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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睬,只覺得自己越來越累,越來越不喜歡他,越來越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朱采香看著眼前生龍活虎的大金龍?zhí)侨?,還有旁邊的小香豬,要是他幾個月前的晚上買給她,她或許,會很高興吧…… “龍祁,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安靜的夜,朱采香甜軟的聲音靜靜回蕩在上方,龍祁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的臉剎那變得僵硬。 “所以……我不能隨便拿你的東西?!彼酒鹕?,又退后一步,終究把憋在心里地話說了出來,“以后,我們還是避嫌一下吧?!?/br> 然后像逃跑一般,從房頂走了下去。 蕭瑟的秋風(fēng)中,龍祁默默看著手里的小點(diǎn)心,在小豬糖人上咬了一口,卻一點(diǎn)也感覺不到甜味。 朱采香不要他了。 第14章 打回原形 桃花樹林里,白日如霞似錦,灼灼其華,到了夜里,則是另一番暗香涌動,月影枝搖的迷人景象。 朱采香站在桃樹下,晚風(fēng)一吹,身上落滿了粉色的花瓣,像翩翩粉蝶停在修長的發(fā)絲上,回頭看他時,龍祁的心跳都停了半拍。 他放在心口處的龍鱗帶著火辣辣的溫度,燒得他脖子都快紅了。 朱采香露出一個淺淺淡淡的笑容,還有點(diǎn)不知所措地?fù)蠐项^,“你來了啊。” 龍祁把昨天打好的腹稿在心中反復(fù)默念幾遍,又鼓勵自己,朱采香暗戀他那么久,聽到他的求愛,豬尾巴肯定會翹到天上去,迫不及待地答應(yīng)下來。 不要擔(dān)心! “我……” “龍祁,我有話跟你說?!敝觳上惆籽┌愕募∧w在月光的映襯下,仿佛不是人間煙火的仙子,清麗,讓龍的小心臟撲通撲通地亂跳。 他們還沒成親,就已經(jīng)這般心有靈犀一點(diǎn)通了。龍祁很高興地琢磨,小豬怎么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的? “那你先說?!?/br> 朱采香低下頭,努力忽視面前,快把她盯成小乳豬的灼熱視線,深吸一口氣,緩慢卻輕柔道,“龍祁,我們分手吧?!?/br> “你……你說什么?”小龍王怔怔地看著最喜歡的小豬,以為自己的大金龍耳朵未老先衰,連話都聽錯,只能勉強(qiáng)露出一個笑,“風(fēng)太大,我沒聽清。” “對、對不起,我以前說過喜歡你的話,你就當(dāng)作……當(dāng)作沒聽過吧?!敝觳上闾痤^,烏黑的眼眸直視他的,很堅定道,“我們分手吧?!?/br> 龍祁像被閻王投入阿鼻地獄的鬼,絕望,又難以置信,“朱采香,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龍爪子在背后攥成拳,上面隱隱露出青筋。 小香豬搖搖頭,她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完了,于是轉(zhuǎn)身想走,卻被龍祁捏緊了手腕。 他胸口疼得厲害,雙目通紅地盯著她,“是不是因?yàn)榍岸螘r間……我沒有好好陪你,所以……” “不是。”朱采香使勁要把手從他那兒抽回來,“我……我就是不喜歡你了,所以……” “龍祁,我們分手吧?!?/br> …… 深夜,龍祁從床上坐起身,不知怎么,又夢到了分手時的場景。 窗外是一輪圓月,月光蕩滌了塵世萬物,將紅楓、古樹鍍上一層迷人的銀輝,跟他和朱采香分手的那晚的天空如出一轍。 