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齊林的屬性之一：打仗必贏，沒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第27章大捷

大軍出征后，往日熱熱鬧鬧的靈光壇顯得格外冷清，所有人都隨軍南下了，空留一封又一封八百里加急的軍報不斷從前線傳來。

“齊將軍扎營雁蕩嶺，準(zhǔn)備迎敵?！薄褒R將軍率部出擊，雁蕩嶺首戰(zhàn)告捷?！薄褒R將軍兵臨九界北城?！薄褒R將軍攻城三日，已破北城?！薄褒R將軍……”

靈光壇堂前，又傳來一陣?yán)振R的聲音，韓水揉了揉眼，以為是信使來報軍情，忙不迭撐起身子，忐忑地候著。

可來者不是信使，而是蘇木。蘇木望著韓水那憔悴氣色，問道：“大人昨夜又在這兒睡的？”韓水抿了一口茶，淡淡道：“無妨?！碧K木道：“天皓那小子，昨夜發(fā)了高燒，還一直鬧騰說要見他的父親，大人您看？”

天皓如今十二歲，個頭竄得很快，已經(jīng)能跟著前輩們外出查案子了。這孩子平日不怎么生病，想來是因為擔(dān)憂前線戰(zhàn)事而急出的病。

一見著韓水，他兩只眼睛紅紅的，爭吵道：“韓大人，我也要去打仗，我要替父報仇。”韓水拉著他的手，平靜地安撫道：“你還太小，那戰(zhàn)場不是習(xí)武場，刀劍無眼。”

天皓急了，甩開額頭上覆著的濕巾，糾纏不休：“我父死在九界，我就是豁出性命也要殺一兩個敵人，豈能坐在這里看戲？”

此番少年壯志，著實令人起敬。韓水一笑，拍了拍那張倔強(qiáng)的小臉，對他言道：“殺敵一二不成問題，可你若真想替父報仇，就該習(xí)得行軍用兵之道，做一個將軍?！备羧?，韓水命蘇木到藏書閣討了一副上古兵書，贈予天皓。

卯時，剛亮，灰蒙蒙的天上飄著零星細(xì)雪，一騎流行馬八百里加急而來，小將披著殘破軍袍，馭馬閃過空靈的大街小巷，用嘶啞的帶著血的聲音喊叫著：“軍報！”

軍報傳至靈光壇，小將喘著氣道：“齊將軍率部深入九界腹地，被困于墨赫的重圍之中！”

空留韓水在案前慌亂地翻弄著一張羊皮地圖，面色慘白，連端起茶水喝上一口的氣力都沒有了。

田胥和蘇木看著心疼，安慰道：“齊將軍十二歲征戰(zhàn)沙場，十六歲號令三軍，經(jīng)驗豐富，不會出事的?！?/br>
這之后，前線再無消息傳回?；食抢锪餮运钠?，有說齊將軍戰(zhàn)死了的，有說齊將軍投敵了的，攪得人心惶惶。西邕王云安聯(lián)合十幾名朝臣，上奏疏要求女帝撤回閱天營大軍，夜夜跪請在宮門前。

風(fēng)雪不止，夜月慘淡，韓水一人在影閣里坐著，望著窗軒外那披著銀毯的皇宮三重殿。他剛喝下幾壇烈酒，萎靡不振的，耳邊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他皺了皺眉：“齊林，你個騙子……”

一襲黑袍，不是齊林，此刻卻已經(jīng)站在面前了。韓水淡淡笑道：“尚書大人，好久不見?！?/br>
冬青解下絨袍，罩在他的身上，語氣不卑不亢：“韓大人，散步謠言的商賈小販，我派人抓起來了，悉數(shù)關(guān)押在刑部大牢。”

韓水凄然一笑，眸中映著月下蒼雪：“查不查無所謂了，讓西邕王他們鬧罷，我只求他活著?！?/br>
冬青咬了咬牙，一把摁住他的雙肩，前后搖晃著，冷言道：“若皇上真被云安他們逼到下旨撤軍，齊將軍就是沒死在戰(zhàn)場上，回來也得死在朝堂上?！表n水一怔。

