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6
崔曄已經(jīng)進了車中,頭也不回道:“我的確愛莫能助。你自己幫他想法子就是了。” 等崔府的馬車開動的時候,阿弦才回味過來,——崔曄這句話的意思,是拒絕了幫她去找孫思邈給盧照鄰看病的事……但是她想說的明明不是這件兒,而是…… 阿弦呆在原地,一則因為確定了盧照鄰身體有異而心頭沉重,二則……她無法說清。 身后響起熟悉而可厭的笑聲,是敏之道:“怎么了?碰了壁了?” 阿弦翻了個白眼,敏之卻望著崔府馬車離開的方向,笑道:“有好戲看了?!?/br> 阿弦問道:“什么好戲?” 敏之答非所問:“‘得成比目何辭死,愿作鴛鴦不羨仙’……” 阿弦疑惑:“你怎么只念叨這句?” 敏之忽然俯身道:“小十八,你心中可有這樣的一個人,你想跟其得成比目何辭死,愿作鴛鴦不羨仙的?” 阿弦心頭震動,沒來由地難過如河流漫溢。 當初她在飛雪樓第一次聽盧照鄰吟誦這首詩的時候,就被這兩句刺中心房,她之所以如此喜愛推崇盧照鄰,多半也正是因為這兩句詩曾那樣深刻地打動她的緣故,能寫出這樣撼動人心的詩句來的,對她而言,就像是神一樣。 但是遺憾的是,那時候她心中所認定想要跟他得成比目,愿作鴛鴦的那個人,現(xiàn)在明明已分道揚鑣,漸行漸遠,只怕一生也不可再得。 就在阿弦因那兩句詩而觸動心事的時候,崔府的馬車上,崔曄同夫人盧氏對面兒而坐,各懷心事。 直到車行半路,微微顛簸,煙年才從神游天際里醒悟過來,她略又坐直了身子,無意中抬眸看時,卻發(fā)現(xiàn)對面兒崔曄正在“看”著她。 一瞬意外,又有些無端心驚。煙年按捺思緒,略想了想問道:“夫君不是有話跟阿弦小弟說么?如何這樣快就說完了?” 崔曄道:“那孩子多心多事而已?!?/br> 他絕少背后如此說人,煙年更知道阿弦對于崔曄來說是“不同”的,一時也有些好奇,便微笑道:“這是怎么說?我看阿弦靈秀聰黠,先前聽說天后還親自召見了他,連天后也多有贊揚,實在叫人驚嘆?!?/br> 崔曄不答,垂著眼皮轉開頭去。 素日兩人說話,縱然有說到不對他心意的言語,他也并不顯山露水,只是言談自若揭過,今日卻甚是反常。 煙年本性聰明,連番試探碰壁,心念轉動想起了一事,清麗秀美的臉漸漸發(fā)白。 作者有話要說: 鞠躬,感謝小伙伴們~(づ ̄3 ̄)づ╭?~ 一直等著有人發(fā)現(xiàn)這兩句詩的蹊蹺→_→沒想到是敏之先發(fā)現(xiàn)的 關于許圉師,忍不住要特別指出一點,這位老大人大家可能都很陌生,但是他的孫女婿應該是人人皆知的,——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李白大牛啊~ (不知是感冒了還是怎么,喉嚨腫痛,渾身不適,暑天大家也都要注意健康?。ㄌ?/br> 第119章 悅 因為臉色發(fā)白, 雙眼中便顯出些許惶然。 雖然強自鎮(zhèn)定, 到底是遮不住心里的不安,煙年問道:“您……怎么了?” 崔曄抬眸, 對上煙年探詢的眼神,終于道:“沒什么, 身上略有些累倦?!?/br> 煙年才稍微笑了一笑:“夫君原本該好生休養(yǎng),何況你向來不喜這些應酬交際, 今日如此,不過是因為我……以后就不必了,身子要緊?!?/br> 兩人彼此相看,崔曄道:“夫人說的是,只因母親一再交代,不可讓眾人在此時說閑話。是長輩疼惜之意, 自當遵從。其實清者自清,夫人當然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br> 眼睫輕眨, 煙年垂首:“是?!?/br> 車子快到崔府, 卻有崔府小廝騎馬趕來,于車外稟奏道:“爺,宮里有內侍來府上,說是公主殿下請少夫人進宮說話兒呢。” 崔曄道:“公主是個急性子, 內侍在府中只怕也有些耽擱,不可叫她心焦久等,索性就不必回府換裝,直接便進宮吧?!?/br> 盧煙年低眉答應:“我聽夫君的。” 當即那小廝先回去報信, 崔曄親自送了盧煙年來至丹鳳門前,目送夫人進宮,才又折身上車返回。 且說煙年進宮,內侍領著,往太極宮而去。 先前曾說過,因崔玄暐是李賢師父,太平也常隨著李賢一塊兒讀書聽講,故而常去崔家來往,同煙年是極好的。 期間也曾邀請煙年來過宮中幾回,是以煙年并不覺陌生。 正往里走的時候,就聽見里頭有人道:“我不喝,這個太苦了。喝了也沒什么用!快點拿走!” 是太平公主的聲音。 那負責領著煙年往內的宮女道:“這兩日公主大概身子不適,每每就發(fā)脾氣,也不肯好生吃藥。天后甚是擔心,想到公主向來跟少夫人是極好的,只望少夫人多勸導勸導?!?/br> 煙年道:“這是自然?!?/br> 來至殿門處,里頭有人報說:“崔少夫人來了。” 煙年才要往內,走不幾步,就見太平迎面跑了過來。 兩個侍候的宮女跟宦官忙不迭地跟上,叫道:“殿下您慢著點兒,這身子還沒好利索呢?!?/br> 煙年忙緊走幾步,才要行禮,太平已經(jīng)握住了她的手。 太平仰著頭,兩只眼睛烏溜溜盯著煙年,卻欲言又止,只回頭嚷嚷道:“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你們都退下吧?!?/br> 內侍們面面相覷,最后是那送煙年進來的宮女道:“既如此,我們把藥放在這里,殿下什么時候想喝,就叫我們伺候?!?/br> 太平回頭道:“哪來這許多啰嗦。” 眾人方不敢多言,將藥盞放下,悄然退下了。 太平方拉著煙年,急急道:“師娘你隨我來,我有話問你?!?/br> 煙年只得從她,一塊兒進了內殿,就在席上坐了。 太平張了張口,眉頭先皺了起來。 煙年見她有遲疑的神情,便說道:“殿下想說什么?不打緊,慢慢來,橫豎我在這里,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的?!?/br> 她的神色和藹,言語緩和溫柔,太平先有幾分受用,心也安靜下來。 煙年察言觀色,便問道:“自從那件事后,我心里也始終惦記殿下,府內眾人雖不知情,我也不敢同他們說,但……自覺心也跟著殿下一塊兒去了,后悔自己那日為何竟偏偏出城。后來聽說無恙,才算是又得了一條命?!?/br> 太平所要說的正也跟此事相關,見她主動提起,便道:“不關你的事,本來在府內找不到你,他們都要拉我回宮,是我任性……是不是你府里的人為難你了?” 煙年搖頭微笑道:“不曾。府內的人都不知此事,只有夫君知道?!?/br> 太平睜大雙眼:“莫非崔師傅怪責你了么?” 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