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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地執(zhí)筆,將自己的名字寫在了紙上空白之處,并用右手拇指沾了點朱墨,干脆地按下了指印。寶琴在蘇仲明書寫欠據內容之時,已靜靜地立在一旁過目過,對它的內容并沒有半分懷疑,亦也沒有反對,她選擇相信蘇仲明這一回。紙上的墨跡干透以后,蘇仲明將紙張整齊的折疊起來,藏入一只好看的深紫色的錦囊之中,拉緊金繩子,打上一個好看的結子,好好收起來。到這樣的時辰,毓佳打算要回去了,寶琴便隨他出去,送他到一夢齋的大門外,目送了片刻才回到門檻之內,關上大門,好好閂上。三日后,有人帶著懸賞告示進到了王宮里來,自稱是游歷多年的法師,拜見了樓天應。在暮豐社長大的樓天應,習慣做事謹慎,便命令法師當場做法,指著殿上值事的小宮娥三人,命令讓她們懸于半空中,如腳踩空云般。法師照辦了,一陣舞風弄月之后,小宮娥三人驚叫了起來,互相簇擁互相扶著,但看著自己的雙腳緩緩離開地面、懸于半空中,又不由驚喜萬分。法師只做騰升法片刻,便使降落法讓小宮娥們緩緩降落著地,最后收了法。樓天應相信這來者確有真本事,而不是什么江湖騙子,便迫不及待地親自帶他到那一夢齋。那時候才剛日上三竿,蘇仲明正在一夢齋內享用早飯,而一夢齋的大門也如平時那般緊緊鎖著。樓天應到時,見大門緊鎖,便命令侍者吆喝‘開門’。蘇仲明聽是聽見了,但裝作沒聽見,端著飯碗悠閑地繼續(xù)吃著早飯。寶琴瞥了瞥蘇仲明,見蘇仲明無動于衷,便也跟著無動于衷。侍者在外面喊了半晌,喊到嗓子沙啞了快要冒煙,便哀苦著臉求樓天應寬赦,樓天應極為不滿,不滿的是對蘇仲明在里面裝死的態(tài)度,怒火在胸中燃起,撇開侍者,沖到大門前,親自揚聲脫口一句命令。“再不開門!你就別怪孤不講人情!”蘇仲明聽罷,愣了愣,回頭瞥了一眼大門的方向,干脆地放下了飯碗,但稍微冷靜下來想了一想,再度端起飯碗,走到大門的背后,一邊繼續(xù)吃一邊回答:“不講人情就不講人情唄,這里有人稀罕你的人情么?”樓天應不由怒火沖天,惡狠狠脫口道:“孤不講人情,便是要沙人!放火!用王權制裁你身邊的所有人!”蘇仲明不屑地哼了一聲,答道:“我身邊只有寶琴,是你派來市候我的,你敢制裁她么?她要是出了意外,樓琳柔會不跟你翻臉么?你的王位還是樓琳柔給的呢!”樓天應被逼急,但卻是語塞,無法反駁蘇仲明的字字句句,索性映逼:“你給不給孤開了這個門?。俊?/br>蘇仲明一邊吃一邊答道:“我在吃飯,哪有空呢!”“你……!”樓天應所精心維持的王者氣質,在此刻全全散亂一地,任憑怒火駕馭,張口喊道:“寶琴!還不快給孤開門?”寶琴緩緩從屋中出來,但只站立在門檻之外,靜靜看著蘇仲明的后背和大門的背面,一句話也沒有回答。蘇仲明替寶琴回答:“寶琴也沒有空!我告訴你,這里面所有人都在吃飯!”樓天應氣急,但也唯有強行隱忍,問道:“那你們要吃飯到什么時候?”蘇仲明答道:“這誰能知道了?什么時候吃完飯也要看天意!你要是忙,改天吧!你要是不忙,那你喜歡等就在外面等著吧!”話落下,滿意的帶著飯碗轉身回到屋里。樓天應簡直要被逼瘋,但也只好站在大門外等著。侍者上前來,關切道:“陛下,讓卑職給陛下弄張椅子吧?”樓天應干脆答道:“不用,孤不信他敢讓孤等太久!”侍者無話可說,只好退下。一轉眼,兩盞茶的光陰過去了,緊閉的大門已然緊閉如初,門內也無動靜。樓天應負手在門外等候著,隱忍著內心的焦躁。此刻,蘇仲明早已吃飽了早飯,在屋內與寶琴悠閑地下棋,早已將門外的樓天應忘到了九霄云外。等過了五盞茶以后,雙手被凍得生疼的樓天應終于應了自己的性子,忍無可忍了,再度揚聲叫道:“你到底——要吃飯吃到什么時候?!”蘇仲明剛好落下一個棋子,聞聲抬起頭,看著寶琴。寶琴也抬起頭,迎著蘇仲明的目光,平靜地勸道:“公子,還是給他開門吧?若是真把他給逼急逼瘋了,對咱們都沒有好處呢?!?/br>蘇仲明微微皺眉,坦白:“我其實并不想讓他進來的……”寶琴說道:“折磨一個人,到這個時候也是該把固執(zhí)收回去了。固執(zhí)太深,遲早會害了自己,也難保全別人啊?!?/br>這道理說得挺像真有其事,蘇仲明不禁有些擔憂,仔細想了想,決定先按照寶琴說得話去辦,啟唇道:“去給他開門吧。”寶琴即刻立起身,這就去了,打開了一夢齋的大門。一開門,第一眼所見的便是一張冷如結了凍霜銅鐵一般的臭臉,寶琴只得含笑著,客氣地說道:“陛下早安呢!”樓天應冷冷答道:“早什么安!都快中午了!”說著,如風一般徑直從她身側經過,入了屋中。侍者跟隨其后,領著法師入了屋。寶琴看了侍者與法師一眼,不由好奇,趕緊轉身跟上。樓天應步入屋中,見蘇仲明靜靜地坐在桌前,而桌上正放著一個棋盤,棋盤里正是一個沒有殺完的棋局,不由冷冷地嘲諷起來:“之前說是吃飯,如今孤看到的是什么?”蘇仲明并不打算回答,只是問道:“你這次來,有什么事?”樓天應負手,微露得意地答道:“來履行幾日前的承諾?!?/br>蘇仲明不解:“承諾?我?guī)讜r承諾過你什么?”樓天應道:“孤說過,孤一定要將你身上的圖騰抹去!如今,法師已到!”蘇仲明聽罷,回頭,當即看到侍者身旁立著一個陌生男子,不似宮中人打扮,而且風塵仆仆的模樣,顯然是才剛進宮不久。想必……這就是那法師?——如此心忖,蘇仲明反倒是一點也不害怕,胸有成竹地反問一句:“你請來一個來路不明的法師,確信能達到目的?”樓天應答道:“一試便知。”蘇仲明擺出一副豁達的態(tài)度,說:“你想怎么試?”樓天應啟唇,不過,還沒有說出一字半句,那法師便自己站出來,對樓天應道:“陛下的吩咐,交給在下便是。”樓天應回頭瞥了法師一眼,便什么也不說,只轉過身,揚起右手,示意準許。法師到蘇仲明面前,只輕描淡寫:“這位公子,能否隨在下到屏風后?”蘇仲明無奈,只得走到屏風背面,法師也緊隨其后。止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