接下來一段時間，韓水振作精神，在冬青的協(xié)助下，查清了城中散布流言的九界jian細(xì)，并召告天下以安人心。

完事后的夜里，幾個人在茶肆吃點心，冬青結(jié)賬，打包了一些蛋黃酥回來，對韓水道：“帶著罷，你這一品的官兒，難得街邊吃點東西?！?/br>
韓水接下，回了一句謝謝。冬青一愣：“不就幾吊銅錢的事?！表n水淺笑道：“謝謝你，和我一起度過這些難熬的日子?！?/br>
千里之外的九界北疆，漫天大雪洋洋灑灑，將營地鋪蓋成一片蒼白景象。營里的士兵們忙碌穿梭，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像螞蟻，團(tuán)團(tuán)在轉(zhuǎn)。

中軍帳里，繡著“齊”字的大旗牢牢地被凍在柱子上，收旗的士兵抬頭望了望，對著手心呵口熱氣，把麻繩一扯……凍脆了的旗，“嗖”一聲掉下，扎在了雪堆里。晉瑜剛好路過，搖了搖頭：“嘖嘖，大兇之兆?！?/br>
齊林又要往南進(jìn)軍了，照他的說法，越往南邊越暖和?？稍跁x瑜看來，越往前行越艱險，再打下去，年都過不成了。齊林笑道：“咱過不成，他墨赫也過不成?！?/br>
大軍所經(jīng)處，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接連拿下了數(shù)十座城池。

隨后，齊林?jǐn)嗔税l(fā)往云夢的軍報：“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br>
他知道這是墨赫的陷阱，他偏偏要往里鉆。他在等一場決戰(zhàn)，他要一舉摧毀秦蓁營，一片鐵甲都不留給九界。

墨赫派使者往閱天營遞上一封戰(zhàn)書，約齊林古畔城同臺宴飲，共觀兩軍大戰(zhàn)。

為探聽虛實，齊林下血本，好生宴請了當(dāng)?shù)氐膸孜淮迕?，一番閑談扯淡。待心中有數(shù)，不慌不忙地排兵布陣，又仔細(xì)同晉瑜和蕭達(dá)商定好戰(zhàn)術(shù)，決意赴約。

臨行前，齊林叫來了半夏。半夏眼睛一圓：“為何是我跟你去送死？”齊林笑道：“萬一沒死，還得有根舌頭去和韓水大人講這英雄故事?！睍x瑜在旁聽著，一拳打在齊林的肩上，眸中盡是熱淚。

古畔戰(zhàn)場，兩軍列陣，兩邊都說起風(fēng)流話。墨赫捋著胡子，笑道：“閱天營這幾年的變化，的確令人刮目相看?！饼R林星眸一彎：“好眼神?！蹦漳嬒乱豢诰疲骸褒R將軍真不客氣?！?/br>
閱天營機(jī)動靈活，秦蓁營持重沉穩(wěn)，兩邊皆不約而同地設(shè)了埋伏和攔截，有動有靜，把各自戰(zhàn)術(shù)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齊林深入敵境，本不占優(yōu)勢，但他還有最后的一步棋。

日光西斜，滿片原野上血霧彌漫，齊林鎮(zhèn)定自若地飲完杯中酒，然后笑著對墨赫身后的副將眨了眨眼。墨赫又如何會料到，他的副將天嵐，是齊父早在十余年前就埋在秦蓁營的一柄寒劍。

閱天營勝了，慘勝，勝得不怎么光彩。齊林和半夏在天嵐的掩護(hù)下，殺出重圍，重返城下戰(zhàn)場，全殲秦蓁營數(shù)十萬大軍。

然而命運(yùn)公平，墨赫雖然端坐古畔門樓沒有逃跑，卻用一支穿楊箭射中了背叛他的天嵐。而后，漫天揚(yáng)塵，萬物似乎都在叫囂，將士們架云梯攻上城墻，占領(lǐng)城池，生擒墨赫……

這些，天嵐沒有看到，在最后殘喘之際，他把染著自己鮮血的牙嗤短匕交到齊林的手上，笑道：“把這個給天皓，告訴他……”話沒說完，人已去，蒼野之上，又多了一具尸骸。齊林含淚，為英雄閉目。

天凊四年，云夢舉全國之力南征九界，于古畔城殲滅秦蓁營全數(shù)軍馬共計五十萬，收復(fù)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