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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生出一點說不出的煩躁。卡爾戈到瓦倫的這條路在兩人非凡的步速下并不算長,他們很快來到樹林的邊緣,不遠處就是弗斯勒斯湖面泛起的鱗光,按照維利的說法,在一處湖邊的巖石后有一條地道,終點就在巨大的米里茨湖靠近瓦倫的一角,叫做庇里米利茨的湖側(cè)一處倉庫中。……麥倫克多家族多年來家大業(yè)大,底下難免生出一些想從猛獸口邊撿漏的禿鷹……這條地道是麥倫克多家族的一些支系成員用來走私賺零花錢的,它避開了許多防守重地,可以輕易越過警崗外那堆偵測儀器。“你就不能用「場」把那堆機器搞掉嗎?”走在黑暗狹窄得令人窒息的地道里時?;_終于忍不住抱怨了,黑暗對龍族的行動雖然不至于構(gòu)成障礙,但兩眼抹黑還是讓人很不愉快…而且他對跟隨維利的路線一開始就有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抗拒,這股不妙的預感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烈,假如只有他一個人的話,他會寧可另尋他法。“我的「場」并不是這種重視細節(jié)的類型?!币了_踏過幾處積水,隨口道:“我看阿奇倒是擅長這個。維利的話你不是聽見了嗎?他們既然有波長偵測儀,就不排除會有其他更精密的玩意,就算我能竄改數(shù)據(jù),也會顯的很不自然?!?/br>他的聲音在狹窄的地道里簡直就跟貼在耳邊一樣。白龍摸摸耳朵,覺的有些發(fā)癢。“我不覺得他真心想幫忙,我是說,他很可能跟麥倫克多是一伙的?!?/br>“我也這么想?!币了_不由得微笑,可惜黑暗中?;_看不見,“不然前幾個探員不會死的那么慘?!?/br>“我覺得,他肯定也準備了什么給我們,可是他既然是知道「內(nèi)情」的人,那么他話里的訊息多半會有些參考價值…雷射武器和波長偵測儀?他知道的可真多?!?/br>“……原來你也清楚,那你為什么還……”“海基羅,”白龍的名字在黑漆漆的通道中傳開去,帶著一絲甜蜜的意味。“很多事都很危險,但我們總不能事事回避?!币了_說道。“對異種而言,地球上安穩(wěn)的地方并不多…雖然異種有著超越人類的力量,但正因為這種力量,大部份異種都變得瘋狂走向自我毀滅的道路。和龍族一樣,異種常常直到死亡前都在流浪和藏匿……龍族不是兇殘的野獸,異種也不是機械,許多人卻忘記了這一點?!?/br>“也許…我正是因為這種理由才和DPB合作的,當年戴杜拉說服了我,他說DPB的作用并不是消滅所有非人類物種,而是調(diào)和,讓那些和平主義者能在世界上找到一處容身之所?!?/br>“我喜歡他的說法,所以順手的話,我不介意為了自己的方便解決一些礙事的人?!?/br>通道比想象中的要短,就在說完這句話后,異種的腳步停下了。“我們到了?!?/br>在地道的盡頭有一臺貨物用的簡陋的升降裝置,頂端有一個封起的入口,看上去走私的那些家伙就是從這里運貨物下來的。伊薩看了看上方,靜待了數(shù)秒后忽然開口:“看來上面已經(jīng)有客人在等我們了?!?/br>“什么?”?;_一愣,但緊接著他也聽到了那個聲音——微弱的音樂從另一邊傳來,是那種古老的薩克斯風奏出的藍調(diào),還帶著復古的留聲機的沙啞…只是據(jù)白龍所知,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保存完好的黑膠唱片了,只有人為制造效果的音樂檔案。一個走私用的倉庫是不太會放奏這種音樂的,除非里面有人。伊薩說的對,有客人在等他們大駕光臨。“上去?”他問伊薩。“當然?!?/br>龍族的字典里沒有不戰(zhàn)而逃這四個字,異種也不準備退縮,然而打開擋門后,看見的景象還是讓伊薩微微一驚。“是你。”門打開,兩人看見的是一副與四周格格不入的場面——以陳舊的木制倉庫、木板貨箱、灰塵和干曬食品的古怪氣味作為背景,赫然出現(xiàn)在中間空地的卻是一副十六世紀作派的場面——巨大的金漆牛角裝飾皮椅,椅上的男人穿著標準剪裁的西裝,那價值不斐的面料在他身上很貼服,而他正戴著早已禁售玳瑁眼鏡,裝模作樣地在看一本精致的紙質(zhì)書……那張皮椅右側(cè)甚至還放了一張小茶幾,上面昂貴的黃金花瓶里插著一朵嬌艷欲滴的紅色花朵,花瓣上還點綴了數(shù)滴水珠。簡直就像兩出電視劇硬生生被并合在了一起似的。倉庫燈光不弱,?;_敢肯定對方絕對不是因為視力上的問題才戴的眼鏡,就如同他那張一看就做過處理、只有眉頭額角看的出不協(xié)調(diào)的神經(jīng)質(zhì)臉孔。“你可真讓我一頓好等,伊薩?!蹦侨撕仙蠒荆痤^來。他的聲音特別低沉沙啞,當他緩慢地說話時那感覺就像一把鋸齒大刀正從你背上輕輕磨過。“自從你欺騙了我,讓我心愛的蘭可失去她耀眼的光芒后,我就只好獨自一個人回到家鄉(xiāng)休假。可你還是不請自來了,我只好在這座充滿魚腥的小地方等你?!?/br>他有著一雙顏色不很自然的綠眼睛,再仔細一看它其實是兩種顏色的混合——黃色和綠色的紋理一里一外地交雜在一起,襯著他下彎的腥紅唇角,讓它們顯得格外不友好。男人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伊薩,他將手上的書遞給他身旁的仆人,一個穿著復古女仆服裝的少女接過了它,將它緊緊抱在胸前。“德特勒夫?麥倫克多?!币了_道出了這個男人的名字?!拔抑谰S利有問題,卻沒料到問題不是出在道路上,而是你…”“維利?”德特勒夫浮夸起抬起眉,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喔,你是說卡爾戈那個小家伙?是我讓他請你來的,希望他沒有失禮…順帶一提,他的名字是庫利埃,也不是卡爾戈的鎮(zhèn)警——卡爾戈沒有鎮(zhèn)警,也沒有學校和醫(yī)院,那處可憐的廢墟在許多年前已經(jīng)失去它所有的居民,你恐怕只能從鎮(zhèn)外的遺址下找到它們?!?/br>男人頓了頓,又感嘆道:“當年死去的人可真多,是麥倫克多清理了它,讓它重獲新生…正如蘭可在許多年前也只是一個荒涼的無人海島,上面只有海鷗的糞便和羽毛,麥倫克多將它變成了世界聞名的渡假天堂,人們現(xiàn)在卻指責我們服務(wù)太過優(yōu)秀……”如同一場偉大的即興演說,德特勒夫一個人的聲音在天花高聳的倉庫里回蕩,而他身后那十幾個人卻悄然無聲,彷佛連呼吸都欠缺,好像他們只是某種人偶。“戰(zhàn)爭,可怕的戰(zhàn)爭…麥倫克多為戰(zhàn)爭做了那么多,我們重建家園,為人們帶來工作,發(fā)展事業(yè)…我們甚至支持環(huán)境法,清理了三座湖泊的殘余污染……對了,蘭可,我心愛的蘭可,幾個月前我遇見了你,我決定讓你登上蘭可的貴客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