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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看了顧枕瀾和傅其宗一眼,道:“你們修士的事我不懂,但是這位公子究竟有沒有中毒,我倒是有些辦法,就是不知道列位可愿讓我一試?”穆震不置可否,傅其宗嗤笑了一聲。顧枕瀾想了想阿霽目前,的情況,一時半會兒大概好不了,卻也不會更壞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也未嘗不可,萬一能找到問題的癥結(jié)呢。想到這,顧枕瀾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以,您試吧?!?/br>老大夫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還需要一些東西?!?/br>人家?guī)煾付紱]什么意見,穆震自然也沒什么可說的。穆震忙叫兩個弟子按照老大夫的吩咐下去準(zhǔn)備,那老者卻道:“不必這么麻煩,拿兩個盆子來就好,其余的便是一味藥,非得我親自熬不成?!?/br>那老大夫出去了約莫半個時辰左右,便端著碗黑黢黢的粘稠物體回到房里。顧枕瀾看了那碗東西一眼,實(shí)在沒法掩蓋臉上的嫌棄神色,索性也就不費(fèi)這個勁了。他皺著眉頭問道:“這東西不會是給我弟子喝的吧?”老大夫驚訝道:“當(dāng)然不是,這怎么能喝!”說著,他將那東西往顧枕瀾面前遞了遞:“您若是不放心,可以先看看?!?/br>顧枕瀾打眼一看便知道那玩意是什么熬的,只不過那配方他從未見過,更不知道是什么用途。他草草拱拱手:“不必了,您請吧?!?/br>只見老者將那碗里的東西圍著阿霽淋了一圈,一碗藥便只剩一個底兒了。等到藥汁蒸騰得半干了,他又碾了阿霽的一根頭發(fā),輕輕放進(jìn)碗里,等著它跟那藥慢慢融在一處。顧枕瀾不明所以,只是出于本能地一直盯著那碗看。然后,奇怪的事情出現(xiàn)了。待阿霽的頭發(fā)完全融在藥水中后,那黑黢黢的東西竟變成了一種柔和的棕色。“怎么說?”顧枕瀾緊張地問道。老者擄了擄胡子,臉上現(xiàn)出一種為難的神色。顧枕瀾登時肅然道:“老先生但說無妨,我可保你無事?!?/br>老者連連搖手:“不不不,這位仙長誤會了。”老大夫嘆了口氣:“從這后生的情形看來,他可以說是中毒了,也可以說沒中毒。”顧枕瀾:“……”他家阿霽果然不同凡響,中個毒都是薛定諤的毒,跟那些凡夫俗子就是不一樣!老大夫覷了一眼他的臉色,繼續(xù)道:“這后生查不出中毒的跡象,倒不是藥物或者下毒者手法高明,而是……”他頓了頓,斟字酌句地總結(jié)了一句:“他身上帶著種跟此地相克的東西,老夫才疏學(xué)淺,無從辨認(rèn),但大抵可以擔(dān)保,這少年一旦離開此處,便無礙了?!?/br>顧枕瀾若有所思,傅其宗幸災(zāi)樂禍道:“難為老先生為您鋪了這么大個臺階了;他這不是水土不服又是什么?”顧枕瀾來沒來得及開口,那老大夫便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道:“非也,非也。水土不服乃是……”大概人年歲漸長就是有些嘮叨,他足足念了半個時辰,翻來覆去地將“水土不服”四個字給傅其宗透徹地講解了一通,聽得傅其宗臉都要綠了。顧枕瀾看得十分有趣,直到老先生說不動了,才親自將他送出門外。酬勞之類的穆震自有安排,不必顧枕瀾cao心。回到房中,顧枕瀾愁眉苦臉地看著昏迷不醒的阿霽,直枯坐到了月懸中天。