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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親生的丫頭還能認錯不成。 雖說有些愧疚,劉氏倒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對,如果不是有這個機會上門,自己一家五口只能等死,有活路了自然就要奔著活路走,哪有等著死的理兒。 碧青見她娘的表情,心都涼了,餓死雖然慘了點兒,可在這個古代的社會,一個女孩被賣掉恐怕比餓死還要慘。 她定定望著劉氏喃喃的道:“你,真把我賣了?”即使已經(jīng)猜到了結(jié)果,碧青還是寄望她娘能搖搖頭。 劉氏沒有搖頭,卻也沒點頭,她只是又嘆了口氣:“青兒別怨娘,娘也是沒法兒了,不過,娘問過了,王家是個老實人家,家里地不少,又不比咱們這邊兒鬧災,這兩年那邊風調(diào)雨順的,地里打的糧食足夠一家子吃的,你嫁過去至少不會挨餓?!?/br> 碧青怔了一下,心里不覺松了松,卻又想到什么,一顆心又提了起來,暗道,自己傻了不成,什么好人家娶媳婦兒會找上她們家,難道殘疾?或者瘋子?甚或更糟…… 想到此,碧青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她娘:“王家為什么找上咱們家?”劉氏知道這事如何也瞞不住,干脆就跟女兒直說了。 聽完了她娘說的,碧青才算明白,簡單說,這王家就是個挺平常的農(nóng)家,家里有兩個兒子,王大郎,王二郎,五年前朝廷用兵,征了王大郎去當兵,這一去就沒影兒了,十有八九兇多吉少,不然也沒說連個信兒都不往家里捎的。 王二郎年紀小,到今年也才十歲,三年前,王大郎的爹死了,丟下孤兒寡母的,日子本來就不大好過,偏趕上今年二郎又病了,病的狠了,就有人說娶個新人進來沖沖喜。 本來給王二郎沖喜應該給二郎娶,可大郎還沒媳婦呢,這么著不和長幼之序,雖說大家心里都知道,這么多年沒信兒,人早沒了,可沒確切的死信兒,王大郎就是個活人。 白等媒人給出了這么個主意,給大郎娶一房媳婦進來,也算王家的喜事,這一沖,二郎的病沒準就好了,也不用再巴巴的給二郎娶媳婦兒,一舉兩得。 明知道人沒了,誰家肯把閨女嫁給王家,王家又不是多有錢的主兒,這才拖人拐彎抹角的說到了沈家門上。 碧青聽了倒是松了口氣,要是真讓她嫁給個什么男人,還真難為她,這么著倒也不錯,她娘說的是,再這么下去,她們一家五口只有等死的份兒,自己嫁出去,一家子就算有了一條活路。 而自己,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家,也不用擔心露出馬腳,最近,她總覺得,劉氏看自己的目光有些疑心,畢竟是母女,女兒換了人,能瞞一時,恐不能瞞一輩子,若是揭破,估計會被當成妖怪燒死,尤其現(xiàn)在正值災荒,人們對這些事尤其敏感。 故此,這時候走了也好,至于到了王家如何,碧青暗暗搖頭,如今這般境況也顧不上這些了,先活命再說,至于以后,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 2 章 “青兒別怨娘,娘也是沒…… “青兒別怨娘,娘也是沒法兒了,沒法兒子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先保住命再說,娘也舍不得你,可家里……”雖說這是唯一一條活路,到底是自己的親閨女,這一進門就守寡,往后的一輩子還有什么指望,劉氏心里難受,嘴里便顛三倒四的絮叨著。 碧青暗暗嘆了口氣,這個家最不容易的就是她娘了,既是妻子又是母親,本該是這個家頂梁柱的爹,如今卻躺在里屋,奄奄一息,一家的生計全部壓在她娘身上。 她娘的年紀也才三十出頭吧,在現(xiàn)代正是最美的時候,有女孩的美麗,女人的風情,更有獨立的事業(yè),三十是女人最綻放的年紀,可她娘卻被苦難饑餓折磨的憔悴蒼老,衣裳破舊,頭發(fā)蓬亂,臉如菜色,因長期營養(yǎng)不良,臉都是腫的,唯一能看出昔日秀美的也只有五官。 從五官上看,她娘應算頗有姿色的女人,只可惜,再有姿色的女人,這時候也沒用,碧青不怨她娘,她娘已經(jīng)盡到了一個母親所能盡的最大努力,自己是這個家的長女,即使內(nèi)里不是,這個人也是,她就有義務支撐這個家。 碧青站起來走到鍋臺前,裝了一碗菜粥端過來,遞到劉氏手里:“娘,吃碗粥吧,爹病了,您不能再病,這個家以后還靠著娘呢。” 劉氏停住絮叨,抬頭看著女兒,眼淚唰就落了下來,忽的放下碗,伸手把女兒攬進懷里:“青兒咱不嫁了,不嫁了,就這么一家人守在一起,死活由命吧?!?/br> 即使已經(jīng)餓的沒什么力氣,依舊抱的那樣緊,緊的碧青都覺著有些疼了,碧青心里酸澀無比,人總是能記住最困苦時候的日子,她也不例外,在沈家這一個月,比她在現(xiàn)代過得二十多年都刻骨銘心。 而且,人果然是感情動物,哪怕只有一個月,她就已經(jīng)不舍,她真心覺得這個女人就是她娘,親娘。 碧青緩緩推開劉氏,給她擦了擦眼淚,自己極力露出一個笑容來:“娘別哭,青兒長大了,知道娘是為了青兒,為了弟妹,娘說的是,有活路干嘛還要尋死,活著才能吃飽,活著才有好日子。” 劉氏抬頭看向女兒:“好日子?會有嗎?” 碧青點點頭:“娘信青兒,一定會有好日子的?!?/br> 劉氏有些愣怔,知道碧青這么說是為了安慰自己,可看著目光堅定的女兒,劉氏竟不覺有些期待?;蛟S人是該有些希望,有了希望才能有活下去的勇氣,才能絕處逢生。 至少劉氏此時有了些許氣力,幾口把碗里菜粥吞下去,就一頭扎進了里屋開始翻箱倒柜。等碧青收拾好了碗筷,她娘也從屋里走了出來,手里一塊半舊的紅綢布,拿到碧青跟前打開,是一只細銀鐲,是銀的吧!看上去像,卻沒有銀子亮,有些烏黑發(fā)黃的顏色,而劉氏…… 碧青看向她娘的時候,不禁有些驚艷,即使憔悴不堪,此時她娘神情卻明亮了起來,甚至嘴角都輕輕彎起一個弧度來,使得她看上去,年輕而美麗。 劉氏低聲道:“咱家的境況,你也知道,這些年你爹病著,娘手里也沒攢下什么梯己,可你出門子,娘總不能讓你這么走,想來想去才想起,娘當年嫁給你爹的時候,你外祖母給娘打了這么個鐲子,娘一直收著,即使最難的時候,也沒舍得當了,成色不大好,當了估計也值不了幾個錢,你帶了去,權(quán)當個念想吧?!?/br> 說著把鐲子套在碧青的手腕上,抬手捋了捋她的頭發(fā),輕聲囑咐:“出了門子就是人家的人了,要孝順婆婆,善待小叔,想娘的時候,就看看這個鐲子吧……”頓了頓才又道:“受了委屈的時候,也看看這個鐲子,心里沒準能好過些……”說到此,已哽咽不成言語。 碧青一頭扎進她娘家懷里:“青兒記下了,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