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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不過是一個形式。在稽洛山時,曦穆仙本就審過你,并作出判決,只差行刑。奈何被我感情用事,從中攔截。所以這次審判,又可看作是那一次的延續(xù),詳細的審訊過程可以免去,以免浪費時間。作為你的主審官,我,江南子墨,對你的宣判如下:第一,從百年前,你自盡的那天起,就不再是江南世家中人,我謹將代表江南先祖,公告天下,與江南浣姝,斷絕一切兄妹名分,從此再無血緣關系。江南府邸里,所有與她有關的痕跡,都將被清除,她的名字,永不會再被人提起!” 文書手中的毛筆上下飛舞,江南君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楚明了地記錄在案。那人手速之快,看得靈宣洛眼花繚亂,很想阻止,但有心無力,如同在夢里看熱鬧。 云清灰褐色的疤臉沒有表情,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僅喉嚨里不停發(fā)著怪異的“嗚嗚”聲。 江南君繼續(xù)判讀:“第二,女鬼云清,假扮鬼王,殘害六界性命無數(shù),其罪當誅,再不可恕?,F(xiàn)判處你,冰獸鞭刑,由本人親自執(zhí)行?!?/br> 有落蟬香的原香藥丸支撐,江南君以為,他一定能保持堅強,無論對云清說什么,做什么,也不會再有特別的感覺。誰知說完“親自執(zhí)行”這句話,腦子里就轟然一炸,再看眼前的人與物,眼中就只剩了模糊的輪廓。 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云清之事,必須在失去知覺前完成,等喘息定,就抓緊時間,把話說完,“云清,你死罪已定,刑期就在這時。行刑前,你若能向天懺悔,對百年來造的孽有所悔悟,我尚能考慮擇一處寺院,為你豎一小塊牌位,以讓你魂有依歸。否則,你將永遠游離于六界之外,再不得超生!” 兩項宣判,無論哪一項,都堪比最為鋒利的利刃,寒光閃閃地直插進在場每個人的心里。 審判場上,鴉雀無聲,士兵與弟子們面無表情地持刀而立,連身后冒白煙的松明子火把,“噼啪”聲都減弱了下去。 第九百七十七章 孽女歸途之驚醒 江南君腦脈受損,生命垂危。云清毫不知情,生怕他不忍抽鞭,以至自己遺愿落空。二人交惡到關鍵處,她竟用最為敏感的血緣關系來刺激他。 百年前的仙魔宴上,meimei失蹤,江南君一直被思念與內疚糾纏。然而堆積百年的情感,卻似于一夜間散盡,他緊握曦穆彤的冰獸鞭,走到她面前,用極為平靜的語調,對她進行了宣判:一,正式驅逐她出江南世家,二,對她處以鞭刑,由自己這位兄長,親自執(zhí)行。 從審判開始,直到到現(xiàn)在,靈宣洛漫不經心地充當觀眾,直到江南君的“親自執(zhí)行”說出口,猛烈沖擊他的耳膜,他才奮力一掙,從麻木狀態(tài)驚醒過來。 “奇怪,我這是怎么了?為何忽然間就性情大變?哥哥情況不妙,我怎能任由他獨自面對云清,卻袖手旁觀?” 他對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漠然,完全摸不著頭腦,驚醒后,盧田玉的熱力再度傳來,他就意識到了這是怎么回事。 他一把拉出那靈玉,抓在手里正反面翻看,發(fā)現(xiàn)玉的正中,有晶瑩的水珠流動,如同眼中淌下的淚滴 “盧田玉哭了?它因何而哭?”他的心向下一沉,更加確信,剛才發(fā)生的事,是盧田玉用靈力cao縱他,令他麻木不仁。 見到玉生異象,他更恍然大悟,盧田有靈性,必是因被云清傷了個透徹,才狠心強行阻止自己出面幫她。 等想通這來龍去脈,他當然不會再被塊玉控制。但此時再看那兄妹二人,以及他們被火光投射在砂地上的暗影,他依舊不知所措,只能茫然地呆坐。 云清化散,已成定局,無論是站著宣判的哥哥,還是跪著聽判的meimei,兩個人他都想幫,卻都無從幫起。 說出云清其實已棄暗投明,此番詐降,不過是希望給江南君復仇的機會,江南君一定再也不忍心下手。 可繼續(xù)裝聾作啞,替云清欺瞞江南君,一旦那位哥哥得知真相,又將如何自處? 一時間,他矛盾得五內如焚,往事全擁堵進大腦,令他抓狂,瘋了似地在心里念叨,“兩兄妹走到今天,不僅斷絕了兄妹關系,其中一個,還正在宣布另一個的死刑,馬上就要執(zhí)行??晌疫@外姓人,該怎么做?” 他唯有再次低頭,悄然看盧田玉。這塊玉,經巧手工匠用金玉鑲嵌之法復合,雖少了以往的靈氣,卻多了幾分貴氣。 盧田玉不管恨有多深,云清也在里面呆過六十個干支,江南君若真抽下那一鞭,它可愿看在已泄過憤的份上,將她飛散的魂魄收攏回來?勸盧田這樣做,為的可不是云清,而是江南君。 無論此事結局如何,無論審判是否會進行到最后行刑的一刻,江南君都是一口氣頂在胸口,強逼自己死撐。 等今夜過去,云清已化作黑塵散盡,留在他心里的,將是永遠的傷口,再不可能愈合。這后果既已在預料中,他又怎能不為他的江南哥哥,做點什么? 云清身體干枯,流不出眼淚。盡管她想痛哭,也不能如愿。此刻的她,深刻體會到曦穆彤在心碎時,不能哭泣的無助,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她對她的仇恨與妒嫉消失殆盡,唯一所剩的,就是懺悔與歉疚。 第九百七十八章 孽女歸途之掙脫 江南君念最后的宣判決議,靈宣洛被他尖銳的言辭驚醒,意識到自己的麻木不仁,竟是因盧田玉而起,不禁既吃驚又失望。 他可還盼著,盧田與云清有緣,曾與她共度六十個干支,所以在她生命的最后時刻,能幫她一把,免除魂魄化散的厄運。 誰知,盧田玉不愿意。 云清自從悔悟后,心理上經歷的折磨,江南君一概不知。哪怕僅是仇恨,也還能讓他保持客觀,可一旦他被絕望吞噬,就再也不愿深究真相,只想把這一切結束,盡快結束。 落蟬香原香藥丸的藥力,不知還能持續(xù)多久,其實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支撐他獨自面對整場審判的是藥,還是內心的絕望。 在場之人,誰也看不出來,他真正期盼什么。其實他在渴望,能與她共同赴死。在生時,他沒能好好管教這個meimei,一疏忽就逼她走上邪路,等想拉她改邪歸正,一切都已太遲。 如果在另一個世界,人生可以重新開始,他一定會對重來的一切,加倍珍惜。他可以發(fā)誓,江南浣姝一定會做個好人,一定會在他的努力下,擁有完美的一生。 四下里,靜悄悄,人們唯一能聽見的,就只有自己的心跳。 好不容易,再次與江南君隔這么近,云清奇怪,過去怎就沒發(fā)現(xiàn),他是那樣想讓人親近? 云夜郎君正帶著顏九,在結界外等候。他們約定的見面限制,是一個時辰。一個時辰過后,不管里面情況如何,那二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