他心里有些為難:本來到穆家來,是為了尋那塊能開啟溯源卷的天青石,好救阿霽性命;可是現(xiàn)在他石頭沒找著,阿霽倒先病倒了。若要繼續(xù)找下去,他自己都拿不準(zhǔn)他這是不是本末倒置了。顧靜翕乖巧地在顧枕瀾的膝頭盤成一個毛團(tuán),問道:“師父,咱們是要回去了嗎?”顧枕瀾輕撫著她的毛,道:“……好,宜早不宜遲,我們這就走?!?/br>既然做了決斷,顧枕瀾二話不說便開始收拾東西。這一路上都有阿霽將他們打點(diǎn)得井井有條,這回輪到顧枕瀾自己,難免有些手忙腳亂。他才將行李打包到一半,便聽得三聲叩門聲。顧枕瀾手上動作一頓,門外那人便道:“顧掌門,是我。夜半三更討擾您了,萬望見諒?!?/br>第45章晉江文學(xué)城獨(dú)家發(fā)表顧枕瀾愣了愣,沒想到這時候還有人前來拜訪。他遲疑了一下,將手上收拾到一半的行李放下,略略抬高了聲音,道:“請進(jìn)來吧?!?/br>推門走進(jìn)來的是穆震。他的臉色不太好,但是看著房里亂七八糟的行李,卻也不十分意外。他好似有些魂不守舍的,漫無目的的目光在房間里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昏迷不醒的阿霽身上,無聲地嘆了口氣。顧枕瀾坦然說道:“本來也是要去找你辭行的,既然你來了,但是省得我那一趟。”穆震沒有接他的話,而是道:“我能坐么?”顧枕瀾點(diǎn)點(diǎn)頭:“那是自然。”穆震坐下之后好一會都沒有說話,半晌,他才終于道:“顧掌門,你要走了么?”顧枕瀾道:“是。原本答應(yīng)你的事怕是做不到了,實(shí)在對不住??墒俏壹野㈧V的這個樣子,我實(shí)在不能再在這兒多呆了。其實(shí)開棺那件事也不必非得我在場,有你家長老們足矣。就算你哥哥的死真有蹊蹺,兇手想必也跑不了?!?/br>穆震苦笑一聲:“若是這事情真有您說得這么簡單,那自然是好??墒恰?家務(wù)事不提也罷。您大概也猜到我的來意了,我確實(shí)是為了求您暫且多耽擱幾日的——您放心,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我是萬不能開這個口的。阿霽公子的病,我確是想到了個法子。”說著,他從袖口里掏出一個十分精致的木頭盒子來。顧枕瀾將那盒子接過來,只打開看了一眼,心頭便不由自主地顫了顫。那盒子里頭裝的是一塊晶瑩剔透的寶石,淡青色的紋路下頭似有波光流動。這樣的東西,一看便知絕非凡品。只聽穆震繼續(xù)道:“這是我穆家的祖?zhèn)髦?,把它戴在身上可避百毒,您一試便知。所以我這才敢斗膽請您再多留一日,待大哥的事情塵埃落定,顧掌門自可將這東西一并帶走?!?/br>顧枕瀾確實(shí)是收報(bào)酬的,畢竟他們天機(jī)山那么窮。而且以他的眼界,比這再貴重些的法器也不必放在心上。但是人家的“祖?zhèn)髦铩北悴煌恕K宦犕瓯阆雽⒛呛凶油苹亟o穆震,便聽得他繼續(xù)說道:“這便是天青?!?/br>顧枕瀾的手一頓,默默地又收了回來。穆震殷切地看著他,似乎極其盼望顧枕瀾能趕緊收下他這“傳家寶”。然而,顧枕瀾的手卻收了回去,穆震的眼睛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顧枕瀾肅然道:“穆二爺,我弟子這才中毒幾個時辰,你便拿出解毒的東西來。你難道不知道,這瓜田李下的一番作為,是很招人懷疑的么?”穆震一窒,繼而苦笑了一下:“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