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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理解他的心情,其實他自己想到鳳涅,心里又何嘗好受? 所以水鈴兒悶聲不響,他便不去打擾他,只靜靜地站在竹劍上,看著飛從腳下掠過的青山碧水,獨自想著心事。 相比前往東海時有說有笑的兩個人,現(xiàn)在的他們,疲憊不堪,頹喪如同神魂已脫離**。 肩頭大任既已卸下,就無需再牟足勁兒趕路。他們一路走,一路心事重重地看風景,于三天后回到了稽洛山。 再次踏上稽洛山的土地,心中一股暖暖的、回家的感覺油然而生。 斗斗馬不停蹄地要趕去明珠峰軍營向兵龍兵虎二位大人報道,水鈴兒便與他道別,獨自落寞地走進了浮生殿。 盤腿坐在禪室里,他懷里緊抱曦穆彤留下的錦盒,一遍又一遍讀著她寫的信,腦子得不到片刻的安寧。他不住猜測,到底在她身上生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卻無法自己想出答案。 “師祖姑姑,你現(xiàn)在身在何處?鈴兒好想你,鈴兒有一肚子的話要對你說,求求你,讓我找到你好嗎?” 他放下錦盒,把信緊貼在心口,希望用這個法子,就能止住那一陣陣涌過心頭的驚瀾,不過到最后,卻適得其反。 終于他忍不住了,痛苦地大吼一聲,站起來將錦盒里的物品幾把塞進衣袖,然后幾步沖出禪室,直奔百香谷而去。 他迫不及待地跑進玄冰洞,趕到仙靈塚門口,就見那兩只玄天蟾已重新歸位,正老實地趴在冰門前,悠然自得地吐出玄天水,好像什么都不曾生過。 那扇曾被獰滅天子擊碎的冰門,已經人修復,現(xiàn)在緊閉得密不透風,沒有開門口訣的人,是不可能進得去的。 水鈴兒在門口呆立片刻,念出口訣,冰門“轟”的一聲向兩邊開去,他便大步走入,衣袖一拂,又將門在身后關上。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進入仙靈冢后,未先拜見四位仙靈。他好像忘記了周圍還有其他事物存在,眼里只有那張空蕩蕩的冰床。他走到床前,駐足而立,臉上寫滿心痛。 空空的冰床,寒氣漂浮,羽風先生為姑姑塑骨的那一幕幕,又清晰地飛進腦海。 他像個木頭人似的站了好一會兒,忽然一陣寒冷襲來,如電流般傳遍全身。 以他現(xiàn)在的身手,哪怕是呆在比寒冰洞冷上十倍的冰雪洞xue,也不在話下,所以這股寒流,并非來自體外,而是來自他心中所想。 “羽風先生,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掩藏得如此神秘?好吧,既然鈴兒現(xiàn)在已了無牽掛,那我何不就自己制定下一步任務,前去找你?如果我猜得不錯,通過你,我必能弄清楚姑姑究竟生了何事。她那些不尋常的表現(xiàn),是不是都與你有關?姑姑又為何要指定由你帶領我修煉指天禪七層?” 想到此,他倔強的面容透出一絲清冷,走到龍牙鏡前,毫不猶豫地火忍訣出手,擊碎封鏡的封印,然后一頭扎進了鏡子。 龍牙鏡里,迷霧依舊。水鈴兒快步前行,堅定地走向蒼茫徑。 他既已從龍牙鏡離開稽洛山,就沒打算再從那面鏡子里回去。 他需要重新研究那一條條詭異的阡陌小路,以期找到,與曦穆彤有關的線索。 他誓,哪怕是要將所有路線都試上一遍,也在所不惜,直到將他的師祖姑姑找到為止。(。) 第三百五十六章 禪功七層之心路 回到稽洛山后,水鈴兒始終無法放下曦穆彤,遂決定,入龍牙鏡找尋她的蹤跡。 一開始,他在迷霧里走得極快,可隨著埋入思慮漸深,腳步倒因被沉重的心情牽絆,慢了下來。不過,他最終還是順利走出迷霧,到達了蒼茫徑旁。 他本一直垂著腦袋想心事,但等抬頭看時,卻禁不住驚訝地大叫一聲,嘴巴張開后就再也合不攏--蒼茫徑,怎么徹底變了樣? 他算算時間,距上次入龍牙鏡才半月不到,那成百上千條交錯縱橫的白色箭頭小路,就不知何故通通消失,再也找不到了。 還有蒼茫徑旁,那根曾掛滿密密麻麻的路牌的木桿,現(xiàn)在密密麻麻的情景不見,上面整個就只孤零零地懸了一塊牌子。 他愕然注視這怪異的變化,等確信出現(xiàn)眼前的,確實不是幻象,才仰起臉去查看那唯一一塊路牌。 他道還看不懂路牌上的文字,因為過去那些文字,可都是彎彎的,一個也認不出來。不過很快他又現(xiàn),這擔心實屬多余,因為在這僅剩的牌子上,只雕了一個字,且還是他絕對認識的漢字:心。 “心”字的筆畫,蒼勁而隨意,在木牌上陷得極深,看得出是由一個內功極其高深之人,用手指插進木板,一氣呵成的。 他舉起手臂,手剛好能夠到那個字,便順著字的凹槽,輕輕摩挲。 “心?路牌難道是在意指,這成百上千條阡陌小徑里,最后一條路將通向的終點,是在某個人的心里?那將會是誰的心?” 他舉棋不定地斜倚木桿,呆望前方。 生在這里的巨變,不單包括那些消失的阡陌小路,連這僅剩的一條,顏色也不再是曾經的白,而是像血一樣的殷紅。 并且無論怎樣瞧,也找不到過去在小路一端,呈現(xiàn)出的箭頭,現(xiàn)在它看上去只是一條柔潤光滑的綢帶,在半空飄揚,一端連著這邊,另一端則一直飄向遠方,也不知是否是連接著,什么無盡而又神秘的虛空。 “誰能有這么大能耐,改變龍牙鏡里的設置,將整片蒼茫徑移走?除了羽風先生,這個人還能是誰?假如順著這條紅色的心路走下去,我就能找出答案,那我還等什么!” 想到此,他好奇心大起,就要心急地開始這探索之旅。于是他直起身,亮出二指,指貫禪力,夾住路牌后向外一扯,那鑿有“心”字的木牌就被他摘取下來,攥在了手心里。 摘下路牌就意味著,啟動心路的機關已被觸。那條本來飄得悠然自得的血色綢帶,頓了一頓,貌似遲疑片刻后,面向他的一端,就沖他飛奔而來。 此時龍牙鏡里跟著刮起一陣微風,那綢帶就伏在他腳邊,微微裊動。 這一次,水鈴兒估計他依然將如過去幾次那樣,一碰到路面就會像棵卷心菜,給這紅綢帶卷起來疾馳,所以他提前做好準備,在抬腳前就開始運用真氣護心。 誰知當他小心謹慎地踏上綢帶,另一個奇跡生了:綢帶竟完全不再似從前的白色小路那般暴力,只溫柔地搖晃兩下,便伏伏貼貼地鋪上地面,在眨眼功夫化作了一條真實的、可供二馬并行的紅磚路。 “哇塞!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才是真正的、心路!” 他震驚之下不小心松手,路牌就掉上紅磚路,在與紅磚相觸的一瞬,變成了一個乳白色箭頭。這箭頭倒是虛幻地浮在他面前,用箭尾朝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