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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怎么樣?” 安善道:“十八哥哥大概是為伯伯擔憂呢,精神氣兒都短了好些,方才聽高建說他又沒吃飯,大人,我好擔心他呀?!?/br> 袁恕己點點頭,小典忽然問道:“大人,伯伯當真是去治病了才離開的嗎?” 袁恕己道:“當然了?!?/br> 小典仰頭看看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袁恕己覺著有異:“怎么了,你嘆什么?” 小典目光躲閃,囁嚅道:“沒什么?!崩采?,兩個人便回去安歇了。 袁恕己目送兩小離開,回到桌邊兒,自言自語道:“那個孩子為何看著古里古怪的,好似有什么事瞞著我。” 他思忖了會兒,便看著英俊道:“你特意留在這里不肯回家,是為了什么?就不怕小弦子一個人在家里有個三長兩短?” 英俊道:“大人不是安排了高建在那里守著他么?” 袁恕己哼道:“你不必裝作沒事人一般,安善跟小典不是你攛掇著去的嗎?” 英俊道:“大人目光如炬?!?/br> 袁恕己描繪著他的眉眼,想到阿弦被附體之事他乘車趕到解圍,以及上次跟那些看不見的“東西”爭阿弦的時候,也是因為他及時來到…… 那會兒袁恕己抱著阿弦,因為英俊的到來,那些原本跟他“撕扯”阿弦的力量忽然減退,等到英俊靠前之后,袁恕己才徹底地抱著阿弦站起身來,那種壓制著他、跟他抗衡的力量消失不見。 他心里有個大膽的想法:“你、你不回去,是不是想……”又想起先前英俊說,讓“老朱頭”跟阿弦自行解決的那句話。 英俊道:“是什么?” 袁恕己悻悻道:“你好像是小弦子的救星,為什么上次他被鬼附身,你一到,那鬼就煙消云散了,上次也一樣。” 英俊不語。 袁恕己打量他清俊出塵的眉眼,超逸莊肅的氣質(zhì),忽地突發(fā)奇想:“你先前莫非是做道士的?” 他越想越覺著這個可能非常之大,而且越看英俊越覺著很有仙風道骨的風范——“是了,你一定是位道長,所以也有驅(qū)邪避鬼之能?想必還是位很有些能耐修為頗高的道長?” 英俊輕咳了聲,無法為袁恕己解惑。 次日雞叫三遍,天才放明。 馬車停在朱家門口,英俊下車,車夫上前推開虛掩的門:“先生小心?!?/br> 英俊自進了門,站在庭院當中停了停。前方的屋門里傳來隱隱地鼾聲,是高建因守了阿弦半夜,終于熬不住,正呼呼睡得沉酣。 英俊側(cè)耳聽了聽,臉色忽然一變,他轉(zhuǎn)身走到柴房門口,抬手一推。 虛掩的房門被打開,兩道好看的長眉微微皺蹙,他試著喚道:“阿弦……” 淡淡的一聲,在空空蕩蕩的屋子里飄起,又散去。 英俊抬眸,復后退一步。 他在院內(nèi)站了片刻,轉(zhuǎn)身往外。 門口,車夫正要驅(qū)車離開,驀地聽見動靜,卻見英俊去而復返。 清晨,淡藍的晨曦之色尚未完全散去的時候,城門尚未開。 一道人影從巷子里走出來,她走的極慢,身形有些搖晃不穩(wěn)。身邊兒還跟著一條狗,正是玄影。 守城的小兵一眼看見:“十八子?”其中一人忙趕過來,“十八子,這么早是要去哪里?” 阿弦道:“出城?!?/br> 那士兵看看她,擔心道:“你的臉色不好,腿上是有傷么?聽說老朱頭病了,你敢情是出城去苦巖寺找他的?” 阿弦啞聲:“是?!?/br> 士兵很是同情:“你這樣兒能走多久?你別急?!彼⌒囊硪矸鲋⑾一氐匠情T下,自己前去城門校尉那里稟明。 眾人都是知道“十八子”的,何況同又是公門里當差的,更加上阿弦如今是袁恕己身邊兒的人,所以眾人無不高看一眼。 如今見她平明出城又有傷在身,必然是因為擔心老朱頭的緣故。 兩個人向來相依為命,眾人都感念她一片孝心,那校尉便牽了一匹劣馬出來,道:“十八子,先騎著這一匹馬代步如何?” 阿弦點點頭:“是,多謝?!?/br> 校尉見她臉色雪白,雙眼卻紅腫不堪,道:“舉手之勞,不必這樣見外。只是……你可撐得???” 阿弦道:“我很好,不必擔心。” 校尉嘆了聲:“上次老朱頭騎驢出城,看著還很容光煥發(fā)呢,哪里會想到半路就發(fā)了急病了?可見天有不測風云,幸而如今有高人出手相助,一定會好轉(zhuǎn)的。十八子,你別過于傷懷了,要多保重才是?!?/br> 這會兒到了開城門的時辰,眾人忙將城門打開,目送阿弦跟玄影出城。 這匹馬兒雖非上等,卻顯然比步行要快多了。 阿弦打馬而行,一路所見,卻跟前幾日老朱頭經(jīng)過的時候……景色大同小異。 她同玄影一塊兒往前,經(jīng)過他經(jīng)過的地方,她原本以為淚都干涸了,不想仍是一路零落如雨。 豳州大營。 轅門處的守衛(wèi)看見一道纖瘦的身影步步靠近,身邊還跟著一只狗兒,當即舉手制止:“站??!” 那人卻并不曾停下。 士兵們見勢不妙,紛紛將手中長/槍舉起:“什么人,敢擅闖大營,還不站???否則格殺勿論!” 身后的守衛(wèi)士兵們聽了動靜,也紛紛手持兵器聚攏過來。 正在劍拔弩張之際,忽然一人道:“這人……看著眼熟,這不是之前來過的桐縣十八子么?” 另有一個也認了出來,忙道:“果然不錯,那只狗也是前兩天見過的,快去通報雷副將!” 這會兒阿弦已經(jīng)走到了槍尖之前,那士兵怕誤傷了她,忙將長、槍撤后:“十八子,沒有將軍跟營內(nèi)之人的通傳,你不得擅自入內(nèi),且站住?!?/br> 阿弦道:“我要見蘇老將軍?!?/br> 士兵道:“蘇老將軍不是說要見就能見著的,請容我們通報。” 正僵持中,雷翔趕到,忙上前將眾人的槍壓低:“不可無禮?!庇挚粗⑾业溃骸笆俗樱瑢④娨呀?jīng)知道你來了,你隨我進來面見將軍?!?/br> 雷翔領著阿弦進門,見左右無人之時便道:“十八子,你怎么忽然來了?難道……是因為朱老伯的事?” 那日是雷翔跟著蘇柄臨前去營救的,所以他深知內(nèi)情。 阿弦道:“老將軍呢?” 雷翔見她神色有異,又來的這樣不聲不響十分突兀,又問:“你來這里,袁刺史知道么?” 阿弦道:“我要見蘇老將軍?!?/br> 雷翔越發(fā)憂慮:“你見老將軍做什么?” 阿弦道:“我要謝謝他?!?/br> 雷翔心中略覺有異,但聽了這句,好歹略寬了心:“那還使得。”當即才領著阿弦又入了軍營,一路往內(nèi)來至議事廳上。 蘇柄臨早端然穩(wěn)坐,見阿弦步步上前,也看清她紅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