然,張公公還有一件事并沒有跟袁狄兩人供述,那就是……崔曄原先落難豳州,后回長安,拜托他做雪團子給阿弦吃。 “雖然在先前太宗陛下在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御準(zhǔn)了公公他何時離開大明宮都成,但是公公念舊,私下里曾說過也許這輩子就老死宮中,為李家效命一世就罷了,只是在小公主之事后,突然之間公公就不告而別?!睆埞诘胰式芨〖好媲瓣愂?。 袁恕己道:“他連什么話都不曾留下嗎?” 張公公面有難色,遲疑著搖頭。 袁恕己跟狄仁杰對視一眼,當(dāng)然知道他必有事隱瞞,狄仁杰道:“我們是奉旨查案,不然的話,自是萬萬不敢驚動宮內(nèi)的人人,公公還是把所知道的盡數(shù)告知,免得我們在二圣面前不好交差?!?/br> 張公公苦笑:“我只怕我若說了,兩位更加不好交差?!?/br> 袁恕己皺眉:“怎么,有陛下旨意在,你又有什么不可說?” 在兩人的連續(xù)質(zhì)詢之下,張公公才說了實情,原來,在朱妙手不告而別之前,他曾有些精神恍惚,有一次張公公做了新樣點心想給他評判,悄悄靠近的時候無意中聽朱妙手自言自語說什么“親生骨rou,她怎么能下得了手”這種話,嚇得張公公把手上的點心都給跌翻了。 袁恕己跟狄仁杰這才明白為什么張公公三緘其口。 袁恕己本不想就告訴阿弦此事,但遮遮掩掩不是他的本性,何況此事遲早會被阿弦知曉,索性便都說明了。 阿弦卻并不覺著意外,雖然她心里知道,當(dāng)初不是武后對自己下手,可畢竟當(dāng)初在豳州,伯伯身死之后勸她回長安的時候,曾說過讓她問問武后為何如此狠心之類的話。 可見朱伯伯曾也一心認(rèn)定是武后殺了安定公主。 但問題是,朱伯伯為什么會這樣以為。 *** 袁恕己道:“此事只有我跟狄公知道,他同我商議,讓我來問問你,朱妙手可曾私下里跟你說過什么,或者無意中透露出什么來?” 阿弦當(dāng)然不能跟他說朱伯伯曾提起的那些話,不然的話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有又要對武后不利起來。 如果說阿弦先前還跟武后有些隔閡,卻都在貓兒妖變那天晚上,因武后舍命一抱而心結(jié)釋然了。 阿弦道:“我……只知道不是皇后動手,是什么讓伯伯誤會了?!?/br> 袁恕己道:“再想想,還有其他么?” 阿弦垂頭,不免想起了再不愿回想的某些事,阿弦抓了抓胸口:“沒有了?!?/br> 袁恕己并不勉強她,如此兩人又沉默了片刻,袁恕己道:“你跟天官之間……雖然不便告訴我是什么事,可是我總覺著,以天官那性子,不至于做出什么不可原諒的行為來,你覺著呢?” 阿弦心頭一痛:“我不知道?!?/br> 袁恕己心里狐疑更甚,只得又嘆:“真是清官難斷家務(wù)事啊?!?/br> 阿弦一笑不語。袁恕己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他忙對阿弦道:“我本來以為你知道了,可是你既然跟他爭執(zhí),只怕未必會知道……” “什么?” “我怎么聽說,太子向二圣舉薦了天官,因為先前他去過羈縻州,對吐蕃情形熟悉,所以這一次想讓他隨軍呢。” 阿弦果然沒有聽說這個,頓時恍惚怔忪。袁恕己道:“我勸你不要跟他斗氣,你知道羈縻州那個地方,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那可是他死里逃生百般磨難的出處……何況他的身體向來不大好,我隱約聽說這兩日又有些加重?!?/br> 阿弦的心里有個聲音大叫,但是面上仍是淡淡地不動聲色。 袁恕己道:“罷了,我不說了。只是你若是想起了跟舊日宮案有關(guān)的,記得去大理寺找我……當(dāng)然,你若不去,我來也可以。” 說到這里,虞娘子外頭進來道:“少卿既然來了,就不要這么快走,陪著她吃些晚飯吧。”說著又向袁恕己使了個眼色。 袁恕己會意,知道阿弦如此,對吃食上只怕也不上心,于是順勢留下,陪阿弦吃了一餐,阿弦果然毫無食欲,被袁恕己說笑相陪,盛情難卻,好歹也喝了一碗面湯。 *** 第四日上,阿弦照常前去戶部,黃昏之時正欲回懷貞坊,宮內(nèi)有人來召她入宮。 經(jīng)過這兩日調(diào)養(yǎng),高宗氣色轉(zhuǎn)好,只是在看見阿弦的時候,卻見她略露憔悴之色,高宗道:“怎么你反而透出病容?是不是因為知道了崔曄的事?” 阿弦一愣,武后道:“怎么你果然不知道么?原先太子奏請舉薦崔愛卿去東北邊?!?/br> 阿弦低頭道:“我聽說過?!?/br> 帝后對視一眼,高宗道:“那你也聽說了崔卿今日自動請命的事了么?” 阿弦猛然抬頭。 二圣就知道她不知道,高宗埋怨地對武后說:“你瞧,我就說她不知情的,崔曄怎么竟也如此胡鬧?!?/br> 武后卻若有所思地看著阿弦道:“阿弦,你跟崔卿之間……可還好么?” 阿弦低著頭說:“很好?!?/br> 武后皺眉道:“如果是這樣,怎么他居然不把請命的事告訴你?” 阿弦無言以對,高宗已迫不及待道:“既然阿弦不知道,自要駁回的,好孩子,你不必擔(dān)心。這件事我為你做主,不會讓你們才新婚就分開的?!?/br> 武后看一眼高宗,似笑非笑道:“陛下,你怎么不問問這幾日這孩子在哪里住呢?” 高宗不解:“這何必問,不是崔府么?” 武后道:“我隱約聽人說,她是在懷貞坊住著。” 高宗目瞪口呆地看著阿弦,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是為什么?難道是崔府住的不適么?” 阿弦雖然跟崔曄因為當(dāng)初的舊事而起齟齬,卻不想在二圣面前流露出來,畢竟,這雖是她的生身父母,但他們的身份是帝后,而崔曄雖是她的夫君,卻也是臣子。 阿弦道:“崔府很好,前日夫人還親自去懷貞坊,探望我并請我回去住,只是我畢竟一個人習(xí)慣了,突然讓我跟一大家子人整天相對,難免有些不習(xí)慣,所以先回去清閑兩日?!?/br> 高宗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