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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罕,好好考慮一下吧!” “我不稀罕”幾個字,他還真差點脫口而出,半道被獰滅截住,張大嘴硬生生給咽了回去。 曦穆彤不與他多言,只向獰滅道:“先生,我們不能再在此處耽擱,不如盡早送更天儀入旋星宇宙虛境,暫時用虛境護六界周全?!?/br> 就要進入萬宇訣構(gòu)建的旋星虛境,獰滅面色深沉,贊同道:“沒想在我死后,還能見識氣勢磅礴的指天禪最高級,真是幸甚至哉。” 曦穆彤黯然搖頭,“先生過講了。莫說滅天咒之功堪稱天下一絕,哪怕僅妖王法術(shù),也足能對付眼前這惡魔。只可惜天有不公……”話到此處,便說不下去。 獰滅不在意地笑笑,又鄭重問道:“進入旋星虛境后,將發(fā)生什么,你我都很清楚。所以此時我有一個請求,也算此生最后一個請求,不知你能否滿足我的心愿?” 曦穆彤心頭一震,不假思索地回答:“先生有何需要盡請直言??v然有百個千個,彤兒也斷無拒絕之理?!?/br> 獰滅一拂衣袖道:“誒,彤兒言重,我豈敢在此時貪心?這個請求很簡單,就是想與你,再共飲一杯梨花釀。” 第二百零七章 末戰(zhàn)俠侶之內(nèi)疚 天儀閣內(nèi),更天儀激烈地逆向運轉(zhuǎn),每過一秒,就離世界末日更近一步。 天儀閣外,曦穆彤就要結(jié)出旋星宇宙虛境,將整架毀天滅地的儀器送上九宮旋星盤,然后將它引爆,與它一同化作宇宙里的萬粒繁星。 獰滅卻還在爭取,南宮向若能主動讓更天儀停轉(zhuǎn),就保他魂魄不散,用曦穆靈珠送回魔域舊國,他卻不置可否。 曦穆彤對他不抱希望,聽獰滅說有請求,立即點頭答應,卻原來是要與他飲下最后一杯梨花釀。 無論是在梨花坳,還是在縹緲殿內(nèi)的禪室里,梨花釀的酒香都曾令她心旌蕩漾。她懷念那獨特的香氣,絕非因貪杯中物,而是透過那層酒香,她能望見他:一道鮮紅的身影,拖著長長尾襟,從梨花飛雪中翩然飄至,捧起她被白狐咬傷的腿…… 在生命的最后時刻,能與他相會并共進一杯酒,是何等幸運?此刻她經(jīng)歷的幸福,不亞于絕望之陵那夜,他向她求婚時的震撼。 可是……一想起那晚發(fā)生的事,她就禁不住兩腿一軟,向后退去。 “彤兒,你這是……”料不到她會如此強烈地拒絕,獰滅既愕然又失望。 曦穆彤趕緊解釋:“不,先生請不要誤會!是……是彤兒不配享用你那杯美酒……彤兒此生,欠你一句對不起……” 一個請求,惹得她如受傷的小鹿般驚惶,獰滅心疼,再也不顧鎖息歸寧的痛楚,一把捉住了她的手。 “你到底在說什么?你哪里有對不起我?我把你害成這樣,一身冰骨痛一輩子,再也不能哭泣,還有怎樣的罪孽,會比這更深?我卻還要顧及重振妖族的重任,不能用余生補償你,我今生欠你這樣多,又怎還得起?” 獰滅動情地說著,淚水一串串打落下來,心痛遠蓋過了肌膚之痛。 滅天咒的反噬威力,已被枯朽道長的聚神丹吸走,曦穆彤被他握著,雖再覺不出火燙,妖界寶血的熱度卻還有殘留,故而寒體依然能感受他送來的暖意。這暖意令她愧疚得無地自容,疾呼:“先生有所不知,那夜其實我是打算……” “是打算與你共死”這句話沒說完,嘴已被獰滅用手掩住,含情脈脈,又帶著道不盡的復雜望著她道:“不要再往下說。