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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打開——錢小三兒正蹲在小洞邊,埋頭舀水呢,水把他大半個身子都淹了,只露了個腦袋,旁邊還漂著不知從哪兒來的海藻,看著怪滑稽的。呂銘浩喊他:“三兒?什么時候到的?”錢小三兒樂呵呵地:“天剛亮就到了,看你們睡著,沒敢吵。這會都中午了,呂銘浩你可真能睡。晚上沒少折騰吧?”呂銘浩臉一紅,揮手趕他:“去去去,再胡說我打你!”錢小三兒把手里的小桶一扔,抱頭就往艙里躥。“媽呀,這海上太陽真夠毒的,看我這細皮嫩rou的,瞬間就黑了!”李樹還睡著,有點發(fā)燒,呂銘浩拿冰塊給他敷了敷,又問錢小三兒:“讓你查的事怎么樣了?”錢小三兒蹶著屁股在冰箱里找吃的,頭也不回:“跟你想的一樣,五年前,你們確實有交集。那年冬天,你們都坐過一班從莫斯科開往A市的列車,據說是新開通,縱貫亞洲的最美線路,很多人都慕名前去。但是恰好地,你們都在同一節(jié)車廂,你,張曉雅,還有李樹。”找到一罐可樂,錢小三兒打開喝了一口,擦了擦嘴,才又說:“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不,我接著又查了那節(jié)車廂的乘車名單,還好,五年過去了,那份名單還保留著。給。”他從身后的防水背包里取出個平板,打開遞給呂銘浩。呂銘浩快速滑動一下:“馮文正?”“沒錯?!卞X小三兒正色道,“那時你應該還不認識他?!?/br>這么一說呂銘浩也想起來了,那時他和張曉雅坐在左邊靠窗的位置,后面隔著兩排的位置好像確實坐著李樹,而過道的另一面,有個不起眼的小老頭,穿著黑色的呢絨大衣,懷里緊緊抱著一個木漆的小匣子,正是馮文正。錢小三兒說:“事實上,我在想,你們感染像素花,很可能跟這節(jié)車廂脫不了干系。你再看看其他的名字?!?/br>呂銘浩一目十行地把名單拉下去。劉一寶。涂紅繡,涂止明。蔡文瑛。這些人都是中途上車,上車時間不盡相同,但總有那么一個時間段,他們同處一節(jié)車廂中。錢小三兒繼續(xù)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在這節(jié)車廂中感染了像素花,成為病原體攜帶者。后來列車到站,你們陸續(xù)分散到全國的各個角落,把病毒傳染給更多的人?我懷著這樣的想法,以防萬一,又隨機調查了這份名單上的其他人,果不其然,他們也患了病,有兩個還爆炸了?!?/br>呂銘浩頓覺內心狂跳,記憶好像撕開了口,他清晰地想起列車快要到達A市前,曾經過一條隧道。那時他正跟張曉雅玩你寫我猜的游戲,車廂里靜得出奇,以至于他連一點輕微的玻璃碰撞聲都聽得一清二楚。當時還想,什么東西碎了呀,心里隱隱有種不好的直覺。如今想來,大約正是那時候,看不見的像素花四散了開來。有一點呂銘浩想不通。“如果說我們是病原體的攜帶者,那么在此之前的像素花病患要怎么解釋?我mama也是病人,而且她犯病的時間遠在五年以前?!?/br>錢小三兒撓撓頭:“這我也說不好。是不是你們感染的,其實是變異病毒?感冒還分好多種,難道像素花病毒就沒有點高端配置?”呂銘浩陷入了沉思。錢小三兒又說:“其實我覺得吧,想這些已經無濟于事了。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你們確實腦子被花吃了,高層也確實拿你們做過研究,可你們現在活下來了不是?當務之急,還是想想接下來怎么辦吧。呂家那邊已經有幾位從呂彥修那得到消息,說是你發(fā)生意外,命喪黃泉了?!?/br>“這個呂彥修!”呂銘浩冷笑起來,反正霧霾島在地圖上根本就不存在,炸和不炸,對外界本就沒有影響。昨日一役之后,說他發(fā)生海難也好,不知去向也好,總之尸沉大海,死無對證。呂家那邊,只怕又要天翻地覆了。錢小三兒仔細觀察他的表情:“現在怎么辦?咱們打個電話過去,詐個尸?”“那倒不用。”呂銘浩心念一轉,“就讓他們以為我死了吧?!毕肓讼?,又問,“對了,李博找到了嗎?”錢小三兒趕緊點頭:“找到了,昨天晚上就找到了,在原來的小樹林掛著呢。他運氣倒好,被沖到小樹林里,順手抓住樹干,爬到了高處。那兒有棵樹,平常不打眼,島沉下去后,才發(fā)現那樹其實是非常、非常高的,有好幾層樓那么高。李博就站在那樹的尖尖上,使勁向我們的船只求救?!?/br>呂銘浩聽到這兒也就放心了,背起李樹,對錢小三兒說:“行,走吧。你船呢?”錢小三兒指指船尾:“在那拴著呢?!?/br>幾人上了快艇,錢小三兒招呼船工開船,一路往東開,似乎很快就出了A市的范圍,小船沒法再走,他打了個電話,很快又來了輛直升機,把他們接到一艘遠洋巨輪上。巨輪喧囂著,在平靜的海面駛向公海。經過李博的細心照顧,李樹終于在傍晚時分醒來。他一邊喝粥,一邊聽呂銘浩把錢小三兒調查到的信息說了,然后擦擦嘴,做了點評:“有一點你們漏掉了。當時在列車上的,相關人員還有一個是你認識的?!?/br>“誰?”“唐斌?!?/br>“不對啊?!眳毋懞普f,“名單上并沒有他的名字?!?/br>“你去查整列火車的乘車名單,就有了?!崩顦渫崎_碗,從桌邊站了起來,“那時他在另一節(jié)車廂,偶然聽說我也坐了同一列車,就從那節(jié)車廂過來,跟我擠在一起?!?/br>“所以你的意識是,很有可能唐斌也像我們一樣感染了像素花……”呂銘浩倒抽一口冷氣,“可他根本一點癥狀都沒有??!”“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才是一具成功的樣本。你想想,不論是我,還是你,雖然最后靠大腦的意識戰(zhàn)勝了像素花,但都經過一番痛苦的激戰(zhàn),直至今日,都不敢說像素花已經被完全征服。我時常在想,那些研究人員,口口聲聲說我是最成功的樣本,可事實真的如此嗎?不見得吧。也許從我走進會議廳的大門,答應協(xié)助他們完成研究那刻起,我的病就發(fā)作了。正如你所說,我也只不過是個普通人,憑什么相信自己就有挽救天地的能力呢?如果高層意識到這點,那我也會被他們定義成失敗的樣本。“如果三個樣本都失敗,他們會怎么做?“當然是尋找新的成功個體。這其中,唯一從未病發(fā)的那人將會引人注目。“這個人,就是唐斌。“他不用和像素花爭斗,他的大腦或許不費吹灰之力就和像素花融合了。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倒覺得馮文正的主張是正確的,像素花在幫助人類進化,是人類進化史上不可或缺的障礙,人類只有戰(zhàn)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