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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擱在一邊,自己舉起冰獸鞭,準備甩出第三下。 云清一見大事不好,只能亡命地大呼:“哥哥救我--” 她的聲音嘶啞、破碎、充滿絕望。 大概是那“哥哥”二字,再次奏效。 江南君被她的呼聲驚醒,眼見曦穆彤馬上就要當著自己的面處死她,哪可能答應(yīng)?只身子向后一閃,就橫在了她與云清之間。 曦穆彤去路被阻,惱怒地喝道:“江南子墨,我道理說盡,你休要再這般固執(zhí)!她就算曾經(jīng)是你meimei,現(xiàn)在也早淪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女魔頭!我這冰獸鞭為千萬亡靈而抽,你憑什么阻攔?難道那些人,就沒有兄弟姐妹嗎?你若再不讓開,我保證連你一起抽!” 屢勸不進,她已勃然大怒,江南君卻只橫下一條心,出奇地平靜。 他答道:“曦穆仙,你抽吧,哪怕抽斷我全身筋骨,我也不會有半句怨言。我唯一的請求,就是請你饒浣姝不死,讓我?guī)?。她是我江南世家中人,理?yīng)由我這個兄長,按照江南家的家法處置!” 曦穆彤萬般無奈下,指著云清,恨恨道:“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這個女鬼,除去生著浣姝的臉,全身上下還有哪點像你meimei?江南浣姝死了,你真正的meimei,早在百年前就已自盡而亡,她是女鬼云清!” 江南君聽不進去,對著曦穆彤雙膝跪倒,兩行清淚淌落,苦苦哀求道:“曦穆仙,今日就當是我對不起你,不管她是云清還是浣姝,你都不能殺!除非,你先殺了我!” “你……” 曦穆彤手一顫,冰獸鞭“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 “子墨,你身為世襲人間使,三界安危與你息息相關(guān),你豈能如此糊涂?這百年來,你盡心盡職,服務(wù)于天下,哪怕被妖龍所傷,忠勇之心也從未改變。寧愿天下人負我,我也不會負天下人一人,這是你親口說過的話,難道就這樣忘了嗎?為什么為了這樣一個惡魔,你寧愿丟棄自己的原則,置天下蒼生于不顧?” 曦穆彤語重心長,江南君卻已走入死角,再也出不來。 他黯然道:“不錯,那是我說過的話。我江南子墨言出即行,絕不會輕易反悔??墒?,浣姝作為我的家人,百年前我已對她不起,現(xiàn)在怎么還能繼續(xù)對她置若罔聞,任你抽散她的魂魄?既然錯都在我,就讓我來接受一切懲罰。我對天誓,只要你今日放過她,我便帶她回江南世家,將她關(guān)進家族祠堂,再也不讓她出來害人!”(。) 第二百零四章 救兵出現(xiàn)之斷手 江南君苦苦哀求,希望曦穆彤允許他帶走云清。 并保證,他一定會看好她,再也不讓她出來害人。 曦穆彤只是搖頭,慨嘆道:“以你人間使這雙閱人無數(shù)的眼睛,只怕這話,連你自己都不可信吧?這鬼王覬覦的,可是神族統(tǒng)領(lǐng)之位。我不知她究竟使了什么詭計,能在關(guān)鍵時刻誘你出現(xiàn),但我可以肯定,只要她能活著離開稽洛山,必將逃回鬼山,再次把天下攪得天翻地覆。于是乎,又不知會有多少人死在她手里。江南君,你記住我今日所言,如果你真這么做了,必有一天,會后悔莫及。所謂旁觀者清,我絕不能害你,看著你往火坑里跳!” 說罷,不等江南君反應(yīng)過來,已不由分說地一把推開他,再飛將冰獸鞭吸進手掌,手起鞭落,將這第三鞭,準準地抽在了云清那看似花容月貌的臉上。 曦穆彤出手實在太快,云清與江南君都沒有防備。 云清撕心裂肺地慘叫一聲,疼得昏厥過去。 只見一鞭過后,那本來粉絨絨的臉頰,已有一道深痕嵌入其中。傷口涌出粘稠的黑血,血里還混雜著皮rou的碎屑。 等黑血稍有凝固,傷口邊緣又冒起黑煙,燒化皮rou碎屑,露出了白森森的顴骨。 “不--” 江南君心膽俱裂,絕望地喊叫著,眼睛里竟真的滴出幾滴血來。 曦穆彤一鞭得手,只需多加兩鞭抽中云清要害,就可以徹底把她結(jié)果,于是完全不顧江南君,馬上又舉起了鞭子。 江南君眼見是攔不住她了,也知道如果來硬的,自己肯定不是她的對手,情急之下,手腕翻動,一把把殷螭劍攥在手里,卻不劈向曦穆彤,而是大喝道:“彤兒我求你,我以我的左手作保,再也不放她出來傷人!” 說完手起劍落,殷螭劍一道紅光從他手腕劃過,就聽“咔嚓”一響,他竟已將自己的左手,硬生生斬落下來。 曦穆彤單聽他說的話,已是大驚失色,匆忙收回鞭子欲去阻止,卻為時已晚。 空氣與時間,二者似乎皆凝固在瞬間。 曦穆彤如被雷劈,呆立當場,仿佛一下子沒了知覺,變成了一個木頭人。 江南君手腕的斷面,猩紅色的血如噴泉般噴涌,提醒著曦穆彤,他為這個女鬼,是真的狠心自殘了。 云清這時蘇醒過來,動了動身子,慶幸自己的魂魄還在??僧斔姷窖矍扒榫?,也給怔住了,甚至忘了劇烈的傷痛,只是大張著嘴,木然看著那個舍命救她的人。 歸來殿里,沒人說話,也聽不到誰在呼吸,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吸血怪人,不老不死,凡有傷口,無論身體內(nèi)外,都會自動愈合。 許久后,江南君的斷臂面自動止血,傷口也生出新rou愈合,可這也意味著,他的左手再也不可能給接回去。 曦穆彤的心,已如玻璃般碎得散落一地。 她失控地沖過去,連扇他幾個耳光,如只獅子般怒吼:“你這個瘋子!為了她你值得嗎?” 江南君一動不動,任她的巴掌落到自己臉上,苦澀的淚水,已打濕前襟。 “值不值得?我還有資格考慮這個問題嗎?我對不起江南家歷代祖先,辜負了爹娘的厚望,現(xiàn)在做的一切,都是在向他們贖罪。你說,我值得嗎?” 曦穆彤緊捂心口,因為淚水已在那里決堤。 她問:“你口口聲聲都是為了先祖,為了爹娘,可你有沒有為自己想過?這個女鬼,從頭到尾都在欺騙你,利用你,甚至關(guān)你進西海私獄,受盡折辱。但你今天若執(zhí)意把她帶離稽洛山,只怕過去遭受的一切,都只能算你苦難的開始。因為從現(xiàn)在起,她每再犯下一項殺戮之罪,都會成為你心里的負罪,一條條疊加,我只怕你再活幾世,也不可能承擔得起!” 江南君大腦一片混亂,已聽不清她的話,淚眼朦朧地自語道:“我江南子墨向天誓,從今日起,如果浣姝再害人,就將記在我的頭上,讓我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第二百零五章 救兵出現(xiàn)之放行 歸來殿里,場面正僵持不下,大殿門口,卻有一把玉石之聲響起:“姑姑,我代江南哥哥求你,你放他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