無論你做過什么,都不會有害我之心。我無需知道那夜你曾想怎樣,只知一切都發(fā)乎于真情,與對我的不舍。除非你說我這想法是自作多情,并不附實,否則哪怕是陪你去死,我也在所不惜。” “先生……我……” 他情真意切地說到這份上,她還有坦白的必要嗎?或許他猜不出具體是何事,可就算她據(jù)實招認,他也根本不在乎。那么那個答案,還真不重要了。 于是她的沖動退去,不舍地掙脫他,輕聲道:“我愿與先生,共飲這最后一杯……” 南宮向縮在一旁,見這對情侶愛得纏綿悱惻,回想自己比石頭更加冷酷的一生,是既不甘又憤恨,冷冰冰插道:“曦穆彤,喝妖王的酒,你可得留神咯。桑雅要不是麻痹大意飲下我送的美酒,定然不會連她自己的心術(shù)都對抗不過?!?/br> 第二百零八章 星愿永存之共飲 絕望之陵一夜,曦穆彤險些拖著獰滅與她一起焚為灰燼,哪怕是進了虛寒谷,也自責至今。然而長時間的懊悔,被獰滅三言兩語化解,心中就只剩了對他的敬重與愛意。 南宮向冷言冷語的挑撥,確實令曦穆彤有所動搖?;蛟S獰滅這杯酒,是有心而敬,可于情于理,她又怎能拒絕?他不會害她,也不會在這時阻止她結(jié)旋星虛境,拿六界里萬千生靈的性命換她一人平安。只要有這信心,她還擔心什么? 梨花飄香,盛滿梨花釀的夜光杯,頃刻就送至眼前。獰滅確實是有備而來,連酒具都帶得齊整。她閉上眼,想忘記身處的是鐵龍洞,將進的是天儀閣,只想象正與羽風先生一起,坐在梨花坳的涼亭里對飲。面前一張石桌上,擺滿他親手烹制的精美小菜。 “彤兒,”他喚她。 她這才睜眼,低頭去看夜光杯。酒色無改清冽,輕輕搖晃,如給杯壁覆上薄紗。但若細觀,就能看出杯面淡淡飄浮一圈青暈。并且就算酒香撲鼻,也蓋不住其中暗含的血腥氣。 “他果然……”她悲哀地想,遲遲不敢接杯。 “彤兒,求求你,不要懷疑我,不要拒絕今生今世,這最后一杯酒?!彼鼻械貏袼?,哀求的眼神卻更暴露了別有用心的意圖。 “不,無論酒里有什么,我都必須喝下去,以不辜負他最后的心愿!”她抿住唇,下定決心就不再猶豫,一把接過夜光杯,一飲而盡…… 自南宮向?qū)x核心臟投入天球,更天儀就一直在發(fā)生巨變。 布滿圈環(huán)的渾儀用于觀測,這時能看到,球面整體布局混亂不堪,最里層的四游環(huán)猶如被人大力推動,帶著窺管左右搖擺,再不能通過它察看不同區(qū)域的情況。 地平環(huán)、子午環(huán)和外赤道環(huán)組成的六合儀凹陷下去,與黃道環(huán)、白道環(huán)和內(nèi)赤道環(huán)組成的三辰儀,幾乎處在了同一層面。正中的極軸忽然要承受雙倍壓力,連續(xù)幾處似要斷裂,看上去是險象環(huán)生。 渾儀代表天球,可怕的變化將爆發(fā)在現(xiàn)實世界里,那就是世界末日。通往天球,架在打水系統(tǒng)上的,是十幾級鐵鑄的臺階。他們走上去觀察天球--那四只黃銅小龍托舉的球體,卻哪還能見有什么小龍?只有一條完整的黃龍,張牙舞爪地盤踞在球體頂端,守衛(wèi)著儀核進入的圈口。 它的口里噴吐白氣,估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