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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 這會兒,英俊卻緩緩站直了身子,血腥氣沖鼻而入,他的神智有些模糊,似乎有雜亂的刀兵響動,人仰馬嘶,鐵蹄烈烈…… 然后是現(xiàn)在,孩童們壓抑不住的啜泣跟不安的低呼。 英俊慢慢抬頭:“等等,且聽我說。” 黑臉跟矮胖對視一眼,不知他要做什么。 安善趁機跑到英俊身旁,用力抱住他:“英俊叔叔!” 英俊的臉上毫無表情,他仍是垂著眼皮,道:“記得叔叔教你們的么,現(xiàn)在開始,從頭背下去?!?/br> 安善仰起帶淚的小臉:“可是……” 英俊這才徐徐一笑,道:“叔叔答應你們,等你們背完了后,就帶你們?nèi)コ灾觳龅脑顼?,想吃什么就吃什么?!?/br> 雖然被恐懼所懾,但孩子畢竟是孩子,心思單純之極,聽說可以吃到老朱頭做的美味早飯,那一雙雙眼睛一下都亮了。 黑臉跟矮胖兩人嗤之以鼻,都以為是英俊在哄孩子的把戲。 黑臉咬牙恨恨:“這瞎子死到臨頭了,還在這兒……” 話未說完,英俊已若無其事地命令道:“現(xiàn)在都聽好了,一個挨著一個,像是往常唱歌兒一樣手拉著手?!?/br> 孩子們彼此相看,終于伸出手來,互相握住。 英俊繼續(xù)說:“然后,閉上眼睛。” 孩子們遲疑著,卻都慢慢地閉了雙眼,耳畔聽到那極溫和的聲音道:“‘豫章故郡,洪都新府’……開始!” 像是有一股難以遏制的勇氣突如其來,小孩子們彼此握著對方的手,握的緊緊地,順著他的號令啟始:“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 聲音洪亮而整齊。 矮胖皺眉:“吵死了!都給我……” 還未說完,便見英俊向著自己走了過來。 矮胖馬賊皺眉:“你果真找死么?爺成全……” 只聽到一聲甚是悅耳的冷哼,矮胖覺得頸間一涼,下一刻,“咔嚓”聲響,他的頭向著不可思議的角度歪了過去。 ——“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 黑臉跟其他眾馬賊早被這一幕驚得魂不附體,一人拔刀躍上:“殺了……” 眼前人影一晃,胸前如被重擊,喉頭腥甜,眼前發(fā)黑,同時手腕麻痹。 空手入白刃,刀已被奪。 ——“物華天寶,龍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 黑臉無法想象這是一個瞎子的身手,但他反應倒也極快,揮拳正要出擊,臂上陡然一涼。 低頭看時,幾乎慘叫! 原來半截手臂竟被悄然削落,而那一聲凄厲叫聲還未出口,刀鋒已行云流水般掠過頸間。 ——“雄州霧列,俊采星馳,臺隍枕夷夏之交,賓主盡東南之美?!?/br> 也就是在臨死時刻,黑臉馬賊終于記起來,自己是在哪里見過“朱英俊”。 殺戮仍在繼續(xù),而稚嫩的童音歡天喜地,越發(fā)高聲;“都督閻公之雅望,棨戟遙臨;宇文新州之懿范,襜帷暫駐。十旬休假,勝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滿座。騰蛟起鳳,孟學士之詞宗;紫電青霜,王將軍之武庫。家君作宰,路出名區(qū);童子何知,躬逢勝餞!” 作者有話要說: 么么噠,謝謝兩只~~(づ ̄3 ̄)づ╭?~ 來,給英俊叔叔鼓個掌~ 第60章 誅惡 先前袁恕己調(diào)兵欲往善堂, 因為得了那車夫傳信, 知道事情非同一般,故而他臨時改了主意, 挑選了十幾個身手出色的士兵,喬裝改扮, 裝作是善堂內(nèi)做工的匠人,先行前往探查情形, 伺機而動。 這些人潛入善堂,正遇見了那幾個馬賊,官兵跟賊就如同貓跟老鼠,天生氣味相沖,兩撥兒人馬迎面撞見,頓時發(fā)現(xiàn)對方乃是天敵, 一言不合,便交起手來。 袁恕己在外聽說里頭打了起來, 知道已經(jīng)敗露, 當下便不再掩飾,揮兵直入,幾乎將整個善堂都包圍了起來,那些尋常工匠見勢不妙, 慌張欲躲,袁恕己擔心有馬賊混跡其中趁機潛逃,便不許一個人溜走,都原地看押起來。 馬賊等見官兵人多勢眾, 且戰(zhàn)且退,官兵們窮追不舍,很快發(fā)現(xiàn)了黑臉跟矮胖的藏身之地。 此刻寺管跟幾名工頭亦被帶來,眾人見善堂內(nèi)大鬧起來,亂作一團,均都惶恐不已,齊齊跪地。 寺管道:“小人實在不知有賊人混在寺內(nèi),求大人饒恕?!逼渌麕兹艘捕伎念^求饒。 袁恕己問明屋內(nèi)共有多少孩童,又統(tǒng)算了馬賊的人數(shù)。 阿弦頭頂冒火:“你們可看見我阿叔了?他是不是也在?” 一名認得的工頭道:“我才來的時候正好兒看見,英俊先生跟那些孩子們一塊兒進了房中了?!?/br> 袁恕己聽到這里,正要下令攻入,便聽馬賊挾持孩童,口出要挾之語。 袁恕己哼道:“這些賊人兇性難改,若是答應他們,無異于放虎歸山?!?/br> 阿弦聽口風不對,忙叫:“大人!” 袁恕己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若放了他們出城,以這些人的所做所為,被他們挾持的孩子依舊會死!而且若是此例一開,以后圍剿馬賊的時候,他們便依樣學樣,也挾持些人質(zhì)來要挾,豈不是會害了更多的人?所以現(xiàn)在不必理會他們,一鼓作氣沖進去,將這些賊人盡數(shù)拿下,才是最好法子!” 這會兒里頭又傳來異動,孩童的哭泣跟驚呼聲交織,阿弦又聽見安善大叫英俊的聲音,她也忍不住扭頭叫道:“安善!阿叔!”拔腿往前跑去。 吳成上前將她拉?。骸笆俗樱灰p舉妄動,聽大人下令?!?/br> 阿弦眼前發(fā)昏,拼命掙扎:“讓我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殺死我做不到,放開我!” 就在此時,里頭傳出孩子們念誦的聲音。 外頭眾人聽得分明,一時茫然互看,不知是發(fā)生了何事。 阿弦腳步一停,此刻耳畔所聽,仿佛跟昨夜夢中相見的場景契合在一起了,心也似擂鼓般跳的甚急,阿弦大叫道:“不要!”用力推開吳成。 卻有一個人比阿弦更快,是袁恕己拔刀跳上前:“跟我入內(nèi),格殺勿論!” 身后十幾個高手跟隨袁恕己,似猛虎下山般沖上前去。 沖到門口的時候,正群童子念到“家君作宰,路出名區(qū)”,袁恕己一馬當先,將虛掩的門踹開,虎躍入內(nèi)! “童子何知,躬逢盛餞!”,清亮的背誦聲仍在耳畔回響,眼前所見,讓袁恕己呆若木雞,定立在門口無法動作。 身后幾名近身侍衛(wèi)也隨著涌入,眾人本是劍拔弩張,準備血戰(zhàn)一場,可當看見眼前情形的時候,一個個卻都如袁恕己一樣,魂驚魄動,無法相信。 正呆看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