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43
,“嘿嘿嘿嘿?!?/br> “你傻笑什么?”崔曄蹙眉。 阿弦不敢再亂說話,低頭吃東西。崔曄卻道:“怎么不說下去了?你是指的誰?” 換來她擺手抵賴:“沒有誰沒有誰。” 崔曄深看阿弦一眼,便也噤聲。 馬車骨碌碌往前而行,眼見將要進城。 阿弦從車窗口看出去,見這江南之地的郊野風光,竟讓她想起當初所見那有情人終成眷屬的一幕。 心里涌動,阿弦回頭看一眼崔曄,心里徘徊再三,終于忍不住問道:“阿叔既然那樣喜歡,為什么要把人送走?喜歡她的話,不是該好生留在身旁么?” 崔曄見她又提起盧煙年來,道:“你當真想知道么?” 阿弦道:“當然了。我不明白?!?/br> 崔曄道:“那我問你,陳基成親,你為何要去恭賀?” 像是被人朝心口踹了一腳,阿弦定了定神,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同他畢竟是鄉(xiāng)黨一場,早先他也很是照顧我,那會兒,有些人又格外瞧不起他,我不愿意見他失落的樣子,所以才去了,算是曾經(jīng)的娘家人給他撐場罷了。其實我早就放下了?!?/br> 只可惜本一片好心,卻給陳基誤解。 崔曄點頭道:“我同你也是一樣的。” “一樣?” 崔曄道:“原先我知道后,心底震怒交加,但我相信她是個名門淑女,不會真正做出傷風敗俗之舉。我不甘心,畢竟夫妻便是夫妻,我曾一度想挽回,但……” 他幾次想要試圖忘記盧煙年心底另有其人的事實,畢竟此刻他跟煙年才是明媒正娶的夫婦,何況正如他所說,煙年只是心里曾記掛著盧照鄰,并非真正做出敗行之舉。 兩人的姻緣雖是父母之命,但盧煙年如此神仙般的人物,崔曄嘴上并未多言,心里也自敬愛,數(shù)年的夫妻,哪里說散就散了。 但是事實證明,他的挽回修補之舉,卻是錯了。 退一萬步,倘若盧照鄰并沒有生那奪命的病,興許,兩人之間還有轉(zhuǎn)機。 但偏偏盧照鄰大病,煙年也心病滋生,心魔不可擋,在起初的自殘之后,精神狀況更是江河日下。 崔曄卻也明白,這并不是盧煙年故意要如此,只是她天性多愁善感,這種性格,是無法改變的。 眼見煙年日益憔悴,若是視而不見,快則數(shù)月遲則一年,就會一命歸西了。 正在這時侯,他打聽到盧照鄰的近況,盧照鄰比先前更加不好,雙腿已經(jīng)難以支撐了。 孫思邈在信上簡短地說了盧照鄰的病因:一則仕途不順才氣難舒,二則情路坎坷勞燕分飛,三才是那一次因詩入獄落下病根,身子孱弱難以抵擋。就算孫思邈這般出神入化的醫(yī)術(shù),也只能助其茍延殘喘一年半載而已。 加上當時,武后察覺了煙年的另有別情,身為武后最重視的臣子,武后不想讓崔曄的聲譽上有任何瑕疵,便暗示崔曄如何行事。 這幾方的因由匯聚,崔曄痛定思痛,終于決定,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何必因為他一個,讓三個人都無法安生,殊途而同歸的呢。 倒不如放她離去,讓她去成全他們彼此。 至于他孤家寡人的,就當他們都已經(jīng)死了。 崔曄說罷:“我送她離開跟你去給陳基恭賀,異曲同工。你可明白?” 阿弦道:“我今日才明白阿叔的心意。”晶亮的眸子看著崔曄,阿弦道:“阿叔,你可真好?!?/br> 阿弦原先還懷疑崔曄害死了煙年,后來知道他如此安排,這種心胸氣度,絕非常人可比,不禁想要跪地叩拜。 崔曄的心一動,不由道:“所以你總該明白,我既不喜歡韋江,也并不是眷戀其他人。” 阿弦道:“這可奇了,那你喜歡什么樣兒的,還是說你什么也不喜歡?” 崔曄對上她的雙眼那,那一句有些**辣地話在心底盤旋,屢屢到了嘴邊,卻仿佛燒紅的炭火燙到了唇舌,發(fā)出“嗤啦”一聲,讓他無法開口。 馬車進城,在驛站中安歇了。 因是災區(qū),晚飯等甚是簡便,阿弦怕崔曄吃不慣,便叫去搜羅買了些點心等物。 桓彥范總算抽空將阿弦拉住,問道:“天官說是為了私事而來,不知是何私事?” 阿弦眨巴著眼:“是有私事?阿叔并沒跟我說過。” 桓彥范道:“這件事有些古怪,天官可告訴過你他要去哪里么?” 阿弦仍搖頭:“那等我再問問阿叔就知道了?!闭f著便拎了點心去送。 桓彥范看著她歡快地往崔曄房中去,心中疑竇叢生:“這天官的私事,總不會是落在小弦的身上吧。” 當夜,阿弦陪著崔曄吃了晚飯,便又問起宛州大火的事。 崔曄將從范縣洪災發(fā)現(xiàn)端倪之情告訴了她。阿弦拍掌笑道:“我就知道阿叔一定會猜到的,就算世人都不知,也瞞不過你去?!?/br> 笑罷,又忙問道:“阿叔可沒事么?” 崔曄道:“我很好,怎地又這樣問?” 阿弦將受了陶先生刀傷,被康伯所救,設計被張勱拿入獄中,垂死夢游地府的種種告訴。 崔曄臉色有些不好。 阿弦遲疑問道:“我……我夢見伯伯把我推下了黃泉河水,幾乎淹死,好像有人把我撈了起來,那個人,我覺著是阿叔。阿叔……可記不記得呢?” 崔曄并不回答,卻反而問道:“你受了刀傷?” 阿弦摸摸胸口,滿不在乎道:“已經(jīng)好了。” 崔曄道:“給我看看。” 阿弦一驚,忙捂住傷處:“不用了,都已經(jīng)好了。” 崔曄臉色肅然,毫無一絲笑影,并不再跟她說話,傾身一靠,便去解阿弦肩頭的紐子。 阿弦被他的動作驚到,又覺著他的手用了些力道,握的她的肩膀有些疼。不由叫道:“阿叔!” 崔曄手勢一停,交疊整齊的領口之間,喉結(jié)微微一動,然后他無比認真地凝眸看她,說:“阿弦的傷,我要看一下。” 阿弦很不情愿,畢竟傷在胸前,地方有些尷尬。 可是見崔曄如此反常,阿弦略覺委屈,只好說道:“給你看就是了,怎么這么兇呀?!?/br> 崔曄一愣,阿弦把紐子解開,圓領袍原本就是可以領口往外折疊而穿的,倒也不費什么事,只是里衣有些麻煩,阿弦嘆了聲:“阿叔,你是怎么啦?!?/br> 想了想又說:“你叫康伯暗中保護我,我還以為你早知道了?!?/br> 崔曄一聲不響。 阿弦小心翼翼地把衣領往下拉:“真的好了,我不騙你?!?/br> 崔曄不耐煩,忽然間自己動手,把她的衣裳往下扯落,卻果然見那胸前那細膩無瑕的肌膚之上,有一道粉紅色的疤痕。 再往下,卻是一道白布,嚴嚴實實地把胸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