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29
阿弦抱著玄影下地。 差官撐著傘,送眾人入內(nèi)。 因阿弦先前冒雨出來,身上早濕透了,袁恕己外頭吩咐罷了,自拿了干凈的巾帕等物折返,進門卻見阿弦正在為玄影料理傷口。 玄影一動不動,只在袁恕己進門的時候,才驀地扭頭,戒備似的發(fā)出咆哮之聲。 阿弦忙道:“別怕,那是袁少卿?!?/br> “這狗子,難道不認得我了么?”袁恕己詫異,上前遞了一塊兒帕子給阿弦,本是想讓她擦擦頭臉上的雨水。 不料阿弦接了過去,順手就給玄影擦起身子來。 袁恕己啞然,看看手中的汗巾,想了想,便自拿了輕輕地在阿弦的頭發(fā)上擦了擦。 阿弦因全神貫注照料玄影,竟并未留意,只自言自語道:“玄影不是故意要向你叫,它像是受了驚嚇。” “受了什么驚嚇?”袁恕己見她毫無反應,便索性把她臉上也擦了一遍。 脂粉不施的臉,巴掌大,靈秀可人,經(jīng)雨潤澤,像是雨后清新菡萏,盈盈亭亭,讓人恨不得把帕子扔了,用手摸上一摸才好。 他的目光黏在阿弦臉上,阿弦的目光卻在玄影身上:“我也不知道……也許……”心底閃過那番僧以及異鬼的影子,阿弦不大敢說。 袁恕己低低咳嗽了聲:“我叫人燒了水,待會兒你便清洗一下,免得受寒著涼?!?/br> 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沿著那小小地下巴,在阿弦頸間逡巡。 但這一次因心存他意,心虛之際,卻不敢輕易落手了。 阿弦嘆了聲:“不用麻煩啦,我沒事?!庇痔ь^道:“不知道他們打聽到阿叔的下落了沒有?” 燈影下,她清澈的雙眼里盡是憂慮,袁恕己更加心虛,移開目光道:“我再去問一問?!?/br> 袁恕己去后,阿弦看著無精打采的玄影,輕輕嘆了聲,坐在椅上。 這一會兒,手上才覺出疼來,阿弦抬起看時,見傷口的血都被雨水沖刷干凈,露出清晰的開裂的舊傷痕。 袁恕己回來之時,阿弦已經(jīng)把傷口包了起來,見他面有憂色,忙問:“有消息了么?” 袁恕己道:“崔府的人說有急事回了吏部。吏部去探聽的還未回來。” 正答了一句,外頭道:“少卿?!?/br> 袁恕己走到門口,卻見去吏部的差官行禮道:“吏部的人說,天官早就回府了?!?/br> 袁恕己喉頭一動,阿弦神色微變,若是崔曄并未回府也不在吏部,卻又去了哪里。 阿弦問:“會不會去了平康坊?” 袁恕己道:“不會,那邊兒我也派了人,而起他知道這會兒不能回那里?!?/br> “那么會去哪?”心里的不安加重,“會不會是被周國公……” 袁恕己搖頭道:“不會!你要相信,以崔曄的身手,區(qū)區(qū)國公府還不會困住他?!?/br> 話雖如此,卻也不禁暗中憂心。 外頭風裹著雨,嘩啦啦一陣緊似一陣,將夏夜的燠熱席卷一空。 阿弦因手上有傷動作不便,袁恕己便把汗巾浸了熱水擰干,好歹叫她擦了擦頭臉,又換了一身衣裳。 經(jīng)過這一場忙亂,早已經(jīng)過了子時。 外頭卻始終沒有崔曄的消息,若不是怕貿(mào)然出外壞了他的事,阿弦早按捺不住。 但在丑時將到,終于有差官急急趕了回來,報說:“外間有吏部的人來到,說是天官已回到吏部。” 袁恕己聞聽,那提了半宿的心才算放下,忙回來告知了阿弦,又道:“我說不會有事,早叫你睡,偏要撐,別熬出病來?!北憬兴诶镩g那胡榻上安歇。 阿弦小心地抱著玄影,將它先放在榻上,回頭問道:“少卿如何安置?” 袁恕己道:“可惜這榻有些小,不然就……” 話一出口,驀地醒悟這會兒彼此都知道阿弦是女兒身,已經(jīng)不適合再如之前一樣肆無忌憚地跟她玩笑了。 “我在外頭,給你守夜。”他及時??凇?/br> 幸而阿弦的注意力不在這上頭,只是遲疑著問道:“少卿,什么時候能見阿叔?” 袁恕己問道:“你見他做什么?” “我、我有話想問他。” “什么話,問我不是一樣的?” 阿弦想了會兒:“……我其實是擔心阿叔,不知他怎么樣了,另外,還有虞jiejie也不知怎么樣了?!?/br> 袁恕己道:“你不必擔心他,崔曄是極有主張的人,你看先前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他竟不慌不忙,即刻想好了前后進退之法,他既然肯插手,當然也有全身而退的法子。至于虞娘子……” 皺眉,對上阿弦的目光,袁恕己道:“不怕,如果她還在國公府中,周國公的目標是你,不會為難她的?!?/br> 阿弦默然:“我只怕周國公遷怒。” 袁恕己道:“今晚上有些倉促,明日再探聽,若確信她還在周國公府,我陪你去要人,畢竟如今虞娘子已經(jīng)不是他家奴婢了。是你的人,且周國公備不住還指望著用她做點什么呢,暫時她該是安全的。” 阿弦點頭。 袁恕己道:“別想太多,養(yǎng)精蓄銳,明日要吵要打,才好行事。” 此時距離天明只有一個時辰多點兒,阿弦因今日經(jīng)歷了太多事,精神跟體力都有些不支,入內(nèi)躺倒,緊靠在玄影身旁,很快入了夢鄉(xiāng)。 那時候未曾入夜,風雨也還未起。 ——“殿下,您……您想做什么?” ——“你猜我想做什么?” 周國公府,堂中。 虞娘子跪在地上,懷中抱著受傷的玄影,驚慌地望著斜倚在胡床上的敏之。 可更讓虞娘子心中不安的卻并不是敏之,而是在他身旁坐著的那個打扮古怪的番僧,她的目光掠過番僧手中摩挲著的骷髏,沒來由地覺著寒氣陣陣襲來,竟叫人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寒戰(zhàn)。 與此同時,被抱在懷中的玄影卻狂吠了起來。 之前周國公府的侍衛(wèi)前去平康坊捉人,虞娘子察覺異樣,不肯跟隨,那些人便欲強行帶人離開,誰知惹怒了玄影。 玄影猛然竄起,冷不防便咬傷了其中一人,領頭侍衛(wèi)見狀,一時情急,出手相傷。 玄影負傷,本艱于動作,可是此時卻一反常態(tài),向著虞娘子跟前身側狺狺狂吠。 這當然是因為有人欺身,故而才防衛(wèi)威嚇。 可虞娘子看著“空無一物”的身側。 她畢竟是個曾經(jīng)歷過的,又因為那股透骨的寒氣陣陣侵襲,虞娘子心生不祥,忙把玄影抱了回懷中。 擁著黑狗兒毛茸茸的身子,心口才又略覺蘇緩,感覺到一絲暖意。 此時,那番僧道:“殿下,這只狗能不能送給我?!?/br> 虞娘子一驚,敏之也有些詫異:“上師要一只狗兒做什么?” 番僧道:“這畜生極有靈性,它的血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