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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來了。好了,讓他帶你走吧?!?/br> 說話間,崔曄已經(jīng)走進門來,他跟袁恕己很快地目光一對,便走到阿弦身旁,把她上下掃了一遍:“怎么樣?”握住手,只覺得手上冰涼。 “我很好?!卑⑾一卮?。 崔曄道:“我?guī)慊馗??!?/br> 說了這兩句,崔曄轉(zhuǎn)頭望著袁恕己:“多謝少卿,我?guī)О⑾一厝チ??!?/br> 袁恕己道:“天官不必客套,我只是做了我應(yīng)該做的,只不過如今外頭流言滿天飛,天官要多加留意才好?!?/br> 崔曄道:“多謝提醒。”他們之間本有的那一點心結(jié),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jīng)消弭于無形了。 三人作別,崔曄帶著阿弦出門,雖然大理寺不比別的地方,但一路往外,仍收到不少異樣的眼神。 崔曄扶了阿弦上車,自己也跳到車上,車門關(guān)起來后,就迫不及待地抱住了阿弦。 將人緊緊地摟在懷里,感覺心里才踏實。 阿弦把臉貼在他的胸前:“干什么呢?” 崔曄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而已?!?/br> 阿弦笑了笑,又問道:“我要回崔府嗎?” “那是當然了,不然去哪里?” “老太太可知道了嗎?案子的事,還有……”阿弦問。 崔曄一頓:“是,她老人家問過我話了。” “老太太是不是不高興了?還有夫人……你是怎么回答?” 崔曄道:“不妨礙,祖母的脾性你是知道的,母親也當然是最以你為重,之前已經(jīng)催問過我好幾回了,若非我攔著,是要來探望你的?!?/br> 阿弦略覺寬慰。 回到崔府,崔曄先帶阿弦去見崔老太太,正盧夫人也在,老夫人神情談吐一如尋常,簡單地問了幾句,無非是受沒受過苦,如今無事了就天下太平了之類的話。 但雖然并沒有流露出什么別的意思,可阿弦總有些覺著老夫人跟先前似乎有些不同了。 之前是真心格外地疼愛自己,會把她摟在懷中贊憐,但是現(xiàn)在,雖看著和藹,卻仿佛多了一層謹慎的疏離。 崔曄是個明白人,在兩人略說幾句后,就借口說阿弦才回來,要先去解一解晦,帶了阿弦出來了。 才出門,就見玄影從廊下離弦之箭似的奔了過來,阿弦正要俯身將它抱住,身后盧夫人跟了出來,叫住兩人。 盧夫人望著阿弦的臉,終于將她的手握了一把,口中說道:“回來了就好。不用想太多,好生歇息,把身子調(diào)養(yǎng)起來最要緊?!?/br> 阿弦感動,謝過夫人,同崔曄自回了房中。 虞娘子早就望眼欲穿,于是伺候著先去洗澡,阿弦到底是累了,幾乎又在浴桶里睡著,是崔曄將她抱了出來,本要叫醒她吃飯,可見她如此困倦,便只得先不打擾,任由她飽睡一場。 崔曄本想守著阿弦,怎奈手邊的公事繁忙,便叫虞娘子照看好,自己先去吏部。 虞娘子在房中看護阿弦,眼見天色漸暗的時候,阿弦醒了過來。 虞娘子早叫人準備吃食,見她醒了,正要張羅。 阿弦忽然問道:“jiejie,可聽說府里的人說了什么嗎?” 虞娘子一楞:“說什么?沒頭沒腦的問什么?” 阿弦道:“外頭的那些傳言,說我是安定公主的,府里的人可閑話了么?” 虞娘子怕她不受用:“沒有,這種無稽之談,誰去會理會?!?/br> 阿弦望了她一會兒,猶豫說道:“jiejie,你說我們回去懷貞坊住幾天怎么樣?” 虞娘子道:“好好地怎么突然要回去?” 阿弦道:“沒什么,只是忽然有點想?!?/br> 虞娘子道:“玄影在,你跟我都在,只除了把那小貓兒留在了那里,你這會兒急著回去做什么?”又問道:“天官知道嗎?” 阿弦道:“我還沒有告訴阿叔,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橫豎他吏部最近忙得很,聚少離多?!?/br> 虞娘子道:“既然如此,老太太跟夫人也是不知情的了?” 阿弦道:“這會兒叫人去告訴她們也不晚。jiejie,先把東西略微收拾一遍吧。” 虞娘子疑惑地看著她,試探著問:“阿弦,你這樣著急回懷貞坊,不會是因為最近那流言的事吧?” 阿弦若無其事地一笑:“跟那個并沒有關(guān)系?!?/br> 虞娘子道:“若是沒有關(guān)系,怎么一回來就要走?再說,最好在天官在家的時候如此,不然的話,豈不是讓天官覺著是崔府里對你做了什么?” 阿弦本來并沒這許多的想法,被虞娘子點撥,這才道:“那好,等阿叔回來了,跟他說聲就是了?!?/br> 虞娘子見她從善如流地答應(yīng),徐徐松了口氣。 今夜,阿弦強撐困意等了半宿,竟不見崔曄回來。 虞娘子派人去打聽,早在一個半時辰前,就說是從吏部出來了,如今去了哪里,卻不得而知。 阿弦正在憂心忡忡,忽然耳畔聽到有人叫道:“十八子,十八子!” 聲音略有些熟悉,但聲調(diào)幽幽咽咽,不似人聲。 阿弦跑到門口側(cè)耳再聽,那聲音卻是從外頭傳來的。 *** 今夜,崔曄因也想著早些回府陪阿弦,便特意早半個時辰離開吏部,誰知在回來的路上,卻遇到了一件事。 巡城的禁軍有些慌亂,見了崔曄的車駕,忙來稟報。 原來是在前方的兩條街外,發(fā)現(xiàn)了諫議大夫明崇儼,不知為什么,像是被什么人傷著了。 明崇儼名頭甚大,禁軍知道非同小可,正一面派人去報上頭,一邊兒想要帶明崇儼前去醫(yī)館里療治。 誰知道,不管他們用盡了什么法子,都無法靠近明崇儼一步,明明他就在前方,相隔一步之遙,卻偏偏沒有人能近身,所以才如此慌亂驚疑。 崔曄聽說,忙從車上跳下,隨著禁軍的指引往前,不多時來到一條僻靜的巷落,遠遠地果然見明崇儼立在原地,乍一看并沒有什么異樣,可是看久了才發(fā)現(xiàn)他一動不動,且走近了,更發(fā)現(xiàn)他的肩頭隱隱地有血滲出。 此刻,正有兩名禁軍不信邪地往前靠過去,但不管他們怎么試探,好像明崇儼身外有一層無形隔膜,把他跟眾人隔開,為首的小統(tǒng)領(lǐng)正焦心,見崔曄來到,卻驀地心頭一寬。 崔曄見明崇儼這幅模樣,也是有些意外,他心里明白,明崇儼如此,只怕是“中了招”了。 明崇儼是術(shù)士,眼前這種怪奇的景象當然也不能用常理來推測,崔曄猜測明崇儼可能是跟什么人斗法,又或者是不甚中了別人的術(shù),才落得如此境地。 禁軍們早就給他讓出路來,崔曄上前,抬手往明崇儼身上拍落,果然也像是那些禁軍一樣,距離明崇儼一步之遙的距離,再也無法碰觸。 崔曄走到明崇儼正面,卻見明大夫雙眸緊閉,竟猶如夢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