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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放松下來。 不久后成績發(fā)布,介明妤和黎越的分數(shù)十分穩(wěn)妥,賀珊的分數(shù)稍有不足,也做好了轉報士官學校的準備。 七月中旬時周敏和林瀟一起回了一趟221師,來看望今年參加軍考的徒弟們和同年兵。這兩人如今一個在軍醫(yī)大學讀書,一個在家備考研究生,生活照著理想的方向在前進,仍在221師的幾個人看了,總覺得她們這次回來有些嘚瑟的意味。 林瀟說話是一如既往地泰然:“安啦,你們仨很快也要離開了。誒,介明妤,考研怎么準備,你有經驗分享給你師父嗎?” 介明妤哭笑不得,答:“我保研啊,沒什么能分享的。不過班長,你現(xiàn)在才開始準備是不是有點兒遲了?” 林瀟擺擺手,說:“不遲,不著急,兩年兵都當下來了,順其自然吧?!?/br> 這時周敏拿胳膊肘懟了懟身邊坐著的黎越:“你怎么樣?。?月份我能在新訓旅看見你嗎 ?” 黎越笑著表示自己沒問題,卻被周敏接下來的問題給弄得一愣:“對象談得怎么樣啦?” 黎越下意識看了一眼介明妤,以為是她提前把自己出賣了,介明妤也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周敏道:“看來是被我猜著了。你也別瞞著啦,去年每次取快遞你最積極,要沒什么事兒我才不信呢……” “師父你詐我?!”黎越意識到這一點,羞赧又生氣,卻還是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靳陽的事情從實招來,左右這會兒沒有別人。 周敏、林瀟和賀珊聽了,都表示如果黎越和靳陽這次都能考上也是不錯的,“學業(yè)事業(yè)和愛情都有了著落”。 黎越自己卻有些擔心——原本靳陽他們連隊是組織了去另一個營區(qū)的脫產復習的,還請了教員上課,但是靳陽偏要犯傻,申請留營繼續(xù)值勤,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說服了各級領導的,總之他就這么留下了。 這樣一來,值勤才是靳陽第一要務,復習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進行著。 黎越覺得靳陽這么做,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一定是因為她們女兵管理不便不能去另一個營區(qū),所以他決定留下來陪她——即使這種有距離的陪伴聊勝于無。 再加上后來在哨位上通電話被劉玉潔抓個正著,黎越就更加自責。要是靳陽這次能考上還好說,要是他考不上,黎越真是不知道要怎么樣才好了。 介明妤一再告訴她,分數(shù)都已經出了,按照一貫的情況來看,他們倆的分數(shù)都是沒問題的,黎越也只是勉強安了心,直到月底錄取結果出來的那一天,她親手拿了兩人的考號去查了結果,才算完全放了心——同一座城市,不同的兩所學校,只等去學校報到了,他們的戀情就能公之于眾,皆大歡喜。 但所有人都沒想到,即使他們都考上了,也沒辦法皆大歡喜。 黎越查完錄取結果歡歡喜喜地從樓上下來,女兵俱樂部里同年兵之間的玩笑還沒開上幾句,樓下值班的同年兵就帶上來了警衛(wèi)連派出去參加搶險的分隊有人被大水沖走的消息,不同于往日那些語焉不詳?shù)男〉老?,這一次下落不明戰(zhàn)友的名字說得清清楚楚——“靳陽”。 就在剛才,介明妤還問黎越要不要現(xiàn)在找段斐然幫忙帶個話,告訴靳陽這個好消息,黎越說不要去添亂而拒絕了。 大伙兒幫忙把暈倒的黎越往宿舍背時,介明妤便想——如果剛才接電話耽誤上一時半刻的,靳陽會不會就不會被水沖走了? 介明妤生在軍營,也穿上了軍裝,她知道軍人生來為打仗,她知道打仗勢必帶來犧牲??墒撬齾s忘了和平年代也有犧牲,原來死亡離她們也會這么近。 黎越躺在床上,已經轉醒,卻算不上十分清醒,眼淚倒是一刻不停地從眼睛里流出來。介明妤看見黎越這副模樣,心也被狠狠揪住,無所適從。 劉玉潔本來在技師宿舍跟技師們聊天,突然被宋昭若叫出來,如此這般說了剛才在俱樂部發(fā)生的一切,她急忙趕回來。黎越床邊圍著一圈老兵,劉玉潔皺了皺眉,道:“你們先出去,該干嘛干嘛,不許議論?!?/br> 介明妤不想走,仍被劉玉潔勸了出來,只留下她自己跟黎越在宿舍里。 待介明妤從宿舍出來,走廊里沒有其他人在,安靜得有些不像這個時間點的女兵宿舍。在這樣的安靜里,一個多月前王晉川跟她說的那些話又一次在她耳邊響起。 她不得不承認,王晉川的考慮并非全無道理,一天是兵,就要做好下一刻就要犧牲的準備,半分也僥幸不得。 所有人都在盼著故事的結局能夠向好發(fā)展,畢竟當時傳回來的消息只是說“下落不明”,但偏偏沒有那么幸運的事情發(fā)生。靳陽的遺體在不久之后從下游找到,221師和上級單位領導十分重視,接了他的父母來單位善后。 女兵排這邊要安排兩個女兵去陪同靳陽母親,劉玉潔思前想后,還是沒帶黎越過去,選了介明妤來接受任務。黎越自己尚且還需要時間來恢復,又如何去陪伴開導靳陽的母親呢? 這時候介明妤的錄取結果也已經出來,毫無懸念地被通信學院錄取進行九個月的任職培訓。但這份喜悅也沒能沖散靳陽的犧牲給她帶來的震撼和沉重感,她也需要一些時間去接受和消化。 平靜地面對死亡是人生的一個重要課題,她還沒能參透其中奧義。 靳陽的父母都是醫(yī)生——當初黎越決定考軍醫(yī)大學時很是說道了一番,除了她師父周敏會成為她的學姐之外,以后她和靳陽母親之間也會有共同語言。 不知道是極度悲傷使他們不能做出相應的形容,還是在醫(yī)院里見慣了生死以至于如今面對兒子的死亡也可以泰然處之,靳陽的父母并未表現(xiàn)出介明妤想象中那種悲痛,反而表現(xiàn)出了有些可怕的平靜。 介明妤總覺得應該讓黎越和靳陽有個告別,但又害怕靳陽沒有告訴過家里他們的事,自己多生事端。 然而不止是介明妤這么想,靳陽的父母其實也有著同樣的思慮。 一直到靳陽父母在營區(qū)停留的最后一天,靳陽的母親才趁著劉玉潔去遠處接電話的空當,拿著手機給介明妤看了一張照片,問:“姑娘,這個姑娘是你戰(zhàn)友吧,你能不能讓她悄悄地過來見陽陽最后一面?” 照片上靳陽和黎越靠在一起,笑得那么開心,兩人都穿著常服,肩頭是和介明妤此刻領章上一樣的兩拐。介明妤便明白了,這大概是他們去考試時偷偷留下的照片,除了第一年主持文藝晚會的公務照之外,僅有的合影。 何必要偷偷呢?其實劉玉潔什么都知道。 介明妤把靳陽母親的請求匯報給了劉玉潔,劉玉潔考慮片刻,還是松了口:“你帶黎越過來吧,就說是我同意了的,讓她調整好情緒,快點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