床邊桌上,那只大龍?zhí)侨艘呀?jīng)融化了大半。 粘稠的糖漿順著桌子緩慢落下。 龍祁的背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水,他把枕頭底下沒能送出去的龍鱗拿出來,反復(fù)看了好幾遍,手指沿著上面的紋路輕輕摩挲。 送龍鱗,是龍族最古老的求婚儀式。 原本以為不會再疼了,可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難受,像有把刀深深插|進(jìn)去,再徐徐拔|出,刺得血rou模糊。 龍祁穿上衣裳,又悄悄去看了眼睡著的小豬,幫她蓋好被子,身上每一根血管仿佛皆在隱隱作疼。 她要是不喜歡的話,他可以躲起來,默默在暗中看她。 ******** 聽說龍祁離開時,朱采香正在往豆?jié){里加糖,聞言,只稍稍皺皺眉,沒有多加評論。 錦和還頗為惋惜,“此次來云德小鎮(zhèn),都沒能與龍兄細(xì)細(xì)探討人生哲理,委實(shí)蹉跎。” 珞瑩一巴掌打在他的漿糊腦袋上,“想探討人生哲理,你到這兒來做什么?趕快回書院去,真是吃飽了沒事做?!?/br> 朱采香咬了一口包子,默默垂下眼瞼。 走了……其實(shí)也挺好的。 不用跟他朝夕相對,也不用每天看他努力學(xué)著討好自己的模樣。 她也怕自己,又重新陷回去。 他們在鎮(zhèn)上玩了三日后,便準(zhǔn)備返回書院。 臨行前夜,谷靈去了綰綰那兒,珞瑩和朱采香坐在楓葉林間聊到后半夜,才各自回屋睡下。 朱采香一貫睡得沉,平日里,哪怕五雷轟頂都置若罔聞,更何況是在房內(nèi)被點(diǎn)了迷香的情況下,連被人帶走都渾然不覺。 再次醒來已是隔天,她發(fā)現(xiàn)自己被關(guān)在一個大籠子里,周圍貼滿了黃色、白色的符紙,上面還畫了許多奇奇怪怪的花紋,像極了青坊鎮(zhèn)窮道士用來騙錢的玩意兒。 朱采香歪著腦袋,一頭青絲散在身邊,小手不停揉揉惺忪的睡眼,一邊揉,頭發(fā)還會輕輕晃蕩,像四月垂下的嫩柳。 耳邊忽然傳來震耳欲聾的叫聲,一群道士魚貫而入,“太上老君法器在此,大膽豬妖,還不速速現(xiàn)出原形?” 隨后是長長一串,她聽也聽不懂的咒語,六七個道士圍著她做些奇怪的動作,像圍著篝火跳大神舞一般,頭上還戴著青面獠牙的面具。 然而,朱采香剛站起身,那幾個道士就嚇得往后趔趄幾步,握在手上的劍都“咣當(dāng)”一下掉落,隨后顫巍巍地?fù)炱鹬赶蛩?,“豬妖,莫要輕舉妄動,否則便叫你死無葬身之地?!?/br> 朱采香雖然是仙麓書院的學(xué)渣,但應(yīng)付幾個凡間的十八流道士還是綽綽有余,她念了個口訣,將籠子大門上的鎖劈開,徑直走了出去。 跟前的道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褲子都濕了。 朱采香困惑地摸摸自己的臉,小巧的五官跟往常一樣,沒有露出豬鼻子、豬耳朵,他怎么害怕成這樣? “抱歉,我要回去了?!敝觳上悴恢谰烤拱l(fā)生了什么,但還是急著離開。 她剛朝前走了一步,卻發(fā)現(xiàn)一個黑袍白須者站在她面前,劍眉星目,手執(zhí)一個大毛筆似的東西,用力一甩,空中立刻飛揚(yáng)起毫毛。 老道清清嗓,厲聲道,“豬妖,你為禍一方,吃人掠財,造就了多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悲劇,老道我今日便要為民除害?!?/br> “您誤會了……我并沒有?!敝觳上阆敫忉?。 可那白毛老道根本不聽,他手里的大毛筆凌空畫出了一個金色的法陣,像正午的太陽般刺眼,她的純天然豬眼都快被閃瞎了。