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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兩位新人并肩而立,阿弦看著那男子的背影,喃喃道:“阿叔……” 但是這一次,新郎官并未回頭。 阿弦奇怪自己為何又回到了這幕場景里,正要離開,卻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不知不覺走在場中,周圍許多人正瞪著她,一個個大驚失色,仿佛怪她唐突。 “抱歉抱歉,你們繼續(xù)?!?/br> 阿弦有些著慌,正要賠禮退下,旁邊的新娘子徐徐轉(zhuǎn)身。 新娘子容顏艷麗逼人,正是韋江。 韋江神情有些高傲,睥睨地看著她。 阿弦心底黯然一嘆,卻聽旁邊有人道:“竟敢沖撞太子妃,還不快些走開,不然打斷你的腿?!?/br> 阿弦吃驚:“什么?” 這會兒,韋江旁邊那新郎官總算轉(zhuǎn)過頭來。 阿弦正要定睛細看,忽然不知從哪里吹來一陣煙霧,朦朦朧朧,遮擋了那新郎官的容顏,一會兒看著像是崔曄,一會兒又覺不是。 “阿叔……?”阿弦勉強又叫了聲,那迷霧更濃了,嗆的人喘不過氣,咳嗽連連。 就在阿弦離開后半個月,有一匹馬快馬加緊進了長安,同時帶了一個令人驚悚的消息。 ——欽差一行人,在進了山南道的宛州后,夜間宿于郊野客棧,卻因不慎失火,以至于折損了數(shù)人,而在殞亡的名單之中,便有阿弦。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揮動著翅膀的小天使們~無以為報,唯有繼續(xù)加油(╯3╰) 這個轉(zhuǎn)折是不是很神龍擺尾?猶豫了很久要不要……T。T 第189章 無情 消息傳回長安之時, 大明宮中,含元殿。 群臣侍立,垂首聽候。 武后道:“此事實在是匪夷所思, 欽差還未到達江南, 就生出這種事,卻不知是天災(zāi)還是**,眾卿可還有什么見解?” 這會兒站在武后面前的,除了六部的各位長官外, 門下、中書省各位大人, 大理寺正卿跟身為少卿的袁恕己也在場。 武后說罷, 眾人微微沉默, 刑部侍郎出列道:“臣覺著,這件事只怕是意外, 畢竟欽差前往江南,聲勢浩大,豈會有人敢冒皇威?另外正如圣后所說, 欽差還未到達江南, 可見此事跟江南地方無關(guān), 多半是意外失火。” 話音剛落, 就聽有人道:“鄧侍郎此言不對!” 眾人紛紛側(cè)目, 見出列的正是大理寺少卿袁恕己,英武俊朗的面上,兩只鋒芒畢露的眼睛里泛著血絲,隱隱透著殺氣。 袁恕己冷看了刑部侍郎一眼, 道:“欽差領(lǐng)受皇命,又知道此行非同一般,怎么會如此大意失火,跟隨的侍衛(wèi)數(shù)百,怎會毫無防范,竟還能生出欽差亦被燒死這種荒唐之事!雖然欽差未到江南,但怎知道有些黑手會不會探出江南……又怎知下手之人來自何方,也許不是江南而是江北、或者就在這長安城里?!怎么就能直接說是什么‘意外’!簡直有草菅人命之嫌!” 刑部侍郎被斥,臉色漲紅:“袁少卿,這話太過了!我也不過是據(jù)圣后所言,做出合情的推理而已,怎么就血口噴人,還說什么……” 袁恕己打斷他的話,冷笑:“合情的推理?三歲小兒也知道這推理簡直笑掉大牙?!?/br> 刑部侍郎正氣的鼻歪,旁側(cè)有人笑道:“看樣子袁少卿是急紅了眼了,竟在圣后面前口不擇言,真是關(guān)心情切,令人動容呀?!闭f話的,卻是梁侯武三思。 袁恕己聽武三思話語里透著一股陰陽怪氣,便道:“梁侯是何意思?” 武三思笑而不語,另一位門下省的侍中卻道:“戶部所派的那位主事女官,聽說跟袁少卿關(guān)系匪淺,還說是從豳州開始的‘交情’,也怪不得少卿急得如此了?!?/br> 這一句比之前那“陰陽怪氣”更加厲害,隱約竟有指袁恕己跟阿弦有什么私情之意。 袁恕己濃眉一斂,還未出聲,戶部許圉師溫聲道:“大家都不要爭執(zhí),如今是想法子如何處置此事,袁少卿也是氣不過才一時激憤,畢竟這是朝廷特使,也是戶部,吏部,工部三方聯(lián)手所派的精銳,不明不白地就如此損兵折將,誰的心里也忍不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才是。如今大家還是齊心協(xié)力,不要說些沒意思的話互相攻訐了?!?/br> 眾人聽了,彼此相視,不再多口。 殿內(nèi)復又沉默。 武后一直都未曾出聲,直到現(xiàn)在,才道:“許卿可有好的法子?” 許圉師道:“臣覺著,江南的災(zāi)情半點也延遲不得,當務(wù)之急是再派欽差,另外,要派專人仔細調(diào)查此次失火之事?!?/br> “就按照許卿所說,”武后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我意想,這件案子,就讓刑部同大理寺各自派人,聯(lián)手調(diào)查,眾卿意下如何?” 刑部尚書同大理寺正卿齊聲領(lǐng)命,袁恕己道:“圣后,臣愿請纓前往?!?/br> 武后不做聲。 袁恕己瞥一眼刑部眾人,繼續(xù)說道:“畢竟,方才鄧侍郎曾有‘意外’之說法,臣怕刑部眾位大人先入為主,草草結(jié)案。” 鄧侍郎怒目相視,袁恕己也冷眼相對,毫不示弱。 武后仍不置可否。 忽地有個清越的聲音響起:“臣覺著此事袁少卿出面不妥,臣另推舉一人?!?/br> 袁恕己大為意外。 武后目光轉(zhuǎn)動,看向那人:“崔卿要推舉何人?” 原來出列的正是崔曄,他垂首道:“臣推舉大理寺少丞狄仁杰?!?/br> 袁恕己意外之余有加驚怒,同時他也發(fā)現(xiàn)刑部眾人彼此使了個眼色。 ——狄仁杰才進長安不多久,雖有賢名,到底職位卑微,如果他同刑部之人前往,只怕會被刑部的人以官職壓制,行事也會多有掣肘。 幾乎無法按捺胸口急怒,正將出言反駁,卻見崔曄隔空看了他一眼,目光沉靜,如同月下闊海,令人望而心神安寧。 堪堪地將那幾乎沖口而出的話又隱忍回去。 半晌,武后眼中透出幾分笑意,她忖度了會兒,道:“當初許愛卿推舉十八子的時候,我心中也是有些掂掇疑惑的,畢竟那孩子年少,又是新進,毫無經(jīng)驗,然而眾卿,之前戶部已經(jīng)派了數(shù)位極富經(jīng)驗的官員前往江浙,卻又有什么結(jié)果了?十八子是個奇兵,正因為是新進,自有一股新進的銳氣跟不畏天地的豪氣,別人不能的事,她未必不成?!?/br> 群臣聽著,有的點頭,有的面露不服不屑之色。 武后忖度了會兒,又道:“她臨行前,我召她入宮,就是在這含元殿,就是在你們所站的地方,我對她說——你這次去,一定要為了我將差使辦好,若有差池,我必不饒。你們不妨猜一猜,她是如何回答的。” 群臣疑惑,面面廝覷,無法作答。 連袁恕己也平息心頭憤怒,雖知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