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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的距離。然而霍星辰卻跟沒發(fā)覺這距離意味著什么一樣,伸直了耳朵繼續(xù)努力去跟上那段韻律。直到此刻,韓啟凌的眼神才真真正正變了。仿佛看到一個怪物,又仿佛看到什么震驚他的事實,連呼吸聲都了幾個拍子。霍星辰回過頭來,“海巫是什么?”在他的上一次經(jīng)歷中,可從未遇到過海巫這種東西。韓啟凌不知為何,竟也托盤而出了?!昂N谆筐B(yǎng)士兵和仆人,海怪是士兵,具有強大的戰(zhàn)斗力和各種各樣的能力,比如引得船員們跳海,它們就在海面下等著帶走食物。”他將船員形容為怪物口中的食物,表情沒有半點不適。“仆人則是由人類變成的。活體祭祀后,將靈魂從體內(nèi)剝離出來,經(jīng)過海巫的咒語,形成新的海底惡靈,和大海成為一體??梢哉f,它們就是這片海域的一部分。當年最后活下來的那一百多個船員,就是它們?!?/br>“剝離?”霍星辰一驚。這家伙難道就是在這里把蘭斯洛給剝離出去的?韓啟凌眼神似笑非笑,“你的表情不像驚訝,反而像知道什么?!?/br>在那極具穿透力的目光下,霍星辰不自在地偏過了頭去,心想:還不是生怕嚇醒了你,不然我早暴露身份了。他這一偏頭,目光正好對著窗戶,眼神一變:“結(jié)霜了!”“嗯,到了?!表n啟凌伸手碰了碰,捻了捻冰涼的指尖。隨著他這一句話,屋門被打開,外面黑黝黝,漫著鋪天蓋地的霧氣,空氣冷得像是能讓人體內(nèi)的熱血都凝成冰。敞開的屋門就像一個歡迎他們?nèi)肟拥暮诳?,你進,或者不進,它都在那里。“你隱身吧?!表n啟凌淡淡說。霍星辰沉默了一下,說:“你自己小心?!彪S后就激活了隱身卡。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不過韓啟凌知道他還是在自己身邊的,輕輕地笑了一下,邁進了黑暗中。霍星辰追上去,在黑暗中辨識著韓啟凌的氣息,然后跟緊了。在黑暗與冰冷中前進了很長一段路之后,路的兩旁開始出現(xiàn)慘白的臉龐——是那些早已死亡、變?yōu)楹I蠍红`的船員。惡靈們站出了一條路,韓啟凌踏了上去,在穿行了近百米后,終于來到了盡頭。一顆藍色的、拳頭大小的水球漂浮在半空中。那種藍,不像蔚藍的天空那樣澄凈透明,也不是畫家紙上絢麗的藍。而是像極北冰原之下的海水,有點淡,有點空透,還有幾分冰冷渾濁,一種像藍色琉璃一樣混沌的藍。看上去很普通,只稱得上是有幾分漂亮的水球,卻有著一種令霍星辰都覺得毛骨悚然的感覺,仿佛面對的是一種深不可測、來自未知地帶的力量。水球一蕩,發(fā)出一股奇異的震動,產(chǎn)生出那股十分熟悉的韻律。是海巫?!韓啟凌腦子一嗡,精神恍惚了一下。在霍星辰看來,就是海巫先吼了一聲,然后韓啟凌搖晃了兩下,就跟能聽懂海巫的話了似的,嘴唇一開一合發(fā)出奇異的聲音,跟海巫交流了起來。霍星辰聽不懂他們說什么,有些心急,卻只能憋著,好不難受。過了好一會兒,韓啟凌和海巫之間的交流才停止了。接著,他越過海巫,朝著海巫身后的一條石階走了上去,一步一步,緩而有力,背影沉默。霍星辰有些不安,想要追上去,腳步還未及踏上石階,韓啟凌就像是料到了他的行動一樣,輕喝聲在耳邊響起:“別上來!也別出聲。看著就行!”霍星辰定住了腳步。韓啟凌走了幾步,離最上方那塊石臺只有一步之遙。他又一次傳音。“你參加過我的葬禮嗎?”霍星辰一愣,不了解他怎么突然跳躍到了這個話題,卻沒出聲,事實上他也能隱隱感到,韓啟凌并不是真的想要得到他的回答。同時,他當然也不敢出聲。這是韓啟凌的夢境,他要看的韓啟凌順其自然走下去之后是結(jié)果,而不是因為他的參與而導致什么夢境改變。即使是在韓啟凌的夢境里,他也能感受到海巫的強大,這也是韓啟凌傳音讓他別出聲的原因——出聲了,海巫就發(fā)現(xiàn)了。霍星辰就那樣看著韓啟凌邁出了最后一步,然后轉(zhuǎn)過身來,以一種獻祭的姿勢張開了雙臂,微微仰起頭,對海巫說了什么。緊接著,一潑人血不知從何而來,自韓啟凌頭上傾盆潑下,將那個男人全身染紅,直如浴血。下一刻,所有惡靈猛然睜眼,以餓虎撲食的姿態(tài)朝著韓啟凌噬咬而去!霍星辰眼睛猛然睜大。一個又一個黑色的齒印出現(xiàn)在韓啟凌的身上,明明沒有驚心動魄的傷口,卻讓人明明白白地看得出,他的身上,有什么東西正在飛速消失。也許是靈魂,也許是生命力。白色的惡鬼宛如潮水,終于將整座階梯和階梯盡頭的男人吞沒。霍星辰木然站在原地,想到的卻是日記殘頁中提到的“獻祭”與“交換”,和自己上一次在這個世界時,只遇到了海怪和食物缺少的危機,卻從未見過這些可怕的惡靈和更加深不可測的海巫。他渾身發(fā)抖。第97章犧牲犧牲。這似乎是韓啟凌絕對不會去做的事情,但好好一想,這又一定會是他會去做的事情。一個以團隊利益為導向、理智多過感情的人,如果能以一個人的犧牲換來團隊的存活,他確實會選擇犧牲那個人。即使那個人就是他自己。他判定自己有不得不死的理由——星組更加需要一個強大的霍星辰,也需要保留人手。所以以一個人的命,去換霍星辰存活和海巫不出現(xiàn)在本場關(guān)卡中,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當然,這其中或許也有他的某些個人想法在影響。可是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死去的人一死百了,活著的人卻還要背負著重擔遭罪受。目睹夢境的主人死亡,霍星辰扁著嘴等待著夢境破滅,等待韓啟凌醒來。他連到時候要用什么樣的姿勢撲上去抱著老韓哭,要用什么表情嚶嚶嚶,要哭到多么慘烈的地步、哭多久,以及要讓老韓答應遭受心靈暴擊的自己什么條約都想好了。奈何夢境就是遲遲不破。一腔哭意梗在心口,把小霍隊長臉都漸漸憋紅了。周圍的景象在這個時候發(fā)生了奇異的變化,好像時光流逝般,所有東西都快速運動了起來,形成了無數(shù)流淌的光線,迷幻的景象將摸不著頭腦的霍星辰圍在中間。緊接著,他站立的地方也迅速變換著,一會兒是破敗的甲板,一會兒是水面,一會兒是浮冰,一會兒是荒蕪的陸地,最終影像變幻的速度漸漸減弱,停在了一片望不到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